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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叵测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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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峰宫的秋夜是花儿散发着香味的好日子,菊花跟桂花争相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南宫景抬头,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撒下皎洁的月光,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雾。静静地,一阵清风打破了夜的寂静。星星花仰着脸,几只煽动着翅膀的小飞虫飞来飞去,好像给趴在岩石上的蛐蛐伴舞。

这样的夜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美丽的,可是南宫景却因为忆起太多,困惑不已。她停了脚步,看着西陵宇说道:“我听哥哥说过,这天峰宫原来住着的宫主一家都是极好的人。”

明明不过普通的一句话,可是西陵宇却感觉到南宫景周遭散发的寒气答道:“我与龙宫主一家并不熟悉,不过倒是耳闻已久,只是没想到……你认识他们?”

南宫景就着台阶坐了下来,说道:“不认识,只是听哥哥讲过。只是好奇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你看看满园的美景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换了主人,依旧没心没肺的争奇斗艳。”

西陵宇笑着道:“倒很少见你感怀这些世事,这花草树木多数本都是后来移植过来的,自然与前人无关,何况这景致也不通这些人情世故,只是负责花好月圆,何罪之有?”

南宫景冷笑一声道:“何罪之有?难倒人就有罪了?”

西陵宇靠近她,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你与御龙天峰宫什么关系?”

南宫景侧首,对上他漆黑一团的眼眸,说道:“御龙天峰宫满门被灭,我若能攀上关系估计也葬身于此了。这些年我虽不长在天罗可是也不长在这天峰州,不过是道听途说有些可惜罢了。只是你为何如此紧张?”

西陵宇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道听途说,也不必太在意了。这其中未免有些沽名钓誉之事,逝者已矣,我们也不必再议论。”

南宫景将腿脚伸直、抬手,从指缝中看着圆月,漫不经心地问道:“沽名钓誉?看来你这儿有我不知道的故事啊,可要讲与我听听。”

西陵宇见她兴致勃勃,不想坏了她的雅兴,可是有些事他也不关心自然是不尽知的,说道:“我只讲一些我知道的,你权当听个故事。”

南宫景点头道:“不过就随便说说,我自然也就当听个故事,自然不会与他人说的。”

西陵宇慢慢说道:“御龙天峰宫是父皇登基后不久才归入我西夏国的,那时候我还小,只是听说父皇与宫主是意外结识的,他们也是情同手足。虽然名义上天峰州归属西夏,可是这些年都是自成一国,西夏也从未干涉其治理。而且他唯一的女儿龙筱筱,父皇也封她为外姓公主,位同皇子。”

南宫景冷哼一声说道:“原来你父皇是如此情深意重之人!”

西陵宇感受了南宫景的敌意,问道:“你既然与御龙天峰宫无关为何每次都对我父皇如此大的敌意?”

南宫景整理完情绪说道:“我只是不喜欢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帝王不是双手蘸满血迹,为何说的如此宅心仁厚!”

西陵宇继续道:“你说的我懂,可是在我心里父皇是一位极好的君王,自然也是一位好父亲。”

南宫景收回手,低头专心搓揉双手说道:“你还是给我讲讲御龙天峰宫的故事吧,我是孤儿听不得这些家庭美满的事。”

西陵宇没想到自己居然戳痛了她的伤处,改口道:“这些年御龙天峰宫与西夏一直很好,我一直驻守边疆,也常听人说起龙申宫主的丰功伟绩,他守着天峰州等于守住了西夏的大门,这些年的太平自然是他功劳最大。不过灭门之祸原是因为他与其它部落的纠葛引起,与西夏并无关系,而且那些部落首领已经全部斩杀,也算是告慰了他的在天之灵。”

南宫景忍着极其辛苦,冷不定的晃了一下身体,西陵宇顺势将她扶正,南宫景推开他的手说道:“什么部落?之前西陵楚不是说是奸细所为吗?”

西陵宇讪讪地收回手说道:“这其中缘由我本不清楚,我也是奉旨接手天峰州才略微打听了一些,应该是龙宫主联合几个周边部落准备组成一体脱离西夏,最后起了内讧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盟友灭了满门。父皇看在兄弟一场,所以才对外宣称是奸细所为。”

南宫景呵呵的笑了笑,起身说道:“食已经消的差不多了,我也改睡觉了。”

西陵宇看不出她的情绪,有些着急的问道:“你如果还想知道别的,我让人仔细再查查就是了!”

