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望舒在原地看着徐鸦青走远，等徐鸦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羊肠小道上后，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高大的兴浦山，搬下行李箱，打开。他拿出全站仪，率先确立兴浦山的测量点。
太阳西斜，徐鸦青在逐孔验收炮孔，报废未达到计划深度和孔度的炮孔，重新打孔，并在验收单上签字后，徐鸦青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她一下午都在测量，全程弯腰，累成狗。
“女孩子，像什么样子！”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徐勇达挥动手里的钢尺，往徐鸦青的背上招呼。
灵活的徐鸦青往后一跳，“老头儿，小心我给你的饭里洒陈醋！”
徐勇达瞥了眼徐鸦青，没说话。他认真地在图纸上写写画画。在即将进行爆破的关键环节马虎不得。
徐鸦青知道老头儿一但投入工作，就不会再理人。她明目张胆对徐勇达做鬼脸，在往隧道外走的过程中，笑容灿烂地对工友们打招呼。
“回去做饭啊！”高辉扛着一袋水泥进隧道。脸上被水泥灰染得黑黑的。一口白色的大白牙格外显眼。他被100斤的水泥压的直不起腰。
“可不是，都到了下班的点。你也好早些回去吃饭睡觉。”徐鸦青点点头，热络地同高辉聊天。
走到半路，徐鸦青记起菠萝糖的主人。在山的那边，还有一个小伙子正吭哧吭哧量炮孔。
“我真是个好人。”徐鸦青调转方向，去往兴浦山。走了半天，好不容易到兴浦山的徐鸦青抬头一望，半山腰的黑点儿可不就是聚精会神往地上插枯树枝的方望舒。树枝上还有红色的布条。
“小哥儿！恰饭啦！”徐鸦青双手合成一个喇叭状，放在嘴巴上，声如洪钟地冲山头喊。
双脚深陷在布满松软泥土的山道上，原先穿在身上的风衣此刻被系在腰间，左手手掌下按压着一把塔尺，右手用力把一截枯树枝打进塔尺刻度的正前方。
手边的工具不足，他只能暂时用枯树枝作为丈量的标记。
在枯树枝稳稳打进泥土中后，方望舒抬起腰，用手背抹去额上细密的汗珠。他循着声音向山脚下望。坐在毛驴上的徐鸦青笑容明媚地对他挥动手臂。
方望舒看看手边的坡度，又望望还没有被丈量的荒芜斜上方大片山地。工作还没有做完……
“人是铁，饭是钢。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哈！”眼见太阳要完全落下了，家里的饭却还没做。徐鸦青话音落下后，她满意地看到方望舒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拿着塔尺和坡度规下山。
两人牵着毛驴，肩并肩把家还。
夜幕降临，两人路过宝华山时，宝华山隧道内却仍旧灯火通明，工人们卖力干活。隧道里的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
“傻愣着干啥？”徐鸦青头也不回地走向村庄，“我就知道我去找你回来这一个来回一点不耽误老头儿吃饭。我每次做饭，他都要等冷透了才回来。”往往这时候徐鸦青洗的湿碗都晾干了。
“他们还在工作，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