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满在隧道门口看见徐勇达后，连忙低下头，一整个上午都在任劳任怨地拌水泥，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爸是他爸。这点我还分得清。”徐勇达不禁回忆，自己上午的表现有这么凶，吓得孩子都不敢说话？
见徐勇达没袁浩杰做的事怪罪到小满身上，赵尊祥就不再开口说话。
徐勇达也找不出什么别的要聊的，他也不说话。
两个不说话的人就这么默默地从穿过隧道到了掌子面。从此，宁坝隧道就开始流传请来的两个工程师关系不好的传闻了。
在某一程度上，吃瓜群众真相了。
等了两个半小时，站在掌子面前讨论隧道有没有其它穿过第三系富水粉砂岩的路径可能性的三人听见掌子面的最上端传来噗嗤一声，水泥再次被缓缓冲刷下来，偏红色的泥浆流出。
“两个小时三十二分钟。”贺建东看着手表，说出这次的计时。
“小满，再加强化剂。”看着流下的泥浆，赵尊祥吩咐带着白色安全帽的袁小满继续往地上的水泥堆加强化剂。
袁小满的脚边是用白色塑料瓶装的粘稠无色强化剂，还剩三瓶，上午已经用了四瓶。按照常理来讲，不会堵不住密度比它小的泥浆。
除非……
“赵头儿，我可以取一些泥浆去实验室化验一下吗？”袁小满心中有疑问，想要去证实一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用再多的强化剂也只不过是无济于事。
“小满，你想要化验什么？如果是泥浆具体成分，林原已经拿去化验过了。具体的成分表，你可以去找林原要。”贺建东看出这孩子腼腆，他善意的提醒袁小满。
“好，好的。”袁小满低下头，手指不安地攥在一起。不再提出要求。
拿起地上的强化剂，徐勇达往水泥堆里倒去，“小满，我倒强化剂，你去取样送去实验室。”
袁小满又抬起头，看赵尊祥。
这可怜巴巴的神色是给谁看？赵尊祥板着脸，“快去快回。”
“好！”袁小满的声音因为被同意取样而提高了一点儿，至少变得有幼猫叫唤声那么大了。袁小满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试剂瓶，从在掌子面的地面流了一小堆的泥浆里装了一瓶，小步跑离隧道。
“这孩子，怎么跟袁浩杰一点儿也不像。”徐勇达纳闷。爹这么精明，儿子傻憨憨的。
“所以你知道袁浩杰为什么要区别对待2工段和3工段的水泥了。”赵尊祥拿起另外一瓶强化剂倒进水泥堆。
徐勇达点头。有这么一个腼腆不爱讲话的儿子，他也会担心儿子在工地里受欺负了。毕竟工地里大部分是像志山一样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孩子。这几天没跟志山联系，不知道宝华山隧道那里怎么样了。徐勇达想着今天晚上要是得了空就给张玉梅拨个电话，问问她宝华山隧道的近况。
“一看就是你的人品跟我的不能比。”赵尊祥的话音一转。
徐勇达一下子不点头了。“老赵，夸你几句你就喘了是吧？何况我都没夸你。”徐勇达没想到老赵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