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张爱喜欢自己，但也不是特别肯定，毕竟，像张爱这种张扬的女孩，用炽烈而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直到她决定把自己的肾给夏紫薰的时候，他才开始真的注意到这个女孩。
想到她那天在夏紫薰面前的苦口婆心，他下意识的说了句“对不起”。
那天，他并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是他没有守护好自己的感情，他是在气自己的懦弱和不坚持，可那些又片偏偏是他不想面对的。
“诶？”张爱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弄得更傻了，仰头看着他，叽咕着小眼睛，说不出话。
耿文斌淡淡一笑，往前走出一步，“走吧，去看看他们。”
孙晗到底也是个女人，就算有些怀疑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儿啊。
张爱见他大步流星已经走了出去，赶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
史文翔到等候室的时候，孙晗正费劲的想要把婚纱后背的拉链弄开，但她显然低估了脱下这玩意的难度，见史文翔推门进来，猛地一回头。
“啊！”她低呼一声捂住自己的脖子。
史文翔本是想问她这是在干嘛，但见她忽然这样，赶紧冲过去，“怎么了？”
“拧了脖子了。”孙晗保持着歪脖子的动作坐在床边，五官都疼得挤到了一起。
被拧到的地方先是酸疼难耐，继而，这股子痛感被放大，化成了火一般，让孙晗整个脖子都灼热起来。
史文翔赶紧凑过去，手僵硬在半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帮忙才好。
一歪头拧了脖子，她这个新娘子也是真够倒霉的。
好在，这股子热流烧过去之后，难受的痛感也跟着消失了。
她长出口气，松了手，闷着头没有看史文翔。
“婚礼之前新郎和新娘不是不能见面啊？”看来连老天都不想祝福他们，她在心里有些偏激的想。
“你刚才在干什么？”史文翔已经顾不上理会她现在的心情了，想到她才刚那个动作，他心里就跟着一阵寒。
难道，他晚出现个几分钟，就要等着婚礼之上新娘不见的狗血戏码吗？
被人家逮到现行，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幽幽叹口气，自嘲的说：“我好像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嫁给你。”
她说着总算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这说话的口吻却像是在开玩笑，轻松得似乎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聚会，而她忽然不想参加了，想撤了。
史文翔蹙眉，有些搞不懂孙晗了。
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自己的为人如何她还不知道吗？怎么会在在这种时候生出这样的疑问来？就因为舒菲雪一句话，她就把自己划分到混蛋的行列中了？
“为什么？”
“嗯？”孙晗有些心不在焉，想不出他这问题的前因后果，迟钝了一下，说：“就没想好呢，能有什么为什么？”
“我跟舒菲雪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信吗？”
孙晗看着他清澈的目光，很想说自己信，毫无疑问的相信，但她的心却不由得隐隐作痛。
“舒菲雪走之前给我听了一段春光无限的音频，说是那天你们吃完饭在酒店录的。”
“那天的事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史文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陷阱，但他问心无愧，“而且那天是叶闻曦接走了她，我根本就不可能跟她去酒店。”
孙晗咬着下唇没说话，因为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史文翔那天晚上说的话太有戏剧性了。
史文翔见她沉默不语，知道她是不相信，“叶闻曦就在外面，我可以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
“不用了。”孙晗想笑去笑不出来，“其实，要是现在把新娘子换成舒菲雪也没人能看出来啊，而且……你妈还很喜欢她，或许……”
她还没说完，被史文翔一把抱紧，只是，场面却并没有偶像剧中的深情款款催泪煽情。
史文翔紧紧抱着她，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的说：“姑奶奶，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您就别折磨小的了行不？小的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狗皮膏药一块就黏您身上了。”
史文翔说完，才把她扶正，满目含情的看着她的眼睛，“所以，这婚礼，你就委屈一下，从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