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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五军之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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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雷波尔城下一片混战。莱戈拉斯策马冲锋在前,卡洛芬德林与陶睿尔护在他左右两翼,三人速度极快的张弓搭箭,将挡路的半兽人射杀——而他们身后紧随着海拉尔率领的骑兵与步兵团,林林枪尖在暮色中闪着星辰般的光芒。如此全员冲锋将半兽人的南面战线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未曾想到精灵会回头,半兽军团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当即有许多人死在密林战士的枪箭马蹄之下。“时机到了,矮人与精灵,联手杀敌!”战阵中的甘道夫高喊,他的声音响如洪钟,令北面的索林也听到。见精灵们返回,索林不由动容,亦向矮人们下令:“杀掉阻碍我们的敌人,和精灵部队汇合!”所有战士都杀意高涨,似乎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然而随着战线的开拓,双方前突的速度越来越缓,毕竟半兽人的数目仍远多于矮人与精灵战士的总和。看似可能对敌人形成南北夹击,事实上反击却并不那么有效,久战之下还是各自为阵。尤其矮人,始终陷在三面包围之中。

“这些王八蛋太多了,索林。”丹恩一面骂一面将缠身的对手以铁锤敲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早已气喘吁吁。索林帮他解决掉侧翼的敌人,两位表兄弟在战场上聚到一起。“有什么办法吗?”丹恩问。他是经验老道的统帅,此时也心情沉重。“有一个,”索林说着将目光移向西面的渡鸦岭——半兽人所有的进退指令都自那里下达,“干掉他们的首领。”“阿佐格?可你无法冲破敌人的包围!”丹恩说。“西面的包围比较弱,如果你肯把弩车借给我就有可能。”索林露出一点笑意。忽然轱辘声响,一架七头座羊所拉的弩车碾过战阵——胆敢挡路的半兽人统统被它撞得飞跌出去。弩车一直冲到索林与丹恩跟前才刹停下来,驾车的人竟然是巴林。“我年轻时可是索尔陛下的车手,”巴林说。“好样的,车手,”索林走上前,挥斧砍断绑住头羊的套索,翻身跨上去,“我们去杀掉那个渣滓!”“你不能去,索林,你是我们的国王。”丹恩走上前说。“所以我才要亲自去做。”索林扭头看着他,眼神无比坚定。丹恩犹豫了一下不再说话。很快奇力、菲力和德瓦林三名埃雷波尔悍将都跳到了战车上,弩机准备就绪。索林猛然高举手中战斧喊道:“上!去渡鸦岭!”自己率先冲锋出去。

这支杀气腾腾的小队像一柄利刃刺入敌人的战阵。索林左右挥斧,车上的三台弩机不停发射箭矢,硬是在敌军中开出一条血路。渡鸦岭上的阿佐格见这一幕也警惕起来。“看,那是索林!”卡洛芬德林提醒莱戈拉斯说,远处的矮人小队已杀到了包围圈边缘。莱戈拉斯一箭射死近身的敌人回头眺望,心头不禁震动。“他要去杀阿佐格,一起去的还有他的两个外甥!”莱戈拉斯说。陶睿尔也发现了战车上的奇力,咬了咬唇沉默不语。莱戈拉斯四顾,这战局已快要脱出自己的掌控,半兽人在两翼对精灵部队的包夹正逐渐加紧。“索林在做最后一搏……不,也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搏。”莱戈拉斯的眸光渐渐变得明锐逼人,忽然间他调转马头向西——脑后金发一刹被风吹得扬起,流着多瑞亚斯之血的战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殿下!”陶睿尔失声大喊,她和卡洛芬德林赶紧追随。

