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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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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孟文宣说着,望向兰陵城的方向,这一晚上可真累,但怎么能告诉她呢?她只需要好好的呆在兰陵城就好了——

“皇上!臣抓住了一个细作!”郑元旋拖着一个平民打扮的人上了城楼,那人像个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走到了孟文宣和魏无章面前,郑元旋像扔死狗一样把他往地上一怼。

“皇上,饶命啊!小的是太仆卿卢斯文家的奴才,不是细作!”那人哭着道。

“他做了什么?”孟文宣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最恨的就是背叛。

“这是臣从他身上找到的密信。”郑元旋从怀里掏出密信,递交给了孟文宣。

孟文宣看完,直接抬起腿就是一脚,把那人踢得撞到了女墙上,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魏无章都被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把卢斯文给朕找来,朕倒要问问他,他都敢刺杀太子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杀朕了?”孟文宣怒道。

魏无章小心翼翼的从他手里把密信拉了出来,看完之后,大气也不敢出,孟龙渊可是孟文宣的独苗,这卢斯文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这么胆大——

“皇上,臣是来请功的!”还没有半刻,底下就传来了太平侯欢喜的声音。

“放开我!钱元鼎,你可别给脸不要脸,非逼我跟你动手!”跟着就传来了卢斯文的怒斥。

“那你倒是跟我动手啊!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所以你还是跟着我,好好向皇上解释解释吧!”太平侯拉着卢斯文,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上了城楼。

孟文宣瞪着阶梯的方向,直到太平侯拉着卢斯文上来。

卢斯文看到孟文宣,又看到自己的家仆,脸色刷的白了。

“卢爱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孟文宣问。

“臣——无话可说!”卢斯文普通一声跪下,然后被人拖走。

“陛下,现在是否返京?”郑元旋问。

“现在返京,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孟文宣胆小如鼠,才一战就吓得躲回了兰陵?”孟文宣道。

“可是皇后娘娘那里怎么办?”魏无章问。

“章华,我写一道圣旨,你亲自送到兰陵去,带着你手里所有的军队。”孟文宣看着魏无章道。

“好!”魏无章下意识的想问,却没有开口,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二哥,这里先交给你了。”孟文宣看了郑元旋一眼,迅速下了城楼。

擂了一夜战鼓,胳膊十分酸疼,拿笔十分吃力,孟文宣咬着牙写完,然后郑重的盖上了印章。

魏无章接了圣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孟文宣目送他离开,转头目光黏在了东陵的土地上。

孟安南,我本来想饶你一命,你为何要死呢?

记忆退回平合三年。

孟文宣与北汉交战,宇文馥再次和南蛮使者来楚,其实孟文宣本没有多少耐心与他们周旋。

范无声来信,说暂时与南蛮交好,并无坏处,那么,便见上一见好了,然而,那个宇文馥的目光,实在太让人厌恶了。

当南蛮使者委婉的表示想把三公主献给楚皇的时候,孟文宣在帷幕后已经想掀桌子了,她宇文馥算什么货色,也敢和如意比较,还想嫁到楚宫?给如意提鞋都不配!

孟文宣授意他们拒绝了南蛮的请求,但没想到,入了夜,就收到了探子的汇报,南蛮使者怂恿三公主色、诱楚皇,生米煮成熟饭,不怕他不认账。

孟文宣感到好笑至极,就算自己真的跟宇文馥发生了什么,那又能怎么样?只要自己不认,宇文馥敢满世界去说?南蛮就不觉得丢人?

孟文宣甚至满怀恶意的在自己的近卫里挑了一个跟自己身量差不多的何进,让他每天穿上自己的衣服去外面走动。

终于,宇文馥上钩了,他本想看着宇文馥难看,没想把事情进行到最后,可是,他在关键的时候,收到了密信,信上说,范无声受了伤,性命堪忧。

孟文宣什么也顾不上了,等他想到宇文馥的时候,她已经满面喜色的对别人说:“我已经怀了孟文宣的骨肉。”

几个字如同天雷阵阵,直直的击中了孟文宣的头顶。

这时候,孟龙渊出生才没多久,孟文宣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孟文宣看向宇文馥的肚子,他从来没有见过梁清萍怀孕时的样子。

这个时候的宇文馥,像是把所有边棱都磨平了一样,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隆起的肚子,将她的身子拉扯的变形。

