她看了一旁同样傻眼的薛慎一眼，暗叹曾几何时周留灵还对此人一往情深念念不忘非君不嫁，现在失个忆分分钟变兄控了，还把他当个可怕的陌生人，令人唏嘘。
白歆用手肘碰了碰目光落在周留灵和周灵均两人身上，并且一直都在发呆的人，挤眉弄眼:“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泛酸？”
薛慎有些不自在，但是镇定了一会儿，道:“我想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白歆不解。
他接着道:“这是周灵均等了很多年的事情。”
白歆默。
这狗粮发的，虐人于无形。
白歆和薛慎就这么看着周灵均陪周留灵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白歆见周灵均强势刚愈，不适宜太过辛劳，想替他一下，却被周留灵妥妥地嫌弃了。
“灵灵只跟哥哥玩。”说着又扑过去抱着周灵均的腰，看呆了在场所有人。
只有周灵均一人极为淡定，轻轻抬手，顺势抱着自家妹妹，动作亲昵，语气温柔。
“灵灵乖，哥哥会陪你玩。”
“噗哈哈哈。”
白歆表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内心已经笑出了泪花，说实话，她有些不忍心看身旁薛慎的表情。
你说这人多悲催，好不容易等周灵均强势复原了，结果自己曾经的迷妹缠上了对方。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是兄妹，估计他这醋够喝好几年。
周子平留白歆和薛慎下来吃晚饭，为了表示感谢，饭桌上给他们一人敬了一杯酒。
白歆自打恢复女儿装之后也是第一次来到周府，心头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饭桌上，周留灵不出所料地一直缠着周灵均，要紧紧挨着他坐才能好好吃饭，周子平夫妇没办法，只好依了她。
歉意似的朝薛慎笑笑，没想到对方似乎毫不在意，看了周灵均一眼，眼角浸润着满满的笑意。
饭后，白歆看了会儿一直在旁边看着周家兄妹一起嬉闹却静静的站在一旁从不加入的薛慎，觉得他脸上那副表情看多了就提不起兴趣，便摇摇头找周家二老聊天去了。
白歆从小无父无母，但如何跟长辈聊天还是知道的，毕竟在顾钰家里待了这么久。
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她脑子里突然冒出和顾钰手头在调查的事情，心想周子平和夫人也是京城人士，而且在这里这么多年，或许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不过，这个事情特殊，提问可要注意顺序才好。
白歆斟酌了一番，状似不经意地说起，脸上充满好奇，让旁人以为她就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周子平回忆了一下，其实想想当年，他和姜伯庸入朝为官的时间差不多，几乎同时被先帝赏识，加官进爵，才有了今日之成就。
那时姜伯庸年纪轻轻便做了太子老师满朝文武都去赴宴庆贺，场面的确是不甚壮观。
虽然一同在朝为官，但是恭国最忌讳的便是朝臣勾结，所以两只之间鲜少往来，周子平能提供的线索有限，白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还是靠了周夫人的言语。
妇道人家，和自家丈夫所关心的事自然不在一个层面上，男人多把注意力放在朝政上，而她的注意，却在别处。
据周夫人说，当年姜伯庸受先帝赏识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妻室，而且从无纳妾，二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姜伯庸又对妻子极为伤心，甚是恩宠，两人之间的感情，在望都权贵之间口口相传，一时传为佳话。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并且美中不足的一点事，姜伯庸的妻子慕容氏，在生下唯一的女儿姜华予之后便撒手人寰，至今死因不明。
普遍的说法是难产，但很多人流传另一种说法，自杀。
白歆一边思索着周夫人提供的所有可用的线索，觉得这前后联系起来，似乎她都一直在印证她的猜测。
心中记挂这件事，再也无法在周府安心待下去，找了个理由离去了。
匆忙一别，搞得薛慎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提出要送她回家也被否决。
白歆很有自知之明，薛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才不做那拆散人家姻缘的事。
白歆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周灵均忙着陪自家妹妹玩耍，都没时间过来跟她招呼一声，见此情景便过来询问父亲这是怎么了。
周夫人把方才她问的事以及自己的回答一字不漏说了一遍，周灵均心中甚是奇怪，他隐隐觉得，白歆似乎像是在暗中查什么东西。
他不由得失笑，这人，都离开大理寺如此之久，竟然还做着捕快的活儿，还真是念念不忘。
不过，若她真要重操旧业，他们也是欢迎的，只是着眼于当前的形式，粗浅分析，恐怕是再无可能。
周留灵今天刚刚醒来，一直乐此不疲消耗体力玩耍的她很快累了，困倦的感觉不断袭来，她嚷着要周灵均送她回房间去睡。
回到了房间又不好好睡觉，非要哥哥讲故事才能闭眼，对于现在的周灵均而言，这个妹妹就是他的心头肉，是以她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满足。
前后折腾了快半个时辰，总算把这个祖宗搞定，周灵均轻轻笑了一下，替她将被子小心盖好，然后揉着胳膊走出门去，却发现门外早已经站了一人。
也不知站了多久，恭国夜间湿气重，他的衣裳上竟然都沾满了露水。
周灵均皱眉，一路两人拉回自己的房间，派下人去给火盆里加了炭，将他的外裳脱了下来，挂在一旁小心烘烤。
给人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才不满意地责怪道:“你这是怎么了？整日在大理寺操劳就够吃不消了，难得回一趟家，竟还这般不爱惜自己。”
薛慎笑笑，他倒没觉得自己哪里不爱惜身体。
起身，在周灵均不明所以的目光里，绕到他的身后，双手缓缓搭上他的肩膀，然后用不重不轻的力道轻轻揉捏起来。
他的手法纯熟，舒服得周灵均享受一般闭上眼。
“现在灵儿成了这副模样，以后的日子，我也许都要花很多时间陪着她，你不会不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