南宫景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左右不过是听了个故事,至于始末估计只有死的人才最清楚,本就是无关的人你也无需费心了。”

西陵宇看着独自走向厢房的南宫景,总觉得这事情不如她说的那般轻松,可是她之前来过天峰宫也不见她有异样,西陵宇想着估计是自己多心了,虽说南宫景生父不详,可是她与御龙天峰宫应该是不可能有所瓜葛的。他是亲眼见过老宫主的夫人的,那个比他母后还美丽的女子,她一颦一笑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且坊间传闻他夫妻二人伉俪情深,膝下也只有一女,南宫景与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的。

西陵宇追上了前面的南宫景说道:“你倒是熟悉这天峰宫,我还以为你来过呢?”

南宫景回头答道:“上次不是来过吗?上次你也是让我住的东厢,莫非今日我要住西厢,看来是我唐突了。”

西陵宇察觉了南宫景的生分,急忙解释道:“不是,你自然是住东厢。对不起,我……”

南宫景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是主我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了。我随性惯了你不要见怪才好,如果没事我先休息了。明日你借我匹马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西陵宇拉住南宫景推开门的手,问道:“你为何如此与我生分,既然与御龙天峰宫无关,你何必介怀?”

南宫景使劲甩开了西陵宇说道:“希望四皇子还是自重些,我虽轻浮惯了,不过也是有所喜好的。四皇子确实不在我喜好的范围内,你我虽是朋友,但是男女终究有别,我不是很在意流言蜚语,但是也不希望与皇室纠缠一起,希望日后你我不要越了朋友的距离。还有御龙天峰宫也好,天峰宫也好,都与我无关,我心情不好不过是出门数日有些疲惫,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希望不再被打扰才好。”

西陵宇还想说什么,可是南宫景已经进屋砰的一声将门关了,而且还有落了门闩的声音。西陵宇就那样站在门口,他不知道南宫景究竟为何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如果说与御龙天峰宫无关根本无法解释,可是有关更觉得荒诞。

西陵宇想不通索性去了书房,他刚坐下没多久落子尘便进来了。

“南宫景在会宾楼中了飞镖你可知道?”西陵宇冷声问道。

落子尘显然愣了一下,答道:“后来才知道的,当时萧少庄主抱着他,紫棋上去将众人赶了出来。”

“那你为何不报?”西陵宇再问道。

“这几日您在宫中,或者与她一起,实在是不方便。”落子尘不卑不亢的回答。

西陵宇眸中早已布满风霜,说道:“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你就不必回来见我了。”

落子尘点头准备离开,只听西陵宇继续道:“如果日后不是必要还是不要轻易暴露,还有会宾楼伤着她的人全部处理干净了吗?”

落子尘看了看西陵宇,答道:“应该是萧家庄内部继承的问题,那少庄主并非如表面简单,武功也不在我之下,所有牵扯的人当时全数都抓了起来,这次他返回萧家庄估计就是处理此事。”

见西陵宇点头,落子尘咳嗽了几声,西陵宇抬头看了看他,说道:“你还有事要说?你何时与他们一样了?”

落子尘挠着脑袋说道:“我这不也怕你罚我吗?只是我还是觉得要说,这南宫景本是不喜欢萧剑之人,可是那天却不知为何留了萧剑半日,第二天他们便结伴去了王城,而且一直以兄妹相称,可是举止行为却似……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过半日时间便与这样的人结为盟友,可见手段非一般人。”

西陵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她行为举止怪诞不经惯了,喜好也是变化非常,萧剑愿意接近她也实属正常。”

落子尘倒不这样认为,继续道:“一个女子心机如此之重并非好事,而且她与我们是敌是友还不明确,她与东凉太子已经是满城风雨,现在还有一个萧剑,我们如果只是想拿下玄关阁,根本不需要掺合其中?”