而在此刻,河谷镇的北门响起号角声,最后一支精灵部队从长桥那头冲杀出来,一股脑汇入了荒原上的激战。靠着这股力量的增援,本已疲于应付的矮人和精灵又暂时缓过气来,半兽人再次遭到了压制。瑟兰迪尔驾马找寻莱戈拉斯的身影,很快注意到正撒蹄飞奔向西的骏马。白色战马如一道冷焰掠过战阵,他的儿子就伏在马背上,远处还有一辆沿着河岸飞驰的矮人战车。一路不断有敌人拦阻他们,但统统被杀死碾碎。瑟兰迪尔又抬头望向渡鸦岭,见阿佐格仍立在指挥旗下,王子博格却不见了。

瑟兰迪尔攥紧手中缰绳,对身旁的费伦下令:“朝西路分兵!”“是……”费伦答应,但举起号角却十分为难——部队已汇入战阵,且兵力本就不够,这胶着的局面又要分兵谈何容易。瑟兰迪尔也不等士兵集结,低头对胯下的坐骑吟诵起咒语。这匹密林骑兵用的战马原本绝无可能追上莱戈拉斯的那一匹,但在精灵王的咒语驱策下,马匹于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扬蹄长嘶一声载着主人向西疾驰。还好莱戈拉斯一路不断与敌人交手,无法全速骑行,在他快要到达渡鸦岭时瑟兰迪尔终于追赶上来。莱戈拉斯回过头,发现来者是父亲,一惊之下赶紧刹住马势。“Ada!”莱戈拉斯呼唤着调转马头,卡洛芬德林与陶睿尔亦双双停下来。等到跟前,瑟兰迪尔的马已是强弩之末,魔法一解除便累得蹄步蹒跚,把头埋进枯黄的草叶里直喘粗气。瑟兰迪尔脸色铁青的牵拉缰绳,驱策坐骑走近。他没有说话,只是以冷厉目光扫过包括儿子在内的三名精灵。

“陛下。”卡洛芬德林与陶睿尔都心虚的低下头,精灵王沉默的注视如刮过他们脸颊的寒风一般凛冽逼人。莱戈拉斯亦垂下视线,但眉心紧皱着。这时,已到达山脚的矮人纷纷砍断了山羊身上的套索,放弃战车改成骑行。可恐怖的景象出现了——一队高大凶悍的座狼骑兵忽然翻过坡顶集结成一片黑潮,大群蝙蝠也从西坡飞上来,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那是博格统率的近卫军团!索林虽然吃惊但气势丝毫不减,干脆加速冲上去,双手亮出战斧。他口中大喊“宰了这些混蛋”,而敌人的战呼声亦自渡鸦岭上响起——整支近卫军团冲杀下来!

莱戈拉斯三人赶紧调头,见这黑潮已将索林和部下们冲散,而且正涌向山脚,看来同样不打算放过近处的他们。莱戈拉斯当即跳下马,将坐骑牵到瑟兰迪尔的面前。“请骑我的马吧,Ada!”莱戈拉斯仰起脸焦急的说。“走开,我不需要。”瑟兰迪尔冷冷的回答。莱戈拉斯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他知道父亲在生气,可这冰冷的态度仍旧叫他难过。瑟兰迪尔紧绷着嘴角审视自己的儿子,过后从鞍边解下一把长剑递给他,“你的箭筒就要空了,用这把。”莱戈拉斯吃了一惊——他背后的双刀太短,不适合马战——而父亲手里的这一把,他认出是索林曾经佩用的上古精灵剑。“快点,回到马上去!”瑟兰迪尔不耐烦的催促。莱戈拉斯赶紧接过剑转身翻上马背——半兽人军团已冲杀到了近处!

