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水中作业的吗？”方望舒看见那个拿钻头的工人满脸的水。浅浅的雨帽帽檐根本挡不住从四面八方漏下来的水。
“没办法，岩隙间漏下的水根本止不住。为了工期，只能在水里面施工。你看那边的钢拱架子，就是他们轮班在低温的环境中赶制出来的。”这样子的施工条件很差，贺建东知道，但他有心无力，没办法改变。
贺建东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提高餐补水平和住宿条件，让工人们在辛苦工作之余能够吃好睡好。
徐鸦青把手搭在方望舒的身上，扶住。她提起右脚，把雨靴脱下来。靴底朝下一倒，一小股水流顺着靴筒流下来。
在这儿不过待了十几分钟，雨靴已经进水了。隧道内的这种低温潮湿环境，雨衣雨靴只能提供心理慰藉。
“宿舍楼下里有烘干房。”贺建东让徐鸦青放心，明天的雨靴和雨衣保准干。
看着雨靴底下一层泥水，徐鸦青是明白了为什么贺叔叔会让他们自己洗雨衣和雨靴了。要是在宝华山，半年都不用洗一次。在宁坝，估计要每天洗一次。
对于这种施工条件，徐鸦青心里很绝望。
贺建东在看了看k245段的施工情况平稳进行后，他带着徐勇达几人往k246段去看被临时堵住的掌子面。
鉴于复杂的地质情况，贺建东在爆破掌子面时用的是稳妥的台阶法，爆破面小，能够较为迅速地堵住天然气泄露口。
k246段开挖不久，基础设施完全没有做好。几人头顶上开了好几道的裂缝。裂缝里倒是没有大股水流流下。但是淅淅沥沥地有水滴连续不断地低落。
沿路的岩壁没有安装电灯，几人依靠手里微弱的手电筒朝前慢慢地走。地面的泥土和水成了一片，走在上面，粘哒哒，湿漉漉。
“贺叔，我怎么听见有回响？”方望舒走在队伍的末端，手电筒朝岩壁上面射去。“围岩上层是中空的吗？”方望舒曾在宁坝的地形图里看见过有溶洞。
“耳力不错，上面是一个小型溶洞。”贺建东停下脚步。“到了，老徐，这里是天然气泄露的地方。”
在四人的面前，最上层开挖的台阶处，堆放了满满的水泥带，其余的部分还未开挖。黑乎乎一片。
手电筒的光芒全部集中在堆放水泥袋的地方。大家伙儿抬头往上面看。
“掌子面后面的地形，你们勘测过了吗？”徐勇达站在下面，尝试能不能爬上去。
“老头儿，你可别闪了腰。”徐鸦青见徐勇达直接上手，被吓了一跳。
“老徐，你不用上去。直接去我那看。数据都有。”贺建东把徐勇达拉回来，“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呐？”
几个人在实地看了被堵住的天然气泄露口后，原路返回，再一次经历了水深火热。贺建东把徐鸦青和方望舒带去了隧道旁边搭建的宿舍。
单人独卫，宿舍楼下有公共澡堂。可以说住宿条件比在阳坊好多了。
徐鸦青脸上总算有了些笑容。“贺叔，你说的烘干房在哪里？”湿了的鞋子穿着不舒服。话说回来，宁坝的硬件设施真是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