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是不是太偏听偏信了。”大皇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压四皇子。
“儿臣已经着人调查过，此女确实是唐家小姐，且也根绝其所说探过案发现场，确有打斗痕迹，疑点颇多，只要刑部去认真调查便会有结果。”四皇子挺直了腰像皇帝汇报，一眼都没有给楚席。
楚席心里暗自咬牙，恨不得上去撕裂了楚帧。
“把王鲁和边连天收监，此事由刑部主持。”皇帝想了一会儿，“宣夜墨焱。”
夜墨焱上殿前已经有人告知他事情大概，他沉默的行礼跪下。
“夜墨焱朕封你为特使，协助刑部办理唐家灭门案。赐你丈天尺，上打贪官下惩奸躏，刻意不必通报先行处置。禁军调配十二人给你，你可不要辜负朕的希望。”皇帝很是郑重的嘱托。
大皇子已经是又气又怕，恨不得现在就夺走那柄碍眼的尺子。
“臣遵命。”双手举过头顶接下皇帝的赏赐，夜墨焱知道这件事棘手的很，但是面上依旧是严肃而又恭敬之色。
皇帝很满意，于是让楚帧起来，又把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骂了一顿，就连什么都不知道的工部尚书崔飒也被提溜出来训了一顿。
皇帝见训得差不多了，示意崔曲宣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要奏。”山羊胡子的太尉魏舒游站了出来。
“奏。”
“潞河年年水灾泛滥，今年威县沛县澧县是重灾区，六部为此耗费太多精力和财物，一直都没有好转，恳请皇上提起议事，寻求能人治水赈灾。”魏舒游一板一眼的复述提议的内容，这是三公一早就一起商量好的，没想到突然就被御史台扔了一枚炮仗，皇帝陛下心情差得很，大概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了。
果然，此话一出，皇帝脸色相当难看。
年年都南旱北涝，年年都赈灾，一点改进都没有，工部做什么吃的。
工部尚书崔飒立马又给跪了下去，“臣等有罪，不能替皇上分忧。臣等已经在研制一些治水的办法了，有一些推广下去稍有成效，只是并不能够很有效的完成推广，臣惶恐。”
司马翎抬眼看了一下崔飒，遂而有耷拉下眼皮，不言语。
“能人，哼，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能人，一个都不顶用吗？”皇帝这时候没有杯子摔了，一巴掌就排在案几上，案几上的毛笔都被抖动的滚了下去。
这些朝廷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读书人，武将，竟然一个治水的能人都没有。
皇帝锐利的眼神扫过整个朝堂，定格在一直没有发声的丞相司马翎身上。眼睛里有说不明的意味。
“丞相司马翎听命，朕命你挑选一些相关人员一起前往威县治水赈灾。”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奏。”
“请皇上恩准臣不拘一格选取人才。民间也有许多能人异士，臣希望能尽力把这些人网罗来为朝廷为陛下效力。”司马翎躬身请求，语气平缓有力，显然是思虑过的。
“准奏。朕赐你金龙牌，见牌如见朕，谁敢阻你治水你就砍了谁。水治好了，朕有赏，治不好，朕有罚。”皇帝赐下金龙牌，揉揉疼痛的额角，让大太监崔曲宣布退朝。
群臣有条不紊的逐个退出大殿。
“丞相大人，现在这个人员……”工部尚书崔飒已经直不起腰了，舔着脸来和丞相说话。
“崔尚书，少了一个王鲁，自然还有别的能工巧匠。”司马翎意有所指。
崔飒苦着脸，他压根就没想为王鲁说情。王鲁的这件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现在工部的名声都被他给累及了，真是该死。
“下官并不是想给王鲁说情，他如若真的做下那等残暴之事，应当受到制裁。”崔飒义正言辞道。
“下官想问的是这治水的人员该如何安排。”崔尚书脑门上的褶子续集了汗珠，硬着头皮问了这个关乎切身利益的问题。
“你只要知道，给我一些做实事的人才就好，那些想跑去混个职称的人，我怕我不忍不住都给砍了。”司马翎见崔飒确实是想问这个，便把话给说明白了。他知道工部收留了不少混日子的家伙，自以为官袍加身，却成日里作威作福。
他要这些人知道，这身袍子不是那么容易穿上的。
带一批人出去历练了，再带回来后，工部就得要大换血了。
最后定人员的时候，挑选的都是一些平日里喜欢琢磨新东西一心搞研究的巧匠，谁也没想到一把年纪的崔尚书也自请跟了去。
“哎，你干嘛不领着办案的差事，那个案子办下来可是震惊朝野的，治水都治了多少年了，让你去就会好了么。”楚胤拍拍司马翎的肩膀。