陶睿尔一箭射死奔向莱戈拉斯的头狼,卡洛芬德林则擎枪迎上去,枪尖贯穿了狼骑士的胸膛。一场敌众我寡的厮杀爆发了,但四名精灵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莱戈拉斯发现手里的剑又轻又锋利,劈向半兽人的时候如滚烫的刀片切开黄油一般容易。但他没有过分往前突进,而是专心护卫在瑟兰迪尔的右路——他发现父亲改成了左手使剑,虽然看起来和右手一样熟稔、致命,还是让他觉得一丝不寻常。就在精灵们深陷重围的时候,忽然一阵喊杀声自后方传来——河谷镇的西墙豁口冲出一支人类部队,策马当先的是费伦与巴德!箭矢飞扑而至,半兽人纷纷从座狼上栽倒。人类战士挥舞着各色武器杀入战阵,反击的猛烈程度超过半兽人的想象。见援军到来瑟兰迪尔终于沉重喘息着垂下手里的剑,发青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巴德的弓箭手为精灵们补充了一些箭矢,莱戈拉斯道完谢又扭头朝渡鸦岭上望去。只见那片乱石嶙峋草木不生的山坡上,矮人与半兽人的激斗还在继续。矮人的山羊被狼群咬死了,但他们并没有退却,仍旧互相协防往前进攻,每个人似乎都有万夫莫敌的勇气。被他们以利斧劈中的半兽人统统血肉横飞,不断有尸体从山坡上滚下来。而索林仍在左冲右突,试图冲破重围杀上山崖。

无人不被这悍不畏死的一幕震动,莱戈拉斯更是握紧了手中长剑。他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见瑟兰迪尔也凝神望着山崖,眉目间有些动容。“只要杀了阿佐格一切就结束了,Ada!”莱戈拉斯说,求战的渴望清清楚楚写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瑟兰迪尔瞥他一眼又看向身旁的巴德,巴德亦点头认同。“先解决掉这些狼骑兵。”瑟兰迪尔下令。进攻号角再次吹响,上百战士集结起来朝渡鸦岭冲锋。可到半途蝙蝠群突然从天而降,仿佛黑压压的云层掠过人们头顶,空气里顿时充满恐怖尖锐的吱吱声。不少战士遭到攻击,也有许多人趴到地上躲避,只有莱戈拉斯不但不避,反而迎上去,奋力抓住了一只蝙蝠的巨爪!卡洛芬德林疾喊了一声“殿下”,瑟兰迪尔咬牙说:“别管他!”受惊的蝙蝠带着莱戈拉斯腾空而起,越过混战的山坡直飞向渡鸦岭的高处。当看到索林时莱戈拉斯翻身倒悬过来,双脚勾住蝙蝠的爪子头朝下张弓搭箭——射出的每一箭都正中围困索林的半兽人。得到援助,索林一行终于挥斧劈开最后挡路的敌人,冲上了山隘。

渡鸦岭的山隘上有老王索尔时垒砌的瞭望塔和穿凿山体建成的堡垒工事,中间还有一座天然湖泊。如今湖面已在寒潮席卷下冰封——之前狼骑兵就集合在这里,躲过了众人的耳目。索林站在白茫茫的冰面上喘息张望,却意外见周围没有一个敌人,连耸立着指挥旗的高大堡垒上也不见人影——阿佐格与博格都失踪了。“他们逃跑了?”奇力问。“我不这么认为。”索林神色凝重的说。这时一阵响动自山隘西面传来,一大群瘦骨嶙峋的人形生物挥着刀剑跳下冰湖,朝着索林他们狂奔过来。德瓦林失声大喊:“山妖!”四名矮人赶忙戒备。可转眼,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妖精先后眉心中箭,仰面倒了下去。索林回望身后,见莱戈拉斯不知何时已杀掉蝙蝠落在了湖畔的瞭望塔顶上,正不断瞄准山妖射出羽箭。索林隔空朝莱戈拉斯点了点头,之后对属下们说,“快去堡垒那里,搜索阿佐格和博格!”

