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慢走。”方望舒站在大门边，目送师傅和鸦青走在狭窄的巷子里远去。
“再见！”徐鸦青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右手高高举起，欢快地对方望舒挥手。
方望舒站在门边，微微一笑。
“老头儿，你不觉得方望舒一个人待在家里太可怜了吗？”徐鸦青看着方望舒形单影只地站在那儿，左手边还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把方望舒整个人都衬托地特别娇小无助。虽然方望舒算不上娇小。
“那你是要望舒在刚出卫生所的第二天，就换上工装，去隧道干活？”徐勇达没回头，踏着稳健的步伐前进。
徐鸦青不说话了。望舒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比较要紧。
直到父女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方望舒才转身进去院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方望舒转了个弯儿，去了草棚。
“咴儿咴儿。”毛驴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两脚兽走到它住的地方。
“吃草。”方望舒把草料倒进毛驴面前的凹槽，“我要出去一趟，好好看家。”
毛驴的头被撸地很舒服，它享受地眯起眼睛，低下头去吃草料。
方望舒收回手，越过毛驴，往被塑料布遮的严严实实的自行车走去。掀开塑料布，方望舒把自行车推倒院子里。
没了温暖的手在头上前后抚摸，吃草料的毛驴不由去看两脚兽。它只看见两脚兽骑上那辆怪怪的东西，脚一蹬地就往门外走去。
“砰！”大门被关上，落锁。
方望舒根据记忆中的路线，骑着自行车往搅拌站的方向骑去。他没有忘记在暴雨之前，他在跟进的事情。宁小倩在去二工段之前，说过袁小满是袁浩杰的儿子。方望舒需要先去取样，接着再去想其中弯弯绕绕的事情。
在水泥调配的事情上，方望舒知道，这是需要各方精诚合作的事情。如果搅拌站和宝华山隧道的施工工人之间有龃龉，长期以往，不利于施工建设。
混泥土是建隧道最重要的材料之一。
方望舒蹬自行车的速度加快，自行车一溜儿风似的往前冲去。
同上次一样，方望舒把自行车停在了树冠像一朵巨大棉花糖的榆树下，借着榆树横截面大的树干，把自行车小心放在墙角。
在白天，通向搅拌站院子的后门大开。方望舒在尝试爬树无果后，小心移向门边。在院子里，水泥拌合机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小丁拿着一块夹着记录数据纸的塑料板子，站在足有十个人叠罗汉那么高的水泥罐前。
两个水泥罐，左边用红色喷漆写着二工段，右边写着三工段。小丁正站在二工段的水泥罐前，低头记录着什么。
方望舒想凑近些，结果一下子被坐在小丁不远处，脖子上栓着铁链的大黑狗给盯上了。
大黑狗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在门外边鬼鬼祟祟的方望舒。
自觉收回跨出去的脚。方望舒把自己藏好。要是大黑狗叫起来，他被小丁抓到，那时候他真的是破坏了搅拌站和三工段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