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回老家前你还不听我的，说不用带那么多东西，结果怎么着，东西全部被送出去了。连家里的竹笋都快被送完了，就剩这么点做口汤了。”秦母端着做好的排骨汤重重放到桌子上，对着正精心摆盘的秦父哼哼一笑。
“那点东西算什么，有句老话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那些老邻居可没少帮过咱们家。你还记得那年你生秦晟时疼的要死要活，我不在家，还不是旁边的许家老太太和孙家媳妇送你去的医院。现在想想，老邻居还个个都是热心肠。”秦父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不禁叹道。
“哼，是亲戚，可也是穷亲戚。”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咱们家条件虽说比不上天，但也算可以，送送老邻居一些干货特产，啊，你就心疼了。”秦父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瞪了一眼妻子。
“那你送出去了这么东西，也没见有人给你回送什么呀。还有那许家，他们闺女在咱儿子公司上班，也没见许家媳妇说声好。”看着汤里的竹笋，秦母想到了什么撇撇嘴说道。
“嘘嘘.......别再提许家了，小心儿子回来知道。还有我告诉你，何奕陪着你回老家的事情，你更得瞒着。”
“那怎么了，儿子又不陪我回去，何奕这姑娘贴心陪我走一趟，又不是什么坏事。”
“嘘嘘，别说了，嘘嘘。”秦父瞄见儿子正沉默地站在门口，他眼神清冷，眉头紧锁，抿着嘴唇沉吟不语。秦父一时觉得儿子威严得与往日不一样。
“干嘛打我。”秦母正布置碗筷，秦父用手招呼了她一下，她有些不耐烦地抬头。
“哦，秦晟，赶快过来洗手吃饭。”秦母讪讪地笑笑，不知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开的门，也不知儿子把两人的对话听了多少，她有些心虚地用手擦擦腰上的围裙。
“妈，你们这次回家，带上何奕了？”秦晟默默关上门，带着一身寒意走过来，他眼神冷俊，定定地望着母亲。
“呃，是.......是何奕想陪妈散散心。”秦母从未感觉儿子这么冷漠，这么严肃，她有些紧张地说道。
“是嘛。”秦晟不置可否地冷眼看了下生养自己的母亲，然后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妈，您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我并不喜欢何奕，您这样做只会让我难堪。清筠，怎么就让你讨厌了，我记得小时候，您还教过她识字读书呢。”说着说着，一向稳重自持的秦晟眼含伤心，他侧过脸用手擦掉隐隐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儿子，你妈也不是故意的，今天是除夕夜，咱们不说这些事了，赶快坐下来吃饭。你妈和我张罗一下午，才做出这一桌子菜。”男儿有泪不轻弹，秦父自是看到了儿子的失态，但是看看妻子紧张的神态，秦父忍不住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打圆场。
“不了，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秦晟此时内心五味陈杂，懊恼、无奈、遗憾、恼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强忍着怒意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道。
这个家让他觉着喘不过气来，他紧紧攥着汽车钥匙，向父母看了一眼，决绝地转身就走。
“儿子，儿子，今晚是除夕夜啊！”秦母哭着赶快去拉儿子，无奈秦晟身长腿长，等她走到门前，秦晟已经摔门而去。
“早就告诉你，不要插手儿子的事情，偏要自作主张，这下好了，儿子都不在家过年了。”一个阖家欢乐的除夕夜，弄得鸡飞狗跳，秦父忍不住粗声粗气地指责秦母，
“我哪知道，秦晟这么喜欢许家那丫头，我不就是想挑个顺眼的儿媳妇嘛。”秦母坐在沙发上，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