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望舒平放在病床上的手指微动。
徐鸦青睁大眼睛，在观察到方望舒睡颜依旧平静后，她拍了拍心脏在砰砰跳的胸口。直起腰，徐鸦青推动病床，把方望舒往病房里推去。
两个小时后，方望舒在扑鼻的南瓜香中睁开了眼睛。
“鸦青，望舒醒了！”大口喝粥的小斌推推正给耀子盛粥的徐鸦青。在望舒还没有醒来之前，徐鸦青在方望舒的病床前走来走去，转的他头更晕了。
徐鸦青往后一看，对上方望舒黑白分明的眼睛，徐鸦青把手里的碗递给耀子，上前扶起方望舒坐起来，“你是不是饿了？医生说你们醒来之后，只能喝点清淡的粥。我去卫生所前面的饭店里订的南瓜粥。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方望舒顺从地被徐鸦青扶坐起来，身后靠着软软的枕头。“我是被涌泥埋在下面了吗？”方望舒在说话的时候，仿佛还能尝到嘴间泥土的涩味。
“可不是。大家伙儿都担心死你们了。要不是救护车太小，整个隧道的人都能一起送你们过来。”
喝粥的耀子噗嗤一声，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这下子，我是不是成隧道里的大英雄了？”
“是的，你再多埋几次，没准很快就能亲自给你早死的爸报告这件大喜事。”小斌喝着粥，怼耀子的没脑子，这种事情，他是最好永远都不再发生。
耀子不服气，“我又不知道那时候会落下那么大一滩泥。”
“吵什么！要吵回家吵。”路过的护士走进狭窄的病房，把叫嚷的几个人一通骂。
被护士收拾了一顿的小斌和耀子彻底老实下来，安静喝粥。
“耀子，小斌，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们也不用住进医院。”方望舒的脸色依旧苍白着。涌泥落下的位置离他最近，他受到的冲击也是最重。
“说啥话，你不是也躺在这里？”小斌摆摆手，不在意的模样。
“对啊，望舒，你没错。”耀子呼噜呼噜地继续喝粥。
徐鸦青简单跟方望舒交代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后，走出病房外，准备去卫生所外的公用电话亭，给老头子报个平安。她刚一走出病房，就跟迎面提着水果篮走过来的宁小倩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你没事吧？”徐鸦青连忙跟被撞的人道歉，她定睛一看，那个女人却是本应该在宝华山隧道的宁小倩。
“鸦青，我来看看望舒。”宁小倩用手挽起鬓边的落发到耳后，“你这是要出去？”
“给老头儿打个电话报平安。”徐鸦青没去问宁小倩来这儿做什么，她脚步匆匆地往卫生所外走去。
宁小倩在关闭的病房门前停住，用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后，她脸上带着微笑，推门而入。
两个虽然受了伤，但仍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愉快地分了宁小倩带来的水果。宁小倩把水果篮给了小斌和耀子，她走到方望舒的病床旁边坐下，“我来看看你。”
方望舒的脸上被泥浆撞击，留下了大片的青紫。乍一看上去，还挺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