索林他们安全离开后,身在高塔上的莱戈拉斯突然觉得脚底震动,晃得他再也无法瞄准,塔身也开始朝一侧倾斜。他低头看,见一只体型巨大的食人妖正挥动铁锤猛砸塔基。莱戈拉斯赶紧从背后箭筒中取箭,却什么也没够到——刚刚补充的箭矢又射光了。就在这时,一个绿色的纤影突然从一旁山石上猛扑到了妖兽的背上,一刀狠命扎入敌人的后颈!“陶睿尔!”莱戈拉斯惊讶的唤道。他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陶睿尔也效法他的办法,搭着蝙蝠上了山。刚刚这一刀让敌人发了疯,食人妖拼命的左右摆头垂死挣扎,大肚子一会儿撞上高塔一会儿又撞到崖壁上,陶睿尔几次都几乎被甩得飞跌出去。莱戈拉斯赶紧沿着倾斜的塔身滑下来。但在他着地之前,陶睿尔已将短刀彻底贯入了食人妖的身体,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在碎石的废墟里,陶睿尔喘息着坐起来。“你没事吧?”莱戈拉斯蹲下来扶住她的肩。“没事。”陶睿尔不在乎的拍拍头说。忽然“嘭”的一声巨响惊动了两人,跟着传来奇力“我要杀了你”的嘶喊。莱戈拉斯赶忙将陶睿尔拽起,两人一道朝石堡的方向跑去。他们很快见到了躺在血泊里已经断气的菲力,而德瓦林、奇力和索林都在堡垒的高处与半兽人激斗。偏在这时,没被杀尽的山妖又沿着崖壁攀爬上来,莱戈拉斯与陶睿尔只好返身对付这些妖精。他们所站立的平台直面河谷,从这儿往下望去,能看到战局的全貌。尽管在与山妖搏斗,莱戈拉斯还是不禁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经过大半日激战,半兽人的黑潮依旧占据着整个河谷荒原的中部,矮人重新被逼到埃雷波城门之前,精灵部队也面临三面被包围的困境。而渡鸦岭的山坡上,自己的父亲和巴德正率着最后百余名长湖战士与狼骑兵厮杀。黑云笼罩四野,夜幕将临,局势愈加紧迫。莱戈拉斯对陶睿尔说:“这里我来对付,你上去帮忙!”陶睿尔眸光闪动的看着他,终于咬一咬唇抽身而去。

陶睿尔刚一冲进堡垒里的甬道就和拦路的半兽人撞上,她挥刀刺死所有冲过来的敌人,一直杀向高处的平台。在那儿她听到了奇力的喊杀声,赶紧四面张望,可堡垒的死角太多,根本看不见奇力在哪儿。忽然,一记重击砸上她的后背,她仆倒在墙根,下意识痛呼了一声。偷袭她的人竟然是博格,对方的铁鞋一脚踹在她的腰上。且不等她还击,高大强壮的敌人又轻松将她拎起来,随意扔向另一头的崖壁。这次她挥出了短刀,但被博格以一根粗砺的铁棘挡开。几招过后博格抓住她的手腕,狠命的向后拧去。陶睿尔终于跪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这时奇力忽然从更高的地方跳下来,举起斧头劈向博格。博格扔下陶睿尔与奇力搏斗,但无论身高还是力量两人都差距悬殊,奇力完全无法从博格身上占到半分便宜。陶睿尔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挥刀扑上去。

堡垒之下,莱戈拉斯刚解决完最后一只山妖,就见陶睿尔纠缠着博格一道从上面跌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陶睿尔当即昏迷,博格却毫不在乎的爬起来,以手中铁棘对准她。莱戈拉斯赶紧提剑冲上去,挡下了博格的攻击。对这个力量更强的敌人博格露出明显的兴趣,转过身专心对付莱戈拉斯,攻势比之前更加猛烈。莱戈拉斯边战边退,灵巧避开了那根沉重的铁棘,但还是被博格的钢拳砸中一次。反过来莱戈拉斯也有抓住空隙劈中博格,可同样只造成一些不致命的皮肉伤。就在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时,忽然一具身插利斧的半兽人尸体从高处跌落下来,直接砸中了博格!博格身子一歪,竟被这巨大的重量连带跌下了山崖!莱戈拉斯仰面一看,见尸体是索林抛下来的,显然是刚经历了一番激战。索林跌倒在平台边缘,而另一名半兽人正挥刀朝着没有武器的矮人王狠劈下来。情况危急,莱戈拉斯瞥一眼手中宝剑,猛然向上挥掷出去——这一剑直插入了半兽人的胸膛!索林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兽咬剑,无比欣喜的将它从对手尸体里拔出——这把剑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而此刻朝他走近的,正是宿敌阿佐格。

