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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踏破山河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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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副将请起,烟柳不敢当?"烟柳对穆修有礼貌地。

"皇上公务繁忙,有要事缠身不能前来践行,让微臣前来将此物呈给公主。"说罢自袖中取出一方锦盒,锦盒通身镶嵌着珠玉华石华贵无比。

有要事缠身?烟柳心底不自觉冷笑。

"穆修大人,我东华漠王有礼物恳请穆修大人代为转交给西王。"阡陌转向南朝此次负责迎亲的来使穆修。说罢又取出另一方锦盒,虽是普通的檀香盒,但那质地却是着实好的,古朴幽香想来有些年限了,

烟柳正猜疑便听见阡陌解释道"东华漠王说这一路烟柳公主就劳烦穆修大人了,还有一句话希望大人原原本本转告西王,东华漠王说:此乃蝶姬留下留烟柳公主夫婿的礼物,另外恭贺西王大婚。"阡陌神情肃穆将话说完。

穆修作揖,接过那方檀木锦盒,"还请东华漠王放心!这一路穆修定会护公主周全!"

烟柳本不好奇那方锦盒中放着什么,但此乃蝶姬留给烟柳公主夫婿的礼物那几个字却让烟柳,心中一紧,只是既然已经交给了穆修想来定会到自觉手上的。烟柳想,转身一步一步踏上那华辇,待坐定外面送别礼炮锣鼓喧天,烟柳只觉得身子一摇,知道这是启程了。

不多时便驶出了宫门,身后厚重的宫门隆隆地关上,握着锦盒的手不自觉的紧拽,自此她与这东华皇宫便千山万水了...

像是有什么从心中忽然被拿去了再也回不来一样,烟柳心中忽然一痛,恍然回神,蓦然回头,望着一点点紧闭的城门忽然就泪眼迷离了。

待车马行地远了些,烟柳才闭目一滴泪珠就顺着烟柳如莹的肌肤滑下来,烟柳打算不再看那高墙,回头的一瞬间,隔着车辇的轻纱珠帘望间城墙上卓然而立的一抹身影...圣旨下来所到之处官员处处配合畅通无阻。

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烟柳本来觉得嫁给西王是一种茫然,如今却像是在苦海里面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嫁吧,嫁吧,她要西王帮她从连城手里要回她的天下。

原本南羽西王麾下前来迎亲的铁骑营只需半月多时日到,烟柳出嫁所过之处送行百姓甚多,而且一路来不想这深宫里的四公主还颇有些拥护的子民,四公主吩咐下来不得对民众无理,又有无数奇珍异宝和数名宫女随嫁,自是不能与久经沙场的南羽夏王麾下的铁骑行军比,军人鲁莽只好干脆下令民众聚集处放慢行程,更是多耽误了几日。不过所幸西王早有预算怕途中有变故只要在四月吉日抵达京都王府便可,如今剩余时日不多却也来得及。

从京都到边关一路都顺畅无比,这一日烟柳一行送亲队伍在边城云南停下,明日离开云南便是南羽的境地了。

烟柳一路来都听穆修的安排。唯有今日她忍不住要求明日再过边关。

穆修也是个性情中人,这些日子看这个烟柳公主虽整日沉默,但凡吩咐起自己的下人来都是好声好语,从不随便发脾气,便是马夫但凡对她问好的也会点头浅笑真诚回应,既从容大度也不失公主尊贵。

至于负责送行的萧将军,虽整日除了发号施令以外就板着个脸,却唯独看着蓝烟柳的时候,面容间神色颇有些不同,虽情愫暗涌却各自压抑,尤其烟柳连眼神交汇也尽量避开,保持距离。

以往他穆修也代西王去边关接过一些美人公主,那些个莺莺燕燕素来都带着要巴结自己的嘴脸,或者是带着几分骄奢觉得自己就要是西王飞宠姬全然不把自己和自己手底下的将士放眼里的,她倒是着实有些不同,在自己面前也是不卑不亢,不骄不奢,但凡吩咐即便是教训失了礼数的丫鬟也是心平气和却威仪自现,谈吐间雍容华贵气度不输当年德妃,尤其在大事上颇有几分见地,明知自己颇了解玄昂,但从不多话,不似其他女子总爱试图打听玄昂的喜好。

一路来车马劳顿,便是送亲队伍里的将士也是疲累不堪。这烟柳公主明明比这队伍里的任何人都娇贵,却只听同是车辇待遇的丫鬟们满腹牢骚,未曾听见这公主喊过一句疲惫,也尽量不随意使唤人。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婉儿***照顾,每日车马晚间投宿,自己洗漱完便都早早吩咐她也下去休息,独自抚琴或者看书练字习惯极好。

穆修忍不住好奇这样的女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自那一次发现她每次都将写的字画只是丢在客栈的废纸篓里,每次出发前,折回烟柳住过的房间转上一圈,将烟柳丢在客栈或誊或自己抒情随意写并不打算带走的字画一一收起。

樱花落尽阶前月,

象床愁倚薰笼。

远似去年今日

月还同。

鬟不整云憔悴,

泪沾红抹胸。

何处相思苦,

纱窗醉梦中。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

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

这是南唐李煜的两首词。

一朝转作他乡人,君问归期未有期

父兄姊妹三千人,不堪闲坐细细思

又见柳絮发旧枝,一川烟草满目凄

终乃离家去国赴,不问繁华但问心

不为恩宠多几许,但愿相知共比肩

繁华倾尽不离弃,执手天涯相与惜。

尚且不问这词曲想述说的心境,但看这清秀字迹已经让穆修心生赞叹,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凡英雄最爱的却还是才情横溢的女子,这样有心胸,知分寸又才华满腹的女子只怕便是西王也难免会心生赞叹,更何况还生着这样的容貌...

看来无歌说她与琳琅其实截然不同倒是不假,这样端庄得体,满腹才华又心细如尘的女子只要留在西王身边不要心怀不轨他日定然能做西王身后的贤内助。

这一路烟柳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口要求,这样的女子即便是要拿天上的星星只怕也有无数人争着抢着要给她去取来,如今这样一个小小求穆修又怎么忍心拒绝。

所以这一日原本已经是整装待发,最后还是下令在边城多留一日。

有归心似箭的将士反复追问进谏说越是边关人员越是复杂,还是早日进入南羽国境内免得横生枝节,何况洛子旭和田括大人已经等了两日。

穆修思虑过后还是吩咐下去明日再说,只派人去给洛子旭等人报了信。听见有将士和穆修在院子里谈话,说将士们都归心似箭,洛子旭洛大人和田括田大人都等着,缘何还要多等一日。

穆修说你既然知道归心似箭的感觉,至少明日起便踏上自己热爱的疆土了,可对东华的人来说却是自此便踏上异国他乡,你还有归期人家可是没有归期了,怎么不能体谅一下别人?问了回去。

烟柳本想誊写花家家法来让自己凝神定气,但不知缘何,心却始终带着些许不安,好像就要发生什么,所以百无聊赖走出来了,刚巧就听见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