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变得凄冷了起来，柳影怜自己都感觉到了无比地瑟缩。
她知道傅谦不会再出来了，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离开，可能是因为愧疚，或者……
柳影怜想，自己不离开终归是因为，她想要和傅谦有一个了结。
哪怕这个了结是他们之间的鱼死网破。
柳影怜一直靠在门边坐到了半夜，浑身的疼痛又开始侵蚀着她，她才发现傅谦原来早上那无心地一脚居然是这么的严重，在秋日的凉夜里，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叠在一起的疼痛。
疼痛让她的手不经意间蜷成了拳头，冷汗在她的身上一点点冒着。
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晕晕沉沉的了。
在她晕倒的那瞬间，她的脑海里又划过了那个男人——傅谦，就像是梦魇一般，无时无刻不缠绕着她。
柳影怜只觉得疼和冷，她甚至想到自己可能就会这么死在了王府的门外。
若是明天早上傅谦打开门看到她就这么躺在门外，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不会立刻大笑觉得自己恶有恶报，还是有那么那么一丁点的心疼，哪怕只有一丁点？
恐怕不会有吧。
他有的，可能只是自己——这个害了他的人受到惩罚、罪有应得的快乐吧。
如果他能够感到快乐，也许自己的愧疚也少了许多。
想到这里的柳影怜嘴角勾出了凄惨的笑，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倒向了身边的石砖地上。
而与此同时的傅谦仍在书房，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需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直到半夜的时候，方寒忧心忡忡地到了傅谦面前，他知道傅谦同样一夜未眠：“王爷，她晕倒了。”
傅谦的眉头一跳，眼睛凌厉了起来，他停下了手中的笔，没有回答方寒，却站起了身，走向门外。
王府门外，柳影怜正倒在石阶前，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撕碎。
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没有走，明明她是可以走的。
他从关门以后就逼着自己硬着心肠不再去管，却还是忍不住让方寒每隔半个时辰去看一下门外的柳影怜，他明知道柳影怜罪不可赦，可是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没有能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嗜血者。
就像他以往那般残酷。
傅谦转身离去，离去之前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柳影怜孱弱的身躯，还是命令道方寒：“把她带回屋中，找大夫看看怎么回事。”
方寒怔愣了一下，之后他反应过来，他立刻打横抱起了柳影怜，点头对着傅谦回道：“好的，王爷。”
傅谦没有回应，独自离去了。
而方寒看着傅谦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他跟傅谦以来这么久，这也是他头一次见到傅谦这么宽容。
这不像是过去的傅谦。
哪怕是当年的顾媚儿，都因为背叛了他，而被他撵出了王府。
可是……方寒摇了摇头，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侍卫，不应该去管这么多，更不应该去多想什么，只希望柳姑娘若是能醒过来，和王爷把一切能够解释清楚，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