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明快的《蓝色多瑙河》小提琴声从静谧的空气中流泄出来。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方望舒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方建林’三个字明晃晃地昭示着这个电话来自于谁。
“你先去接。”这通电话打破了四人之间的迷之尴尬，堪称及时雨。徐鸦青侧过身，让方望舒能够去左边没人的地方接电话。
方望舒拿着持续不断播放小提琴声的手机，在他向左走，经过徐鸦青身边时，开口道，“你们去宝华山隧道忙吧，不用在这里等我。”
宁小倩和黄志山听见方望舒这么说，互相看了一眼后，黄志山接了话茬，“也行，我们都在这儿，徐头儿要找人干活的时候找不到人，肯定又要生气。”
宁小倩跟着点点头，“望舒，鸦青在这儿跟你商量留下来的事。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我一定帮！”最近叔叔催她的钻孔灌注桩催地紧，她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万一被抓住她擅离职守，恐怕她也得回去三工段。
“还有我，我也义不容辞。”黄志山拍拍自己单薄的胸膛。
方望舒略微点点头，接受了宁小倩和黄志山的好意。“鸦青，你要是有事去宝华山，你也可以先走。”
说完，方望舒顾自走向左边整齐的坡面，拐过一个弯，接听了一直在响的手机。
“爸。”方望舒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对面字正腔圆的雄厚声音从听筒处传出。
“望舒啊，吃饭吃好没有？我刚下课，想到你的事儿就给你拨了个电话过来。”方建林坐在教师休息室，身边的孙晓莉一一拿出保温饭盒里的家常菜。
她给方建林做手势，压低声音让他赶快打听一下方望舒炮孔测量的结果。
方建林了然于心地点点头，等待方望舒的回话。
方望舒听见父亲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猜想母亲怕是在他的身边。他轻微叹了一口气，也不跟方建林绕弯子了，“我没通过测试。”
电话的那头传来长久的沉默。方望舒在等待父亲的答复。
听见方望舒没有通过测试时，方建林不知道他是该为儿子能回来身边陪伴他们而欣喜，还是该为儿子的业务水平受到否决而惊讶。
方望舒即便是在研究生阶段，也是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层。
孙晓莉用口型询问方建林有关方望舒测试的接结果，方建林小幅度地摇头。
孙晓莉放下拿饭盒的碗，把竹筷递给方建林，拿走了他右手的手机。
方建林握着竹筷，阻止不及。
孙晓莉虽然为儿子感到遗憾，但嘴角一直上扬，话语里的欣喜怎么藏也藏不住。“望舒啊，你没通过测试不打紧，不如回来念个博士……”
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方望舒的左手描绘坡上的纹路，一遍又一遍。
“手绢呢？”方建林摊开手，询问孙晓莉。
“就在布袋里，边边角那块地方。”孙晓莉见方建林的手在灰蓝色小雏菊的布袋里摸摸索索，但就是找不到的温吞模样，没忍住把手机递给方建林，自己接过手去找手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