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方望舒摇头，“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上面的出水点在扩大，徐师傅，你按照原计划去黄志山那儿，告诉他这个消息。”据方望舒所知，注浆的调配比会因为出水量的变化而变化。
徐勇达看着腰背绷地紧紧的方望舒，再次确认了一遍，“真的不用我来？我可以把数据告诉你，你去找大山。”
“不用。”方望舒拒绝徐勇达的好意。
“老头儿，你快走。再这么聊下去，望舒的体力都要被你耗光了。”徐鸦青脸上被不断碎裂的出水口又溅了一脸水。“望舒，往右边移动五厘米。”
方望舒默不作声地挪动脚步。
“你的事情咋这么多。”徐勇达看着方望舒移动脚步，觉得这个小年轻还是很能吃苦耐劳的。
“老头儿，做个人吧。我可是直面水柱，水流大地连个钢尺刻度都看不清。”徐鸦青为自己叫屈。
徐勇达不接徐鸦青的话，“方望舒，你再多坚持一会儿。我去找黄志山商量注浆配比的事儿。”
“好。”方望舒一口应下。
徐勇达抬手护住佩戴在额头上的电筒，冲过水帘，往隧道外跑去。
一时间，隧道里回响着铁锹碰撞地面，碎石砸在出渣车，挖掘机轰鸣以及水流碰撞岩壁的声音。
“望舒，我下来了。”徐鸦青在被迫喝了好几口冰凉的地下水后，终于搞定了这个难缠的出水口。
方望舒双手扶住徐鸦青的两个小腿，缓慢下蹲。徐鸦青在能够接受的高度出声让方望舒松手，一跃而下。泥浆飞溅。
“不好意思！”徐鸦青看着方望舒被溅上泥点子的裤腿，“我回去给你洗洗。”
“没事。”方望舒现在站的地方已然积起了到半个鞋面的水。“抽水泵目前还不能在这样的水洼中抽水。但是积水会导致地面松软，不利于施工。我们是不是先用水桶把地面的水倒进水沟？”
“水都往水沟的方向去，我们用水桶再往水沟里倒难道不是会满出来吗？我去外面拿水桶，我们一桶一桶去外面倒。”徐鸦青的手指向水面与地面齐平的水沟。
“我去拿。”方望舒提议。
“你知道水桶放在哪里？”徐鸦青不解地看着方望舒。
嗯……方望舒思考片刻，如实回答，“不知道。”
“这不就得了。”徐鸦青笑着穿过水帘。身上早已经湿透，挡水已经无济于事。徐鸦青现在面对掌子面喷涌的地下水，可以说是毫无畏惧，能够一往无前了。
穿过水帘，徐鸦青甩甩身后的湿透的马尾辫，用手指把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撸到耳朵后面。
“鸦青，右上方出水点的位置，你是不是应该去告诉徐师傅他们？”方望舒跟着徐鸦青穿过水帘。
“哎呀，照我说，你们就一块儿去。我们听着都干着急。不就是个拎水桶的事儿。”下车用铲子挑石块的高辉昂起头，“来回一会儿的功夫，隧道淹不了。”
高辉抹去脸上的水珠，“方望舒，你说沈大力去拿雨衣了？怎么到现在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