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晴在李同志的监控下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刚刚走到她住的破弄堂，就有人急急地向她跑过来。
在看到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之后瑟缩着没有过来，只是头不住的往她家的方向甩。
要债的真的来了！
曲晴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家里跑，刚拐上楼梯就听到她姥姥带着哭音的哀求声。
“我求求你们了，别砸了，别砸了——”
“滚开，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想被我们打死啊！”
曲晴抄起藏在二楼楼梯拐角的木棒大喊着冲进屋里，冲围在她姥姥身边的人就是一顿乱挥。
“找死！”
被她抡疼的男人闪过她的木棒，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死命的一拽。
另一个男人趁机夺下她手中的木棒，照着她肚子就是狠狠一棒子。
曲晴受不住疼身体往前倒，奈何头发还在别人手上抓着。
抓着她头发的男人手上使力，把她的身体用力往后拖。
曲晴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他拽掉了，接着脸上就被人打了一记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你个臭三八，不想活了是吧！”
曲晴被男人扇翻在地，男人黑亮的皮鞋毫不犹豫地踢上她的肚子。
另一个人立刻在后面补了一脚。
“特么欠钱还敢打人，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货色了！”
男人边踢边骂。
曲晴的姥姥看到孙女躺在地上被两个男人踹，哭喊着扑到她身上。
声嘶力竭地求饶道：“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
“出人命？就你们这贱命，死十条都不要紧！”
“住手！”
没跟上曲晴，靠着打闹声赶过来的的李胜华冲正对曲晴和她姥姥拳打脚踢的两个男人大声喝道。
和他一起跑过来的萧凌峰看到曲晴嘴角额头全是血，长腿向前一跨，一拳打在脚踩着她手的男人脸上。
另一个见状抬起一脚踢在曲晴下巴上，抄起地上的木棍就往萧凌峰身上招呼。
“都给我住手！”
李胜华拿出工作证往刚起身的男人脸上一拍，徒手接住另一个男人挥下来的木棍。
“怎么？连国家的人你也要打了？！”
“真的！”
被李胜华工作证拍了的男人对另一个点了下头，那个男人扔下木棍啐了一口在曲晴姥姥身上。
恶狠狠地看着曲晴道：“我艹！还会找人了！曲晴，你给我等着！”
说着就打算往外走。
“谁让你走了？打完人就想这么走了？”
那两个混混根本就不害怕李胜华，有恃无恐地道：“同志，我们懂法的好么？像这种小冲突，只要不追究就算是和解了。”
“曲晴，只要你点头，我就把这两个家伙抓进去，就靠你身上这伤，怎么也能关他们两三年。”
那两个混混听完李胜华的话笑的更大声了，一副你奈我何的得瑟样。
“曲晴？”
李胜华见曲晴手握成拳不说话，鼓励她道：“像他们这种混混，你越怕越被欺负。有困难你就找政府，政府会帮助你的。”
“晴晴......”
曲晴姥姥抓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那些坏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两个，这两个要是因为她们被抓进去了，那她们之后的日子只会更苦。
“不用了，李同志。我们就是发生了一点儿口角，现在说清楚就没事了，不用你操心了。”
“曲晴！”
“保安同志，别叫她了，你再叫也没用。”
“人自己都说没事了，你倒是在这没完没了的。保安同志，你要是闲就去办点人民需要你办的事，别在这没屁搁拢嗓子，浪费我们这些正经百姓的时间。”
“你别以为这事完了，曲晴，我们哥俩的医药费，直接加到你欠的钱上。要是下个星期再交不上利息，就拿你自己来顶！”
威胁的话说完，那两个小混混看着李胜华轻蔑一笑，摔摔打打的走了。
“你欠了他们很多钱？”
一直站在旁边没开口的萧凌峰问道。
“怎么？你能帮我还？”
曲晴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冷漠，她看都没看散乱在地上的东西一眼，捡起漆掉的不成样子的瓷盆去楼下接了盆凉水回来。
随手从地上捡起条毛巾，放在盆里好好洗干净，小心翼翼地帮她姥姥清理伤口。
萧凌峰目光略过老人脸上手上那些淤青和带血的伤口，直直盯着曲晴被打破撕裂的嘴角，心里没来由的开始犯疼。
“我这身西装，能当多少钱？”
曲晴闻言抬眼看他，眼睛里没有感动，只有换算等式。
“你这西装是不错，可惜被水泡了，要是能熨一熨——
应该能值两个月的利息吧。”
有了刚才的教训，萧凌峰也不再问曲晴两个月的利息是多少钱，直接脱了上衣挂到刚被李胜华扶起来的破木架上，然后开始脱裤子。
李胜华见他四角裤都露出来了，直接挡到萧凌峰身前抓着他的裤子往上提。
急道:“你干嘛呢你！就算你失忆了你也不能随便脱衣服啊！注意影响！”
萧凌峰有些木楞地冲着他撇头的方向看，发现曲晴红着脸，视线虚浮地往旁边飘。
萧凌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堂皇，手僵在裤腰上也闹了个大红脸。
李胜华手上一个使劲，用力过猛，裤裆太过向上勒到了萧凌峰难以启齿的重要部位。
他刚弯腰痛呼了一声，就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怕更多丢人的声音从自己嘴里传出来。
李胜华知道自己是个大老粗，下手没个轻重，怕真伤到萧凌峰，着急地低头询问：“你没事吧？我帮你看看。”
也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了，伸手就要拽他裤子。
萧凌峰吓得双腿夹紧，一手捂着嘴，一手拽着自己岌岌可危的裤子，弯着腰往前直蹦跶。
躲闪的时候眼神瞟到曲晴，发现她正憋笑看着自己，晶亮的眼睛和他脑中唯一的记忆一模一样。
就这么一个怔愣，便被追着他的李胜华给扑倒了——
曲晴姥姥从不明所以中缓过神来，看到孙女好久不见的真实笑脸，也跟着笑道：“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