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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阳春无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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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孟文宣和孟龙渊先去了泰安殿,各宫妃嫔先在长秋宫拜见了皇后才随着梁清萍去泰安殿。

梁清萍到的时候,正好姚飞捷站在殿前,行过礼,梁清萍抬脚要进去,姚飞捷忽然开口:“皇后娘娘,臣有一事想要请教娘娘,不知娘娘是否能为微臣解惑?”

“姚大人学富五车,素有才名,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求助于本宫吗?”梁清萍止住了脚步转头看他。

姚飞捷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头发束起,手里应该是缺了一把折扇,年少时的他,便是这般,白衣无暇,手里一把扇子摇尽风月无边,多少春闺少女,将芳心托付。

花前妒,阅无数,千金买赋姚郎顾,只可惜,千金买的相如赋,却难有姚郎顾,那人的心,在天上。

她的这位表哥,是要乘风归去的,留恋不了这世间,所以他说的喜欢,她只当做,他的权宜。

而后来,她遇到了孟文宣啊,从此满心满眼全是他,哪里还容的旁人?孟文宣的霸道,是把所有人都从她的心里挤出去。

“臣想问问娘娘,是否相信天命?”姚飞捷问,经历过姚府的大起大落,他的脸上多了尘世的沧桑和成熟。

如果说少年时他是块棱角分明的石头,这会儿的他已经磨成了圆润的美玉,他只是这么一开口,梁清萍身后的妃嫔们便晃花了眼。

“这个问题,你很久以前就问过我了,当时我说,我只信握在我手里的东西,现在依然是。”梁清萍道。

姚飞捷看着画着精致的妆容的女子,温和的一笑:“娘娘一点儿没变。”我也是,所以,哪怕你我之间隔了千山万水,我也要走过去。

梁清萍的眼中滑过一丝狐疑,姚飞捷的话说的如此奇怪,总让她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可是,毫无头绪。

于是梁清萍决定不再理会他突然的不正常,等回去之后派人去查查他要做什么,抬脚走进去,姚飞捷在后面道:“恭送皇后娘娘。”

殿内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不少人,梁清萍一来,众人起身行礼,孟文宣就站在丹樨上,注视着她一步步走来。

快走到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孟文宣伸出了手,梁清萍将手放在孟文宣的手心里,露出愉悦的笑容,两人携手接受了群臣的朝贺,孟文宣宣布了宴会开始。

宴会上,各家子弟进献自己做的诗词歌赋或是应景的绘画,也有女子献艺,正是酒酣意浓之时,梁清萍忽然听到了孟月明的叫声:“哥哥!你怎么了?”

“渊儿!”梁清萍和孟文宣冲过去,只见孟龙渊的眉毛已经紧紧的皱起来,一只手捂着肚子,孟月明急的团团转。

“快宣太医!”梁清萍大声的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快去!把今日经受过宴会饮食的人全都抓起来!渊儿,渊儿,你怎么样?”孟文宣半跪在地上,看着被梁清萍抱在怀里的儿子,抓住了他一只手,“渊儿,你能听到父皇说话吗?”

“所有人都不许动,全都留在原位!太子殿下突发急症,各位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避嫌吧!”魏无章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中间高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老老实实的呆在座位上一声不敢吭,这个时候不安分,岂不是找死?

“渊儿,你看看母后啊!”梁清萍急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砸到了孟龙渊的脸上,但是孟龙渊脸色绯红,紧闭着双眼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孟月明看着自己哥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跌坐在地上,孟安南看着旁边的动静,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哭的孟月明。

梁清萍顾得了儿子顾不了女儿,顾得了女儿又顾不了儿子,带着哭腔安抚孟月明道:“月儿,莫哭!”

孟月明不回答,只哭的更凶了,孟文宣被她哭的心烦意燥,刚要走过去抱她,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起来走了过去,蹲下去与她平视:“长乐,不要哭,你太子哥哥吓你玩呢。”

孟月明不理他,只哭的更凶,哭的撕心裂肺,像是有人要杀她,孟安南看了一眼孟文宣,又低声安抚道:“长乐,你这样会打扰太子哥哥睡觉的,你忘了,太子哥哥最不喜欢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吵闹。”

孟月明的哭声戛然而止,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孟安南,这个人她认识,太子哥哥在楚文馆的正殿读书,他在偏殿,跟自己的偏殿一个在最东,一个在最西,三个人却从同一个门里进出,太子哥哥说这是不跟他们住在一起的二哥哥。

孟文宣莫名的松了口气,孟月明的哭声,简直是拿着刀子往他心上戳,下一个想法是孟安南竟然能够安抚她。

“秀文,带长乐公主去偏殿。”梁清萍抹了一把眼泪,“二皇子也去,这里不适合小孩子呆了。”

秀文依言抱起了长乐公主,然后看向孟安南,孟安南点了点头跟着她出门往偏殿去。

“陛下!娘娘!太医来了!”杨秋的声音远远的从外面传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太医就候在离泰安殿不远处的值房,方来的这么快。

“快进来!”孟文宣想也不想的道,如果可以他都想直接去把人拖过来了,可是他不能,所以只是动了动脚。

那太医跑的一脑袋汗,看到孟龙渊被梁清萍抱在怀里,有些纠结的看向孟文宣,这与礼不和啊!

孟文宣一把将孟龙渊抱在了怀里,一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缠于这些繁文缛节!”

太医用袖子擦了一把汗,跪行过来,“陛下说的是!”

太医的脉把了足足半炷香,孟文宣的眼神里满是急迫,梁清萍更是恨不得以身代之,这个时候对龙渊下手的人,会是谁?宇文馥吗?不,宇文馥不舍得死!那会是谁?

“娘娘,所有参与过迎春宴诸事宜的宫人内监都已经关押起来,永巷令已经开始审了。”大长秋高启从门外进来,带着一身寒气,眼神也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