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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15 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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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辛墨言一大早便来到了凌浩然的院子,特意为凌浩然烹了早茶。

凌浩然在茶香味中醒来,感觉尤为神清气爽,他循着茶香味来到院子里,却见辛墨言小小的身影坐于桌前,认真地煮茶,筛茶,令他仿佛看见了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蓝湘……”凌浩然情不自禁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二师父,早上好啊,快过来尝尝言儿煮的茶!”辛墨言听到声音,回头便看见凌浩然立在那里。

“嗯!”凌浩然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几步来到桌前,“言儿,为何今日如此早?”

“二师父,上次言儿不是故意迟到的,让二师父等那么久,是言儿的不是,所以今早特地早起为师父煮茶赔罪!”辛墨言将一杯茶双手奉上。

“如此,不知可有师兄们的份?”门外响起了凌正廷的声音。

辛墨言看去,果然大师兄凌正廷,二师兄云亦秋,三师兄冷凌希,四师兄墨临风,五师兄魏子阑,六师兄韩沐白,以及七师兄凌墨尘,个个丰神俊朗,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辛墨言。

“各位师兄,请坐!”辛墨言站起来,之前的拜师典礼上她并没有见过三,四,五,六师兄,没想到今日齐聚这里。

“徒儿(儿子)见过师父!”众位师兄给凌浩然请安之后才坐下。

辛墨言不紧不慢地煮茶,筛茶,然后一杯一杯地敬奉给各位师兄。

“你们几个不是在山下办事吗?怎么今天都赶回来了?”凌浩然正色道。

“师父您还说呢,收小师妹这个关门弟子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等我们回来,我们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结果还是晚了。”二师兄云亦秋埋怨道。

“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可不知道,江湖上听闻师父要收关门弟子,都想上凌雾山庄一睹风采,可是他们没有收到凌雾山庄的邀请,不敢贸然上山。”四师兄墨临风也说道。

“就是啊师父,师父收了个如此可爱的小师妹……”五师兄魏子阑如是说。

正在喝茶的辛墨言听到魏子阑这句话,刚喝下的茶水一口喷出来,因为凌墨尘正好在辛墨言对面,所以这茶水正好喷在凌墨尘脸上,也幸好凌墨尘戴着面具,否则就直接喷在他脸上了。

“哎呀大……七师兄对不起,小妹不是故意的!”辛墨言赶紧拿出手帕给凌墨尘擦拭。

凌墨尘不动声色,仍由辛墨言擦拭,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老七怎么回事?不是一向有洁癖的吗?不管是谁,都得离他三尺远,尤其是女人,但是今天怎么回事?竟然让小师妹近身?

“坐下吧!”凌墨尘接过手帕自己擦拭,辛墨言这才坐回去。

“呃,那个,各位师兄,你们真的觉得小妹这个样子可爱?”辛墨言迟疑地问道,还特意露出了有黑斑的右脸。

众人一时噎住,小师妹这个样子的确不太可爱哈,不过听说她是因为身中鬼蝴蝶之毒脸上才有黑斑的,如果没有那黑斑,小师妹一定是个绝色美人,虽然此刻还看不出来。

“小师妹,能得师傅和老七青眼相看,小师妹必定有过人之处,至于外表嘛,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四师兄墨临风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辛墨言暗笑,这几个师兄除了大师兄不苟言笑之外,可能因为作为凌雾山庄的庄主,要管这一大家子人,他必须如此吧,其他几个都颇有意思,看来以后在凌雾山庄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好了,茶也喝完了,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言儿还要练功!”凌浩然开始赶人,“墨尘你留下。”

“师父,凭什么老七留下,我们要离开?我们也要陪小师妹练功!”六师兄韩沐白不满地说道。

“你们该办的事都办好了吗?”凌浩然冷声问道。

“师父,您老人家吩咐的事,我们那一次不是办得漂漂亮亮的?师父您就放心吧!”六师兄韩沐白又说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言儿今天是第一次练功,以后有的是机会,怕只怕但是你们不愿意陪她练功了!”凌浩然神秘一笑。

众师兄除了凌墨尘都离开了院子,凌浩然开始教辛墨言基本功以及内功心法,凌墨尘在一旁监督。

今后的三个月里,辛墨言每天早起练基本功一个时辰,之后逐渐加大力度,再练内功心法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学习医术,凌墨尘始终不离左右,时时加以指导。

辛墨言明白,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需要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因此她不骄不躁,稳步向前,这一切凌浩然都看在眼里,他的眼光果然不错,辛墨言是个踏实的孩子,虽然年纪小,却懂得稳扎稳打,逐步向前。

三个月里,凌墨尘的火毒发作过三次,每次都是在月圆之夜,不过有辛墨言在,这三次发作不似之前那么痛苦。

凌墨嫣见凌墨尘与辛墨言时时在一起,心中不知积攒了多少恨意,可一时又无可奈何,而且这些师叔们一个个都围着那丑丫头转,也不知道那丑丫头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日,凌墨尘带着辛墨言到山顶练功,因为天色已晚,辛墨言又说要看日出,凌墨尘干脆陪着她在山顶等日出。

“大魔王,你眼中的江湖是什么样子的?”辛墨言一心想去江湖看看,她想看看,金庸古龙描述的武侠世界侠义江湖到底存不存在。

“江湖么?”凌墨尘看着远方,眼神悠远,“言儿,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踏进江湖。”

“为何?”辛墨言疑惑,前世的世界是一个单一枯燥的世界,除了治病救人还是治病救人,除了家族荣誉还是家族荣誉,这一生,她想要个不一样的人生,而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过一生。