莱戈拉斯兀自喘着气,忽然,一阵石块崩裂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博格竟然没有摔下崖底,又攀着乱石爬上来了!莱戈拉斯反手从背后拔出双刀,但刀刃太薄太短,他被愤怒挥过来的铁棘击打得连连后退。而博格的暴击仿佛没有尽头,直至猛地将他挥飞出去。莱戈拉斯摔得眼冒金星,脱力的趴在地上。可敌人的攻击却意外中断了,并没有继续紧逼。这时一股血腥味冲入鼻腔,莱戈拉斯不敢置信的回过身。只见一片血红的视野里,陶睿尔被博格扼住脖子拎离了地面,铁棘贯穿了她的身体!

“陶睿尔……”莱戈拉斯哑声唤着,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他不知道女精灵是怎么从远处飞扑过来缠住博格,又怎样被残忍的扼住、伤害。血管里的血液似乎都凝结,双刀的木柄在掌心里快被攥碎,莱戈拉斯狠咬牙关冲上去。博格来不及反应精灵已猛然跃起,双腿勾夹住他的脖子猛然在空中旋身。两人双双跌倒在碎石里,莱戈拉斯立刻又刺出短刀。但这一刀被博格大力抓住,竟没能伤到对方分毫。博格冷笑着抓紧刀刃,莱戈拉斯却忽然松开那把刀,一瞬间翻身骑上博格的肩膀,将手中另一柄刀直贯入对方的天灵盖。博格瞠大了眼睛,摇晃抽搐几下终于烂泥一般瘫倒。莱戈拉斯一落地,立刻扑向跌倒在一旁的陶睿尔。

铁棘仍贯穿陶睿尔的腹部,她还有呼吸,但已经极度衰弱。感觉有人抱起自己,女精灵微微睁开一点眼睛,努力将目光凝注在莱戈拉斯的脸上。莱戈拉斯低头,看着她不断涌出鲜血的腹部,想要阻止那些血却根本无处下手。莱戈拉斯觉得眼睛烫极了,视线渐渐被泪水糊住——那是他成年后还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别难过,殿下。”陶睿尔嗓音微弱的说。她似乎想要抬手替莱戈拉斯擦眼泪,但只抬到一半又无力的垂到地上。她闭着眼蓄了会儿力,才又再次看着莱戈拉斯说:“我六岁的时候陛下告诉我,如果能成为令他满意的战士,我长大后就会是你的近卫……后来陛下认可我的那天我真高兴……因为这样,就能一直陪伴在你和陛下的身边……”陶睿尔说着口角忽然涌出鲜血,不自主的颤抖呛吐。莱戈拉斯心如刀割,却动也不敢动,怕自己微小的一点动作都会加速怀中精灵的死亡。陶睿尔再次开口时眼神已涣散,眸光也迅速黯淡下去。她艰难的吸气,尽全力挣扎着说:“殿下……不要把我留在这儿……让我回密林……让我能永远陪着……”最后的话到底没有说完,陶睿尔停止了呼吸。

不知何时一阵强风将天上的乌云扫开,雪停了,落日的余晖突然奇迹一般点亮了西方。莱戈拉斯抬起头,见一群尊贵的黑色身影出现在远方的光芒中。“巨鹰!巨鹰!”战场上有人大喊。——那是风王关赫带着它迷雾山的子民飞来了。巨鹰低翔在战场上,蝙蝠与座狼纷纷被他们捕猎,半兽人抱头鼠窜。而熊人比翁也被鹰王的巨爪带到了战场。在惊人的愤怒中,他的形体比过去更庞大,所经道路上的半兽人都如同稻草一般被践踏撕碎。莱戈拉斯神情肃穆的望着这风云突变的一幕,又低头看看怀里的陶睿尔。阳光斜映在伙伴的脸颊上,消弭了死与生的界限,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在林地里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