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方望舒的心理压力更大了。
隔天，高辉和李云亮被叫回去宝华山帮着推土和出渣，徐鸦青也因为掌子面爆破在即的缘故，被叫了回去。在测量炮孔的第一天，只有方望舒一个人和一张不断完善的图纸。
方望舒拿着图纸，用一把刷子，率先刷出洞脸的形状。
“哟，画画呐！”黄志山吊儿郎当的声音从站在小板凳上的方望舒身后传来。
方望舒画完最后一个小圆框后，他才转过身来，“志山，你就别嘲笑我了。”
“没啊，我觉得你画地挺好。”在整齐的平面上，用一块块的小圆块拼接而成的‘山洞’已经有了一个雏形。“你的钢尺长度不够，我明天过来，给你带把长的。”
“你是徐师傅叫过来帮我的？”方望舒听黄志山明天也要来兴浦山的意思。难道徐师傅知道自己没有经验，鸦青又被叫过去测量，所以让黄志山过来帮自己？
“我的确是徐头儿派来的。”黄志山承认前半句，“但我可不是来帮你。”黄志山提起手上的仪器，“喏，地质探测仪，我要先勘察后分析兴浦山的地质。”
方望舒点头表示明白了，继续转身回去画小圆块。这些小圆块并不是完美对接，而是向台阶一样分了层次地拼合。这样在开挖的时候，可以一块一块地开挖。
“你知道徐头儿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鸦青叫回去不？”黄志山先用钻孔机在坡上钻了一个孔。
“掌子面爆破的关键时刻，鸦青自是要回去。”方望舒理解道。
“我说的是你测量炮孔的关键时刻。”黄志山的钻孔机钻到一半受到了阻碍，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让鸦青帮我作弊？”方望舒被点醒。
“你看看徐头儿这个人多坏。你都在这儿待这么久，他还这么对待你。”黄志山边把钻孔机拿出来，边摇头说道。
“也许这也是徐师傅考验我的一环。”方望舒弯腰把刷子浸在油漆桶里。
“天真。”黄志山从工具箱里拿了一个抽芯铆钉，“我来这儿还是鸦青在徐头儿面前据理力争来的。徐头儿本来都打算等你开了炮孔后，再让我来。所以阿，你等留下来之后要好好地谢谢鸦青。”黄志山把铆钉深入钻孔中。
在黄志山时不时地指点下，方望舒循序渐进地设立洞脸的炮孔。而这此期间，徐鸦青一直没能回来，徐勇达也没有来看过方望舒这边的进程。
在一个平常的夜晚，方望舒没有在兴浦山守夜。他回到院子里吃晚饭。徐鸦青为了给明显瘦了的方望舒补充营养，特意加了一道肉蒸蛋的菜。
“小徐阿，你的盐放的太少。”徐勇达吃着嘴里的肉怎么这么没味儿。
“老头儿，那是你的口重。现在讲究清淡饮食。”徐鸦青面不改色地说，权当没听见徐勇达的意见。
“你每天待隧道里，去哪儿听现在讲究清淡饮食的屁话？不多吃点盐，怎么有力气干活？”徐勇达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饭。
徐鸦青不想去搭理徐勇达，一个高血压的人，还好意思在自己面前讲营养的歪理。要不是她控制着菜的味道和油脂，老头儿哪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骂人。
宁小倩从多次徐勇达和徐鸦青间父女的拌嘴中，学到了经验教训。这种时候，最好不开口。
她不开口，总有人开口。
方望舒放下手里的碗，看向徐勇达，“徐师傅，我的炮孔测量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