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凌不知道叶依璇为什么话说一半就开始走神，不过她也没催着她继续往下说。
其实在叶依璇刚刚解释到一半的时候，方凌凌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大家都是在商场上磨炼了多年的老狐狸，很多事情她只是第一时间没想到，并不是她想不通。
叶依璇点了公司，那接下来自然就要看曲振浩个人了。
如果曲振浩想以个人名义发布新曲，那他对外就得撇清和华文的关系。
这样做会产生两个很麻烦的选择。
选项一是华文之前撒的谎会被拆穿，那些被欺骗的网民和粉丝会比之前反扑的更猛，撕的更凶。
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空穴来风，令人匪夷所思的八卦谣言。
一个应对不好，曲振浩就能从顶级直降十八线。
选项二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找个有信服力的借口对外宣布曲振浩与华文和平解约。
可双方才续约三个多月就再次解约，再怎么有信服力的借口都会被各路媒体冠上“签约造假，掩盖丑闻”的名头。
然后媒体再煽动粉丝，带着路人上升一波道德高度，中间还会有想红不怕死的各路人马跟风蹭热度——
一套标准流程走下来，好坏不可预料。
万一摊上个最坏的，那人真的就彻底凉凉了。
这条路不管怎么选，都是一个两败俱伤，都会直接把他和叶依璇推回风口浪尖上。
方凌凌皱着一张苦瓜脸，说：“我刚就说了吧，振浩他这次伤的挺重的，你看，他现在都要赔上自己报复社会了。”
叶依璇闻言回过神，隔了半响问：“凌凌，以你对曲振浩的了解，你觉得他想怎么做？”
“那你觉得呢？”方凌凌说。
两人对视一眼。
叶依璇：“我觉得曲振浩会选续约。”
方凌凌：“我觉得振浩是想宣布和平解约。”
叶依璇：“......”
方凌凌：“......”
叶依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事情之后心里的第一反应，会是曲振浩不会去做会伤害到她的选择。
他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他给予她的感情是那么温和毫无侵略性。
叶依璇觉得，就算曲振浩受了萧凌峰的刺激，打算搭上他自己去做些什么，那他也不会变成会毫无顾忌伤害朋友的人。
心里没有解决方案，但时间是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了。
叶依璇拿着车钥匙往外走，“凌凌，你把曲振浩摄影棚的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他好好谈一谈。”
方凌凌抓住她的背包带，说：“我也去。”
从刚刚两个完全不一致的答案出口后，方凌凌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没有了一开始的无奈纵宠，只留下满满的茫然......和一丝叶依璇也分辨不出来的复杂。
叶依璇伸手帮她理了理有点儿散乱的头发，道：“凌凌，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吗？”
方凌凌瞄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