西陵宇眼神深邃迷离的看着落子尘,说道:“我知道了,你日后还是要看紧她,有事及时汇报就行。”

不过还未等到落子尘说话便听见南宫景说道:“没想到四皇子大夜里不睡觉还要探听我的消息,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

两人齐齐看向门口,他们虽用心交谈,可是这南宫景居然能让他们毫无察觉的靠近,看来身手并不如他们想的一般。

不过此刻的西陵宇倒想不到这些,他疾步走向南宫景,伸出的手不自然的缩了回去说道:“小景不要误会才好,他就是落子尘,之前文昊不是说过吗?他这是跟着你回来,所以跟我叙叙旧而已,真的不是有心在你背后议论的。”

南宫景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更感觉他欲盖弥彰,不屑道:“谁人人后不说人,谁人人后不被说,我玄关阁就坐落在天峰州,天峰宫宫主要调查自然无可厚非,不过也没必要摆出一副要与我们交朋友的样子,暗地里却做这些小动作,估计也就我这么愚蠢的人真心把你当朋友吧。”

西陵宇看着南宫景发火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冷眼看了看罪魁祸首,落子尘倒是聪明,一见状况不好麻利地离开了。

西陵宇硬着头皮,牵起南宫景的衣袖,可怜兮兮道:“我把人撤走,以后再也不会了,可好?”

此刻的南宫景再看这张脸突然有些看不下去,她突然恶心的干呕了起来,以前只要她真的生气就会干呕不止,直到把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才能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陵宇对她而言如此重要,这样的反应是属于南宫景自己的,没想到在龙筱筱的身体上也一样。

南宫景推开西陵宇迅速的跑到了台阶边,“哦”了一声便吐了出来,西陵宇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眼睁睁的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他的脑子里瞬间滑过一些东西,牵起南宫景的手准备探脉看看。

南宫景使劲儿瞪了西陵宇一眼,抽回手放在胸口,想捋顺堵在胸口的恶气,然后旁若无人的继续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干净,她方才觉得好了些,说道:“劳烦宫主给我取杯茶过来。”

西陵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说道:“你可好些了?”

南宫景直起身体看向他,突然发现原来人有了感情之后便看不出美丑,比如此刻的西陵宇,她看着他便觉能想到他的不良居心,根本顾忌不了他的皮相美丑。

西陵宇见她不说话,自然知道她还在生气,腾空将她抱起,不等南宫景开口便说道:“你既有了身孕为何不早说,刚才落子尘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与你是朋友,护着你本是理所应当,我现在只是送你回去休息,你也不必多想。”

南宫景刚才吐完确实有些不适,也不想解释什么就让他这样抱着,想着她原以为她与西陵宇的朋友情分应该会更久,现在想来一切不过妄想,这所谓的友情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人家则是有所图的。

西陵宇小心翼翼地将南宫景放在床上,又用靠垫将她的上半身垫着靠在床头,然后拿过来了茶水及脸盆说道:“你先用这个漱漱口,一会儿好点我再让他们温些粥过来。”

南宫景也不矫情,漱了口便躺了下去。西陵宇见她躺下,虽然满腹疑虑但是终究没有开口,现在他知道初一是谁了,原来她早已有了东方朔的骨肉,虽然很是不甘,可是西陵宇还是尽快平静下来,他去让厨娘教他煲了适合孕妇喝的小米山药粥,他其实很想陪在她左右,可是现在的他情绪实在是糟糕透顶,他不想再与她发生口角,就这样一直守在灶台旁,看着灶膛里闪耀的火苗,眼睛生疼可是眼泪终究没有落下来。

南宫景见他走了倒是意外,躺了一会儿最后敌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当他西陵宇端着粥进屋便看见已经睡了过去的南宫景,看着她的侧脸,原本白皙的皮肤在呕吐后更白的吓人,加上眼角的泪痕,西陵宇此刻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可是他也明白那些是不能的,以她的脾气估计刚才让他抱回来已是隐忍,如果再有其它估计她定会不依不饶的,西陵宇见她睡的很沉忍不住靠近将唇落在她的眼角。

见她翻身西陵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好在她又睡了过去,西陵宇帮她重新整理了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西陵宇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看着熟睡的她似乎也是一种享受,害怕一眨眼床上的人便会消失不见。

南宫景是饿醒的,肚子咕咕叫了三次她才依依不舍的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瞪眼看着她的西陵宇本能的后退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南宫景尴尬的开口问道。

“饿了吧,你先喝粥。”西陵宇站起说道,估计是盘腿待的时间太久腿麻了,惯性的摔在床上,不过对上南宫景清冷的眼神他便迅速站了起来,将热腾腾的粥端了过来,说道:“你自己可以喝吗?”

