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个称呼颇有些让她意外。
"仙女，哦，不是，是少爷让我跟着你，听你的吩咐，你自然就是我的老大了！"
"嗯，不错。"莫忘尘点点头，"小六子，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成，吃了少爷给的特效药，走路的力气是有的。"
"这样啊！"莫忘尘的笑容更加灿烂，"老大这里有件小事要你去办，能做到吗？"
小六子立刻打起精神，拍拍胸膛道："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老大你的吩咐，小六子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如果他好好表现的话，那个仙女也会对他笑的吧？
"很好！"莫忘尘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只要谨慎一点，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刚才，我..."
莫忘尘附在小六子的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小六子听得眼睛一亮，当下保证自己一定会不负使命，努力完成莫忘尘交代他的第一个任务。
"对不起，小姐，是慧儿连累你了，慧儿知错。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慧儿躺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看着妹妹和裘思月为她忙前忙后，心中无比的愧疚。
自打进入这个屋子起，裘思月的脸色就没有好过，有些发霉的墙壁，窄小的空间，破旧的桌椅和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即使她将窗户大开，也没能迅速地散去。对于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的她来说，这样的地方，基本等同猪圈，是往日的她绝对不愿靠近一步的地方，但是，现在慧儿有伤在身，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得忍耐。
慧儿和心儿从很小的时候就和她在一起了，名为主仆，却更像是姐妹，而且比真正的姐妹还要亲密，她们对她无比忠诚，为了她甘愿赴死，而她，也是全心地信赖着她们，伸展着自己强有力的羽翼去保护她们。在裘家，除了爹，她们便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此刻，听到慧儿如此愧疚的声音，裘思月忍不住皱了皱眉："慧儿，你以为，你犯的是什么错？"
"慧儿没能帮上小姐的忙，还因为受伤的缘故，害的小姐不得不向那些卑贱的下人们低头..."慧儿攥紧了身上的被子，眼睛里满是哀伤和痛苦。她的小姐啊，她心目中的女神，怎么可以遭受如此的侮辱？都是她的错啊！
裘思月的眉皱得更紧了。心儿一见她的脸色不好，连忙丢下手中的热水，扑通一下迅速地跪倒在地："小姐，心儿也有错，心儿无能，要是当时和姐姐一起出手的话，虽然不能打败那人，起码可以为小姐赢得更多的时间。"或许，慧儿也不会受如此的伤势了。
裘思月猛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药瓶用力地砸在地上，摔个粉碎！
她满脸怒容，生气地吼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你们真的觉得我是在为这种小事生气吗？慧儿，心儿，枉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还不能领会我的心意！"
"小姐..."
"小姐！"
慧儿和心儿怔住了，从小到大，一直对她们非常温和的小姐，还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裘思月看着两人错愕发愣的表情，怒容稍减，轻轻地叹了口气，先看向躺在床上的慧儿："慧儿，你是个聪明的丫环，从小到大，我想做什么，只要给你一个眼神，一点暗示，你立刻就能明白过来，并且尽你最大的力量去做到。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懂我的人。"
"小姐..."慧儿热泪盈眶，她一直知道小姐对她们姐妹二人的在意，却没料到她在小姐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但是，这次，你真的做错了，慧儿！我是很希望能够见一下帘幕之后那个神秘的女子，可如果这是用你的生命为代价而得来的结果，我不需要！慧儿，你怎么能如此鲁莽？若是那个沈靖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你的命可就葬送在这里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心儿该怎么办？有没有想过，我会多伤心？"
"对不起，小姐，我..."慧儿直到此刻才明白过来，小姐气的不是她没帮上她的忙，而是她如此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令小姐伤心了。
"还有你，心儿，什么叫你无能，什么叫你和慧儿一起出手？当时那种情况，就是再来两个你，也不可能改变那结果！那个沈靖，根本不是你们两人所能抗衡的，你也上去的话，现在躺在床上的就变成你们两个人了！"
心儿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过，最错的人，还是我！"
"小姐，你怎么会有错？"
"小姐，你不可以这么说你自己！"
裘思月挥手打断了她们两人的话，沉痛地说道："最错的人，是我。是我太过自负了，在那个尘儿姑娘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过来，我们这回是讨不了什么好的。然而，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我的谦虚谨慎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想着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胜过他们的地方也好，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悲剧。是我错了啊！我忘记了，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忘记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万仞帮帮主的女儿，在这个深深的江湖之中，根本算不得什么！我最气的，便是我自己的鲁莽轻率，不顾后果！"
"小姐！"慧儿真想立刻起身，好好安抚一下沮丧的裘思月，却是扯动了受伤的手臂，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