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来？
韩诺看着这条消息前面转了一圈，然后才发出去，这么长的时间，他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着被判刑的人。
—不知道，你在的城市是哪里？我争取看看出差的时候过去。
顾宁回复的时候完全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直播间里，和北总的关系更好一点。
更何况，按照北总的话说，他能够白得北总的一张画像，就应该请他吃饭。
小视频里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顾宁还是看出了北总深厚的绘画底蕴。
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
—正定。
顾宁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觉得熟悉，但是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微拧着眉头回复了北总。
—有空过去的话请你吃饭，或者你有可能来南京的话，我请你吃饭。
—好。
韩诺看到顾宁的话，心情又有几分落空。
半夜依旧是韩诺游戏开播的时间，依旧是只露出下半张脸，给了人无限的想象力。
顾宁简单的看了一眼，实在扛不住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车票，时间并不赶，可以慢悠悠的上路。
第一站是石家庄，在石家庄再转站，下一站是一个小城市的名字，顾宁没有记住，打算到站之后再取票。
路程大概是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其实经过石家庄的话，顾宁也经过自己的家，只不过时间上不允许他回去，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回去。
韩诺最后是在咖啡厅里和章章约会的时候，完成了顾宁的画稿，然后便是上色。之后上色的过程更加的复杂。
章章今天似乎有些烦躁，嘴巴里塞了一把的薯条。
就在章章再一次伸手抓薯条的时候，韩诺不动神色地将章章手边的薯条都撤走了：“继续吃下去，你的体重你就不好控制了。”
章章直接摔了试卷，摊在椅子上：“我的学生简直没救了！”
韩诺轻笑一声：“怎么？学习成绩不理想？”
章章直接将一摞试卷都摆在韩诺的面前，铁青着脸说：“简直是太不理想了！就这种成绩，考什么大学？都回家种田去吧。”
韩诺轻轻地翻了翻试卷，发现成绩还算不错，比起他当年的成绩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已经不错了，我当年的成绩更烂。”韩诺安慰章章。
章章立刻瞪了韩诺一眼：“你知道什么！今年大学招生的分数线又上调了，原本就不容易过，这些学生的成绩都这么烂！还怎么考大学！”
“也不是只有考大学一条路才能走出来。”韩诺盯着自己电脑上的顾宁，慢悠悠地上色。
“我知道。”章章的语气平静了许多，“但是学历始终是一门敲门砖，当他们的学历越高，可供选择性也更大。”
韩诺点了点头：“别心急，慢慢来，青春期的孩子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哥，你真的不后悔从深圳回来吗？”章章忽然盯着韩诺电脑上的顾宁问，“你自己有能力，又有技术，就留在学校里教学生，太可惜了啊。”
“外面的竞争压力大啊。”韩诺笑着应付了章章的话。
这些事情，从决定回来的那一天，韩诺就没有再想过。
“依你的能力就算是再大的竞争力也不怕。”章章抿了抿唇，可惜地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拥有翅膀去飞啊。”
韩诺笑了：“说这种话，就好像你是被父母逼回来的。”
没有想到，章章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哥，你应该知道我以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吧。”章章认真地看着韩诺。
韩诺犹豫着点了点头：“当时听说不错，但是怎么又……”
章章忽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我妈，买了车票冲到我们的工作单位，跪在地上求我，求我回来，求我别嫁给他。”
看着章章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韩诺忽然觉得嗓子里像是有刀子一样，生生的疼。
“我不怕她闹，不怕她骂我，甚至不怕她打我。可是，她跪在地上，求我。我就知道，我逃不了了。”章章抬起手揉了揉眼角，“还能怎么办？在这个小城市里耗着呗。”
韩诺的喉结动了动，垂着眸子小声地说：“总会好的。”
“她总说她是为了我好，可是她生我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把我控制在手里吗？一辈子都是她的脱线木偶？”章章忽然讽刺地笑了笑。
那一刻，韩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空的，不知道章章看似热情的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一段隐秘。
顾宁到站之后，取了票，兴奋的发现，他要去的城市正是北总所在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