南宫景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不必劳烦宫主了,我这就回去了,还得麻烦你借匹马与我。”

西陵宇将托盘放下将南宫景按坐在床上,说道:“你昨天将吃的东西都已吐了干净,还是吃完再走吧。莫不是怕我下了毒不成?”

说完便将粥端起,用勺子搅拌一下,便要喂南宫景。南宫景对西陵宇执拗的性格也是了如指掌,她也不想说话,自己接过粥喝了起来。

“你慢些喝,不够还有的。”西陵宇看着南宫景喝的有些快说道。

“喝完了,你现在可以安排马让我走了吗?”南宫景喝完将碗递与西陵宇说道。

西陵宇接过碗,柔声问道:“你可愿听我解释?”

南宫景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本就高攀不起,前尘往事不过一场云烟,你我至此是非恩怨本就没什么。以后你我便是陌路,至于宫主想收了玄关阁,以后咱们各凭本事就是了。这些与你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我断然能理解的。”

西陵宇看着眼神飘远的南宫景,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昨天从哪儿听起的,我与你相处本就无二心。他们不过是会错了意,我确实是让他们向我汇报你的事情,但是那些不过是怕你有所闪失。对于玄关阁我也没有丝毫想法,你可愿信我一次?”

南宫景静静地看着那张人神公愤的脸,强压下内心的波澜说道:“宫主是什么样人,又何必因为我这样的女子如此惺惺作态呢?你的人既然能跟在我左右,只能说我技不如人。至于你想探听什么样的信息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南宫景说完下床将鞋穿起继续说道:“还得劳烦宫主借匹马与我,银两我自会改日与其它东西一起送还。”

西陵宇实在看不了南宫景这幅模样,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不顾她挣扎说道:“你慢一些,莫要伤了腹中的胎儿,我只想与你把话说清楚,你且忍耐一下可好?”

南宫景停止挣扎,说道:“你放开我再说,你也知道我玄关阁的毒药较多,我不希望今日用在你身上。”

西陵宇无奈只能将人放开,但是还是牵制了她一只手说道:“你可知我喜你为疾,药石无医。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就连你腹中胎儿我也不曾想伤他半分。玄关阁虽好,可是我也心无旁骛,我一心一意也只求与你双宿双栖。”

南宫景冷笑一声,挥掉他的手说道:“那我岂不是感谢你?不过宫主倒是操碎了心,用这些糊弄小姑娘的话语糊弄我。我已经二十四岁,应该还虚张你几岁,你这些个套路不过都是我玩剩下的。还有你说喜欢我,那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无所谓吗?这可是我听过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难道宫主娶亲也喜欢买一送一?或者说这个孩子对你也有用途?”

西陵宇并不在乎南宫景的恶语相向,解释道:“我没有要娶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我自然也是欢喜。孩子你要留下来也行,送回给东方朔我也没意见,只要你高兴就好。”

南宫景算是明白西陵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精,不免好笑道:“你倒是真敢胡说八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还是管好你的嘴,因为东方朔不是你可以编排的,若论起礼义廉耻你跟他刚好凑齐,可惜他在前你在后,当然与他并列已是你的造化。”

“你没有身孕?”西陵宇激动地问道。

“让你失望了。”南宫景答完,走了出去。

秋日的太阳升起,柔光轻轻触摸着大地,给人到来无限的惬意,那光里充满着柔和与温暖,比夏日的太阳光更受人欢迎。

可是南宫景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去。

“南宫小姐早,主子早,你们可是要出门?”文佑欢愉的问道。

“你去把马车准备好。”西陵宇吩咐道

“不用了,你去帮我牵匹马即可。”南宫景面无表情的说道。

文佑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看着两人也不敢吱声。

“听她的去备马,我送她回去。”西陵宇说道。

文佑很快的将两匹马牵了过来,南宫景接过马绳一个翻身便跨上马背,说了句“谢谢”便疾驰而去。西陵宇自然不会让他独自离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直到看她进了玄关阁方才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