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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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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那个地方不是什么大地方,平常关注都是琴川,哪里顾得上它?

也不知道龙渊那孩子在那里到底发现了什么?”梁清萍看完了自己的信又挨个把孟文宣和孟月明的读了一遍,然后放下信纸揉着太阳穴。

“放心吧,龙渊手上有湛卢和虎符在,明暗之中跟着的得有几百人,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只有他为难别人的份儿。

再说了,龙渊是会欺负人的孩子吗?”孟文宣一边剥核桃一边道。

孟月明偷偷的伸出小手把孟文宣剥出来放在盘子里的核桃仁摸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转着眼珠,又摸了一张信纸过来左看右看,字都认识,但连起来不太清楚说了什么,好像是跟我有关系?

孟月明一边看一边再次伸出小手去摸核桃仁,结果摸了个空。

孟月明疑惑的去看,只见孟文宣把盘子举得高高的:“我就说怎么越剥越少,原来是让你偷吃了!小丫头片子!”

孟月明瘪了瘪嘴,酝酿了眼泪去看梁清萍,梁清萍立刻闭上了眼假装睡着。

孟月明带着哭腔,委屈巴巴的瞅着孟文宣:“父皇——”

“乖,自己剥——”父皇拍了拍她的头,放在她手里一把开了缝儿还没剥开的核桃。

孟月明眼泪汪汪的看着父皇,不知道百依百顺的父皇怎么就计较起来了,而孟文宣已经开开心心的端着盘子送到了梁清萍面前:“来尝尝,我亲手剥的!”

孟月明的目光随着那盘子核桃仁转,最后撇了撇嘴,伸出小胖手一颗一颗的将核桃塞到了自己袖子的口袋里。

“月儿要去做什么?”梁清萍嫌弃的看了孟文宣一眼,这个人做什么要这般小气,亲生女儿也不给吃一点吗?

“月儿要去找阿希,阿希最好了。”孟月明说着,把最后一颗努力塞进去,结果没想到口袋满了,什么也塞不进去了,孟月明一使劲儿,那颗核桃不光没跑进去,还从她的小手里溜了出去。

孟月明气鼓鼓的追过去俯身去捡,却没想到,哗啦啦一阵乱响,她口袋里的核桃全都滚了出来,滚了一地都是。

孟文宣哈哈大笑,手上的盘子差点落地,梁清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还不快去帮忙!”梁清萍推了孟文宣一把,孟文宣一边笑一边抖着肩膀,放下盘子走过去。

孟文宣单膝着地,把捡起的核桃放在孟月明的小裙子上让她兜着。

捡完了,他的笑意还没有散去:“哈哈哈······月儿,现在父皇帮你捡核桃了,是阿希好,还是父皇好?”

孟月明提着裙角兜着那一大把核桃,撅着小嘴颠颠的跑到了梁清萍身边,“母后~”像是小猫在撒娇。

梁清萍捏了一小块核桃仁送进她的嘴里,眯着眼问:“香么?”

孟月明还是瘪着嘴,转头瞅了一眼孟文宣,直往梁清萍身上蹭,梁清萍摸着她的小脑袋:“好了,别委屈了,这一碟子都是你的。”

“月儿就知道,母后最最好了!”孟月明伸手去抱梁清萍的脖子,手一松,核桃又滚了一地。

孟文宣摇头叹气,认命的再次弯腰去捡:“我这是什么命,这么任劳任怨,却没个人说我的好。”

“谁让你招惹咱们家的大宝贝呢。”梁清萍揉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笑道,转头问她:“最近怎么不见你抱着那只小白猫了?跑丢了?”

“才不是,雪儿已经是大猫了,可以自己出去玩了。等将来月儿长大,就能和雪儿一起去玩了。”孟月明得意的比划着她那只猫儿的体型,看那程度,俨然也是一只小胖子。

孟文宣憋着笑,等到梁清萍把女儿哄着送走了才笑出声来:“我们家的小胖子养了一个小小胖子出来啊!”

“······”梁清萍白了他一眼,伸手把装核桃仁的盘子扣到了他的头上。

两个人说了一回,复又念叨起孟龙渊来,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孟龙渊虽然没有走出千里,但也走出去九百里了。

说了半天,梁清萍不由得埋怨起孟文宣起来,埋怨完,也知道自己不讲道理,儿子终究是要走家门看看的,一味宠溺要不得,可是就这样说撒手就撒手,她又实在是觉得割舍不下。

看着梁清萍睡过去,孟文宣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长秋殿外,仰头看了看天上挂的一弯残月,再低头看看脚下界限不甚分明的台阶,忧愁慢慢的浮现在脸上。

战端即将再起,大楚之内只怕是再无净土,如今把儿子放出兰陵城,到底是对是错?

