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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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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差事办得砸了的小太监福子从外面进来,看着主子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孔,紧忙的解释着。

"这么点事也做不好,明个下去做粗活吧,我身边的差事看来你是做不妥帖了!"

"公子,饶了我这一次吧,下次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小太监白了一张脸讨饶,却又忽然道:"公子,您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尹疏落骇然,却又马上回了神,方才临走前她的那一吻,还真是...

倾洛脸色有些不好看,今日他早早的下了朝,就想着过来女儿这边走走,不想却扑了个空,也没有惊动别人,索性坐下来候着。

以前常年征战在外,府里的许多事他无暇顾及。这二年年纪大了,不用远征了,渐渐的,家里的事情他知觉了一些。原来,离儿的日子过的并不舒心,又被人传言成了不学无术的骄纵小姐,这其间的缘故他如何不知。

现时,两个大女儿已经出嫁,她也不小了,接下来的人生大事可不能再由着刘氏操办了,自己需好好掂量一番才是。

"爹,您怎么会在这里?"本以为在川儿的掩护下,回了自己院子已经安全了的倾若离,不其然的发现了正襟危坐的父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怕什么偏就来什么,父亲干嘛跑到自己这里来了,这下倒好,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给捉了个现行。

"就是过来瞧瞧你。"倾洛的语气倒是淡淡的,并没有生气的征兆。

"爹您喝什么茶,我去给您泡!"急忙的献着殷勤。

"你不晓得我是一向只喝龙井的么?似乎,爹和娘总是不一样的,我再怎么对你好,也是粗心的顾不到许多,你再怎么对我好,也不及有个娘亲近,如果你娘不是死得早,你应该也会和你的两个姐姐一般才德兼备了吧!"

"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说这些话,倾若离也不知要如何回应。

瞥了一眼一旁侍立的川儿,倾洛皱起了眉头,寒下了脸:"吩咐厨房把午餐送这边来,回了夫人我不过去前厅吃了。"

川儿应了声"是",瑟瑟的退了出去。

"明个把我书房里的铭儿给你,总也机灵妥帖,这一个,一见就是个没头脑的,是你娘派给你的吧!"

倾若离点了点头,的确,大姐二姐身边的丫头都是谨慎稳当的,偏自小随着的灵儿没了消息后,给了自己这么个胆子又小又没眼色的,不过倒也没有父亲说的那般严重:"川儿心眼不坏,就留着她吧。"

"一个丫头罢了,留着也没什么,只是你院子里的事,让铭儿替你照应,我才能放心。"

虽然对那个一板一眼的铭儿有些发怵,可既然父亲发了话,倾若离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点了头称了谢。

"我听朝里的人讲,那日宫宴上,贵妃有意让你嫁给二皇子?"

连朝里的人都知道了?

"是。"没必要隐瞒也瞒不了。

"我不喜欢你嫁进宫门!"倾洛一字一句的道,神色凝重,语气严肃。

历来,倾家的女子都是只择寒门婿的,本来若颜姐妹二人也大可以在太子选妃之前嫁与他人,但太后却早早的放出话来,喜欢极了倾家的两个女儿,连皇上也过问了,而且刘氏亦是一心要把女儿往宫门里送的,无奈之下的倾洛也只好听之任之。

而这个三女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准她踏进那是非之地的,尽管司马雨尘的为人无可挑剔...

"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可是..."

倾洛没有留意到女儿话里的那两个字"可是",继续道:"慧贵妃若有了这个心思,总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她撺掇着太后传了话。可就没有改弦易辙的可能了。所以,我要尽快选个好人家,把你的事定了。"

"不会的,太后不会下旨的,我也不想急着嫁人!"想到尹疏落对自己的承诺,倾若离脱口而出。

"你怎么就知道太后不会,慧贵妃最是个惯使心机,耍手段的主儿,太后平素也是喜欢她的,万一她说动了太后可怎么办。"

意识到失了言,倾若离急忙找借口解释:"我原是听人说,二皇子只对陆嫣然一个人情有独钟的,怎么会同意娶我进门,他本人不同意,太后应该就不会下这个旨吧。"

倾洛没有发现女儿的失常:"你太单纯了,对你无意又怎样,娶你进门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的事罢了,堂堂的皇子府,会差多你一个人么?只是把你像个牌位似的供着,没人能说出个不字来,你这一辈子可就葬送了。"

慧贵妃执意要娶倾家的女儿进门,其居心昭然若示,久居深闺的倾若离不大清楚,他倾洛可是心知肚明的。

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储位之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若论名正言顺,若论心机手腕,处事秉性太子更胜司马雨尘一筹,手底下已经暗自搜罗了一些人才,为了巩固势力,他的每一个妃嫔几乎都是有背景的,娶了若颜两姐妹,亦是为了掌控全国大半的兵权。

而司马雨尘,母亲是盛宠不衰的皇上身边的红人,他的才德更胜太子,文臣之首的右相又是他的老丈人,朝中的大臣们也多亲近与他,只是作为一个帝王,他缺少一些霸气和冷酷,太多了一些善念。

虽然倾若离只是个庶女,但谁人不知在倾洛的眼里她的地位更胜于她的两个嫡出姐姐。如果她嫁给二皇子,那么一旦出了事,倾洛就无从下手,只得保持中立,局势就对慧贵妃一党相当有利。

"为了你一辈子的幸福,决不能嫁。"

"可那也不能就慌不择食的随便找人嫁了吧,我若是不嫁,她们还能绑了我不曾?"

"绑是不至于绑着你,可君是君,臣是臣,总不能抗旨不遵吧。我已经想好了,赶紧的把你的事定下来,以免节外生枝。城南王的世子文武双全,听说要纳一位侧妃,也探问过我的意思;你表哥严璐是个武将出身,也不喜什么诗词歌赋的,和你的性子和的来;还有,林尚书有一个做总督的侄子,刚刚中年丧妻,正要续弦..."

倾洛一面喝着茶,一面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却没注意到女儿已经铁青了的一张脸。

"您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么,我不嫁,我...我要嫁就嫁给太子!"

倾洛端着水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女儿...

倾洛瞪圆了一双眼睛,当初她的确曾喜欢过司马清尘,可是她不是已经放下了么,怎么又拗上了?

司马清尘是倾洛的学生,要称他一声太傅的。以前,只要是倾洛在朝里的时间,必要每日抽出时间教授他武艺,也因此,他对太子的了解胜于常人。

聪明有余,勤奋不足,谈不上大奸大恶,心机手段狠辣。若论对女人,他阅女无数,喜新厌旧,朝三暮四是常有的事,绝不是个多有情有意的主儿。就此而论,嫁给他,能大富大贵不假,却不见得会有多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