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剃了一个寸头的李云亮瞪圆了一双大眼睛，气势汹汹地朝方望舒走来。李云亮的面相很凶，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一身的腱子肉，走起来全身都在抖。
李云亮不仅身材像头熊，连肤色也像一头熊。被太阳晒成了黑巧克力色。
方望舒看着像头熊一样向自己冲来的李云亮，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小步。
“哎呀，亮子，你又吓着别人了。”高辉把方望舒的动作看在眼里。
小小的动作，大大的伤害。
李云亮站在原地，不再上前。“你这人胆子咋这么小。”
方望舒尴尬地笑笑。
“亮子，人家可是从国外回来的，硕士，懂不懂？”高辉替方望舒说话，“你不要欺负方望舒。”
“真的？”李云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就佩服那些读书读地好的，不像他，榆木脑袋。“方望舒，你可以教我认字不？”
“说啥呢！人家是来找你干活的，还认字。”高辉推着小推车往李云亮的反向走，经过李云亮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李云亮的屁股，“给我老实干活，别想有的没的。”
“学习怎么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李云亮反驳高辉，挥手轰高辉走。
“望舒，你不要跟李云亮一般见识。我先去运水泥了阿！”高辉推着小推车走远。
在高辉走后，李云亮快步走上前，走到方望舒的身边，“方……望舒？”
“李云亮，你好。”方望舒从李云亮和高辉间的谈话知道李云亮看上去凶，但人好像不坏。从近处看，李云亮的左眉到左眼睛处有一条深深的疤痕。
“我前年看见一个小孩儿被小混混堵在巷子口，这可是祖国的花朵阿！我捡起地上一板砖就冲上去了。”李云亮摸摸眼角的疤，解释给方望舒听。他可还指望方望舒教自己识字，可不能被误会了。
原来是这样。李云亮在方望舒心里的形象彻底变成了一个长相很凶的好人。“兴浦山那边需要推土机进行修坡，所以能不能请你开着推土机过去一趟？”
“那边炸隧道的事，原来是你在干阿！”李云亮看着方望舒的眼神更钦佩了。
“我只是负责前期……”方望舒还没说完，李云亮就跑走了。
“方望舒，我这就去开推土机！”李云亮用洪亮的嗓门边跑边喊。
“你在干什么？”疑惑的声音从方望舒的身后传来。
方望舒收回望向李云亮的视线，“徐师傅。”方望舒转身向徐勇达问好。方望舒已经能够从开始的不熟悉到现在能够从声音就辨别出徐勇达了。“我在进行洞脸爆破前的准备。兴浦山那里需要李云亮开推土机去铲土。”
“让高辉跟着你一起去，开着出渣车。”徐勇达点点头，叮嘱方望舒一番后，又继续走进隧道。
方望舒在徐勇达走后，松了一口气。随着测量炮孔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看见徐勇达就越来越紧张。不过，徐师傅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他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他还是去找一下高辉比较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