“言儿,这样的生活不好么?平静,安乐。”凌墨尘反问,又突觉自己这话多余,是啊,言儿她还小,不过才十三岁,虽然她从小在无忧阁长大,可是她姐姐花落瑾将她保护得很好,不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然而他多希望言儿能一直保持这样纯真无邪的心态,而不是经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这样的生活的确很好,却不是我想要的。大魔王,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辛墨言问道。

“我么?”凌墨尘自嘲道,“大概我想要的终其一生也难以实现吧。”

辛墨言感受到他语气的无奈,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都有自己的无奈,他的身世悲戚,才导致他少言寡语,郁郁寡欢,总是一副忧伤的样子,就算睡着了,也总是眉头紧锁,仿佛总有解不开的心结,可是这世上总该有一个人可以给他温暖,让他坚持下去,于是辛墨言默默地把自己的小手放进凌墨尘的手心,算是给他些许温暖,毕竟这几个月来他陪着自己练功,学习,她已经把他当做亲哥哥一般。

“大魔王,我们不要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了,不如我们等日出好不好?听说这隐雾山的日出是天底下最美的,太阳出来了,身体就暖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辛墨言将心中阴霾驱散,也希望日出能驱散些许凌墨尘心中阴霾。

两人坐在地上,篝火即将燃尽,辛墨言不知不觉中已然睡着,凌墨尘将她抱在怀里,把自己身体温暖传给她。

“言儿,快醒醒,你看,太阳要出来了!”睡得正香,辛墨言被凌墨尘摇醒。

辛墨言迷迷糊糊,感觉眼睛都难以睁开,她实在很困,嘴里不清不楚地说道:“哎呀,姐姐,我好困呀,你不要打扰我,我还要休息,不然一会儿练功没精神,那个大魔王又要想方设法折磨我了!”

“言儿,不是你说要看日出的吗?”凌墨尘柔声问道。

辛墨言迷迷糊糊越发紧紧抱着凌墨尘的腿,“日出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床舒服,你不要打扰我了!”说完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凌墨尘无奈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女孩,这三个月的修炼强度的确大了些,可是他也是想让辛墨言尽快变得强大,否则等他离开后,她要如何应付那些同门?最近他时常听到有人对她不满,尤其是凌墨嫣那个丫头,她刁蛮任性,如若自己不在山庄,她一定会欺负言儿的。

凌墨尘抚摸着辛墨言的头,独自看着太阳从地平面上升起,虽然辛墨言还在沉睡,可是他却觉得以往看过的日出,没有哪一次的日出能比这一次的更美,更加惊心动魄,也更加温暖。他取下面具,绝世的容颜在朝阳下更加勾魂摄魄。

清冷的早晨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温暖起来,辛墨言也在暖暖的晨光里醒来,她呆呆地看着没有戴面具的凌墨尘,瞬间呆愣,此时的他竟然如此风采照人,容颜绝代,如此的勾魂摄魄,比上次偷偷看到的他的容颜更加惊心动魄。

凌墨尘感觉到似乎有人注视,他瞬间戴上面具,看看怀里的辛墨言,她睡得正香呢。

“言儿,言儿……”凌墨尘柔声呼唤辛墨言。

辛墨言懒懒地睁开眼睛,却见天已大亮,她猛地跳起来,一副悔恨交加的样子,“哎呀,天怎么亮了?日出呢?真是的,等了一晚上,竟然错过了!大魔王,不是让你叫我的吗?你怎么不叫我呀?”

“小懒虫,师兄我可是叫了你大半天的,可是你不但不起来,还跟师兄我撒起床气呢,呶,你看,师兄手臂都被你咬了了一口。”凌墨尘说着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面果然有一排细细的牙印。

辛墨言一看,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这还是前世的坏习惯,如果她没休息好,谁叫她起床她就跟谁撒气,还会咬那人,之前的顾泛之就有一回也被她咬了。

“哎呀,大魔王,好师兄,实在对不起啊,小妹不是故意的……”辛墨言连忙道歉。

“没想到我们的小师妹还有这个嗜好呢,那以后你的夫君可就惨了,到时不被你咬得遍体鳞伤啊!”凌墨尘笑道。

“大魔王你讽刺我?像我这样子,哪有人会娶我?从古至今有哪个男子不爱美人?”辛墨言故意生气道。

“言儿,你别生气,师兄没有讽刺你,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表面,重要的是内心,再说了,在师兄眼里言儿你很好啊,比起那些蛇蝎美人不知强了多少!”凌墨尘赶忙说道。

“师兄果然觉得言儿不丑?”辛墨言狐疑地问道。

“当然不丑了!”凌墨尘坚定地说道。

“嗯,其实我也觉得我不丑,再说我只是中了鬼蝴蝶毒,只要我潜心研究医术,终有一天我会变漂亮的!”辛墨言自信地说道。

凌墨尘看着辛墨言自信的样子,感觉她全身都在闪耀着光芒,一时迷了眼,只是呆呆地看着辛墨言,一语不发。

“言儿,若将来你去了这黑斑,会第一个让谁看到你的真颜?”凌墨尘情不自禁地问道。

“当然是我未来的夫君了……”辛墨言脱口而出,脑海里却浮现出凌墨尘绝世的容颜来,怎么会想到他呢?想到这,她脸色一红。

“师兄,天色不早了,我们下山吧……”说完,转身就跑了。

凌墨尘见辛墨言脸色无端变红,心中正奇怪,却见辛墨言早已转身跑了,于是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