我该怎么做?孟文宣问自己,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在这时,大楚、南蛮、东陵、西狄一起攻打北汉,战事如火如荼。

等战事稍歇,宇文馥即将临盆。

孟文宣写信向范无声求助。

范无声说的话很简单,杀母留子,祸在宫闱,杀子留母,兵起南边,母子俱亡,战事三年,母子俱存,祸患无边。

孟文宣想杀了她,母子一个不留,所以他找来了何进。

何进自从宇文馥有了身孕后,就像条沉默的影子。

孟文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的差事办得很不像话。”

“臣罪该万死。”何进回答,头磕在地上,砰的一声,血花就盛开了。

孟文宣不觉得可悲,反而有了报复的快感。

“那为什么不死呢?”孟文宣站起来问。

“臣本想自杀谢罪,但是,臣的命是陛下的,陛下不说收回,臣不敢死。”何进一直磕头,孟文宣怀疑他要把脑浆磕出来。

孟文宣走下去,抓住了他的头发,逼他与自己对视:“真会说话。那现在,朕给你一个弥补额机会,你敢不敢要?”

“臣敢!”何进急忙道。

“好,那拿着你腰上那把剑,去把宇文馥杀了,然后告诉天下人,你为什么杀了她。明白?”孟文宣道。

“陛下的意思是——”何进迟疑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孟家的骨血,你很清楚,朕也不可能顶着这个绿帽子去为难我的皇后。所以,你去。”孟文宣松开了手,任由何进瘫下去。

当何进准备杀宇文馥的时候,孟文宣就立在门外。

门外阳光灿烂,无比美好,孟文宣心想,事情马上就会解决了,宇文馥死了,就不会任何误会存在,他回去,就能够和如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他听到了宇文馥的话:“何护卫,是陛下让你来的吗?”

何进没有回答。

“我的孩子很好,刚刚还在我的肚子里动了,等生下来,一定是个男孩,他会叫皇上父皇,长大了,就会给他父皇分忧,做他父亲的好儿子。

谢谢你经常来看我们,每次你带来皇上的话,我都会转告给孩子听。这一次,皇上有什么要说的?”

孟文宣听了宇文馥的话,想到梁清萍一个人怀着身孕,还要坐镇朝堂,儿子就是在上朝的时候生的,那时候自己还身陷敌营,生死不明。

等儿子出生,恰好自己的圣旨传到,自己获救的消息也抵达,一个晚了几日,一个早了一会儿。

范无声在心里说,这个小子面相好,将来必是大楚的飞龙,为大楚带来吉祥如意。

在如意怀着孩子的时候,在她一个人经历生死诞下孩儿的时候,她心里有没有很多话,又是向谁说的?

孟文宣没有听到何进的回答,孟文宣忽然想到,那里面,宇文馥怀着的是,何进的骨肉。

孟文宣进去,何进已经不见了,孟文宣派人去找,转头宇文馥就生下了孟安南。

孟文宣没想去看,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走到了那里。

襁褓里的孩子小小的一团,是个男孩,一点儿也不可爱,甚至丑丑的。

儿子生下来也是这般吗?应该比他好看吧?毕竟如意好看。孟文宣心想。

孟文宣没下得了手,一看到孟安南,他就想到自己的从未谋面的儿子,以这个孩子为轮廓,想象孟龙渊的脸。

也许,并没有范先生说的那样遭,在自己的手里,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至于何进,最后也只是被孟文宣随便扔在了一个角落,任由他自生自灭。

随后,太上皇孟高朗驾崩,孟文宣不得不班师回朝,宇文馥母子随行。

当看到梁清萍的眼神的时候,孟文宣就知道,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带回来一个女人,与梁清萍为他准备了一宫的女人,根本不一样。

孟文宣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穿着一身孝衣,那也遮不住他的可爱,可是他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像个孩子。

面对梁清萍的愤怒,孟文宣选择了妥协,将宇文馥母子扔进静实宫不管不问,却没有开口说出真相。

而如今,这误会却是想说明白,都说不明白了,也好,干脆,不解释了,让这个误会相关的人,都去死吧。

孟文宣想到这里,叫了一声来人,然后责问:“还没有梁清节的消息吗?”

突然被孟文宣惦记的梁清节这会儿正悠闲的躺在树林里享受阳光,于若微立在他身边,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