他的年纪——跟自己当年惦记上他母亲的时候还小两岁呢,但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在端王安王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安生的活了六年。

那座小小的叶城,虽然城池不大,但临近琴川战场,来往人员复杂,里面的情况反倒还不如琴川那里清楚。

琴川附近的重地,其实莫过于孟和梁镇守的新宁,只是此时窦氏已经回到兰陵城,而孟和梁领命前去西狄。

此时前去,虽然有震慑之效,但也未免有猜忌功臣之嫌,所幸,孟龙渊这一路前行并未隐瞒行踪,如此也不会被人牵强附会出什么来。

说起来,这孟和梁领命带兵前往西狄帮助赫兰鸿鹄登位,赫兰鸿鹄的国书都已经送来,怎么还不见他的奏报回来,也不见他有班师回朝的意思?

这赫兰鸿鹄的国书和私信之内,也都没有提及孟和梁,这两个人如今到底是敌是友,于大楚又是什么心态?

孟文宣只觉得心沉甸甸的,像是不能承负起这样的重量。

同样觉得压力山大的,还有身处北汉的梁清节。

拆看了梁清云的密信,梁清节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把宇文馥送到东陵去,这到底是孟文宣的意思还是梁清萍的,他们在这件事里要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如果事成,即将要面对的惩罚和指责,又该如何逃脱?

梁清云在信内提到要去试探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梁清节觉得以梁清云试探的方法,不外乎去直接询问本人,只怕是孟文宣真想也不会开口说,而梁清萍的态度就比较玄妙了。

先抓住宇文馥的人是羽翎卫,那么处理宇文馥的权力就在梁清萍手中,可她偏偏又把人交给了孟文宣,看样子,更像是要考验孟文宣的态度,如此,怕是更不会轻易表态。

至于于若微送来的东西,除了密信,便是孟文宣的国书。

孟文宣否认了婉淑公主的死,反而是状告婉淑公主图谋不轨,借着四方馆失火,逃离楚国的庇护,只身盗取《南冠录》,现在生死不明,楚国要求北汉交出婉淑公主和《南冠录》做交代。

看来,孟文宣是打算先和北汉人打打嘴官司,梁清节笑了一笑,这种事情派薄凉生来最合适,嘴巴又黑又毒。

根据羽翎卫传来的消息,婉淑公主失踪在凤鸣山附近,由魏无章和樊自明操办此事,这两个人是免不了吃板子了,现在我要考虑的是——

梁清节抬头,正好看到了立在门口的于若微,他敲了敲桌子:“不进来也不说话,是想做什么?”

“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可又知道此事不是属下可以妄言的只是,此事事关大人和小国舅的安危,属下觉得,还是告诉大人比较好。”忧心忡忡的于若微还不知道梁清节已经接到了梁清云的密信。

“哦?还有这样的事,说来听听。”梁清节很随意的道,像是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事可以为难他这个大国舅。

“属下来之前,看到光禄卿薄大人进了小国舅府上。

他前去是想说服小国舅做一件事,就是把那个毒妇宇文馥从宫里偷出来送到东陵去,说什么让宇文馥去祸害东陵。

大人,宇文馥是陛下亲笔批下的重犯,捉拿归案是要处以极刑的,虽然不知道陛下把她关在宫内是何用意,但没有帝后手令便是我们绝不能放走的。

小国舅涉世未深,薄大人又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如此蛊惑,怕是有所图谋。稍有不慎,大人和小国舅具危矣。”于若微一口气说完,脸微微发红。

“哦?你又怎么知道薄凉生敢这么去做没有得到什么人的授意?还是说,你隐瞒了什么?”梁清节的目光十分凌厉的射向于若微,像是带着寒意的剑光。

于若微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摇头。

“轻游虽然不太聪明,但是非轻重还是能够拿的准的。薄凉生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想背下这个罪名。

可是他毕竟是外臣,分量不够,才想着捎带上轻游,即便最后轻游没有出手,怕是将来众人嘴里的罪人都会有他。”梁清节的脸色变得更黑了几分。

亲口说出来自己这个傻弟弟不太聪明滋味儿确实不太好,而且还是明说他要被人算计了,这会儿,别是晚了吧???

看到梁清节一脸的不爽,于若微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离门槛更远了一些。大家都说都督大人黑脸的时候比阎王还可怕,简直不能再正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