司马翎端端正正的迈着步子，不急不缓，一切就好像都在掌控之中，“京中大案，牵扯甚多。你不要参合，不然你还是和我一起去治水。”
“不参合不参合，有四哥和大哥呢，我这小虾米不参合。”楚胤忙道，生在皇家，天生对一些危险和政治苗头有敏感度。他门清着呢，这事儿和他那好哥哥大皇子脱不了干系。
司马翎把视线投向他。
“别看我啊，我也不去治水，一点也不好玩，再说了，我去干嘛呀，给你搬沙袋？”楚胤连忙摆手拒绝。
司马翎收回视线大步向外走，路过夜墨焱，与之对视了一眼。夜墨焱被人缠着脱不开身，对司马翎点头便算行过礼了。
“夜指挥使，这个案子是这样的……”御史大夫代替了御史中丞何新宇把整个案子的案录交给夜墨焱，然后让何新宇把案子的细节都给夜墨焱讲了一遍。刑部尚书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听着。
在一个石狮子的旁边站着四皇子楚帧，他双手交插在袖子里，对着夜墨焱的方向一笑，看得出来这个夜墨焱狠得父皇重用，希望他能够帮把这个案子彻查，还唐家一个公道。
窝在小院里的蓝寄云一点也不知道朝堂上的风风雨雨，她正在教小青练习瑜伽里的一些动作，帮她打开身体舒展筋骨。
“啊，小姐，这个动作好疼。”被迫压腿的小青从来没想过小姐竟然会教她学什么长生舞，据说能够使人形体纤美，柔韧性提高。好像还可以延年益寿。
“行了，你就这样吧，坚持一会会哈。”蓝寄云帮着小青摆好姿势后，自己也开始练习以前学习过的瑜伽动作。至于什么长生舞，完全是她瞎编的名字。
“舒云郡主听赏。”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蓝寄云立马收了姿势，而小青则是吓了一跳，差点就韧带拉伤，但也是疼的泪眼汪汪。
蓝寄云到院子里接赏。
原来是皇帝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要给她配俩个佣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还给她赏赐了一些首饰头面。
这是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蓝寄云就让那俩个人自我介绍。
“奴婢阿秋。”
“奴才小镜子。”
“拜见郡主。”俩人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
“起吧。”蓝寄云让他们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这里面该不会有一个是司马翎派来的吧。
会是谁呢？
阿秋十八岁的模样，长得高挑，四肢纤长走路带风，讲话声音洪亮，眼睛里一股看透世事的神色。
小镜子看着还挺小，长得瘦巴巴的，但是看着非常激灵。
听刚才来的那个太监说，这俩人是皇后挑的，不知道司马翎是不是有本事让皇后挑中他的人。
安排好了这俩人在小院里的分内事，便让他们下去了。
没一会儿，小青走到蓝寄云身边轻声诉说刚打听来的消息，“小姐，夜大人刚在朝上接了一个很棘手的差事。”
唐家惨案又被人口传了一遍，蓝寄云觉得这些人真是很能搞事情，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藏宝图，就把人家全家都给杀了，搞出这么大动静。为唐家同情了三秒，然后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大皇子回到寝宫大发雷霆，把下属们新进的青蓝陶幼瓷瓶给摔了个一干二净。大皇子妃隐在一旁不敢上前劝说。
“楚帧。”咬牙切齿的的蹦出这俩个字，闭上眼睛就想要狠狠的诅咒这个名字。
皇后听闻朝堂上的事情，等着大皇子来找她，没想到他躲在家里发脾气而不是来找她。过了好一阵子，侍应才把楚席给叫过来。
“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记住了吗？”皇后阴测测的说。
“是，母后。”楚席撇了撇嘴，他自然是不会再别人面前承认自己和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就算四皇子楚帧知道这里有他的首尾，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闹。
主要是怕，夜墨焱这个新进的皇帝身边的红人。
一个意气风发的新官，要做什么来表现自己？当然是立功了。
“夜墨焱可不是那些草包，他一定会查到我头上来的。”大皇子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