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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薄大人的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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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宣沉默,开战意味着流血和牺牲,也意味着死亡和分别,谁也不能保证最后一定能够活着回来,包括,他这个打算亲临战场的皇帝。

阔别战场六年,当初的血雨腥风以及在其中失去的一切,孟文宣历历在目。

父母、吟松、大表哥郑元凯、三表哥郑元秋、安王叔······

孟文宣闭上眼,所有人的音容相貌都再一次在他眼前浮现,他们呼唤着他,朝着他伸出手来。

感受到孟文宣的脆弱,梁清萍抓紧了他的手:“只有战争才能结束战争,所有失去的都不会再回来。孟文宣,我和孩子们永远都会站在你身后的。”

睡梦中的梁清云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醒,极度不爽的吼了一嗓子,谁知道立刻就有人冲了进来。

梁清云下意识的举起枕头挡住了脸:“谁啊!大早上的活腻歪了是不是!”

“穿上衣服出来,我有话告诉你。”薄凉生冷着脸,面色严峻。

梁清云放下枕头呆呆的看着他,半天缓不过神来,薄凉生?不是梁清节回来了?不是,就算他不是梁清节,他也没资格这个时候闯进来啊!

“你······你干什么!”梁清云从床上跳下来站到了薄凉生面前,叉着腰指着他道,精光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白白嫩嫩的。

薄凉生也愣了一秒,然后转身就往外走,甩下一句:“想你姐姐过得好就出来!”

梁清云瞪眼看着他大步离开,又看了看缩着脖子立在门外的家丁,没好气的哄走他们,自己穿上了衣服,草草洗漱了出来。

薄凉生这会儿倒是挺有自觉,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厅,只不过面前不光摆着茶杯,还有一份早点。

梁清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大清早跑到我家来就算了,还坐这儿吃饭,真当这儿是自己家啊?!

薄凉生十分淡定的看着一脸狰狞的梁清云走过来,然后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是你家管家留我用早饭的。

我想,我来给你通风报信,怎么也算是泄露国家机密了,就要一顿早饭也不算贵吧?”

“······”梁清云被他堵了个无话可说,昨夜孟文宣急招大臣入宫他确实听说了,可是他只是个太子太师,挂名的御史大夫,没有召他前去,定是他插不上话的事,现如今有人肯来报信,他又怎么能把人赶出去?

“东陵王想要宇文馥,这事儿你肯定知道吧?”薄凉生美美的咬了一口包子顺便欣赏梁清云吃瘪的表情。

梁清云一咬牙,哼了一声:“你这不是说废话吗?这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那个东陵王,还真是不挑食,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自己的王宫里塞。”

瞧着梁清云一副得胜的大鹅一样的表情,薄凉生点头,“不错。那婉淑公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是——在宫里养伤吗?”梁清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其实他收到了密信,知道婉淑公主在凤鸣山失踪了。

话说,那个凤鸣山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原来叫什么断梁山,结果孟文宣在那里打仗的时候被敌人设计,梁清萍就差点难产死了,两个人差点就相见于黄泉了。

等孟文宣逃出重围,龙渊已经出生了,然后孟文宣就封了龙渊做太子,改了断梁山为凤鸣山。

梁清云眼珠转了又转,这薄凉生在孟文宣那边和长姐这边地位都不低,那消息来源定然不少,速度也不会慢,那他应该是知道婉淑公主实际上已经找不着了吧?

“是吗?可是昨天陛下收到了北汉皇帝的国书,说他接到密报说婉淑公主已经死在了大楚,要求楚皇给他一个说法。”薄凉生幽幽的道。

要个说法?是要人生死的说法还是归属的说法?孟文宣不是说做媒把那个婉淑公主嫁给那个什么宇文徵吗?

身为婉淑公主她老爹,他一点儿也不提别人随随便便把他女儿嫁了,只问生死,那这到底是父女情深呢还是不是呢?

若要是婉淑公主真的身死,他又当如何?他是不是要派人来验看?那宫里那个假的岂不是藏不住?梁清云瞬间头都大了一圈。

看着梁清云瞬间哀怨起来的眼神,薄凉生浅浅一笑,“如何,小国舅可想清楚什么了?”

“没有,这两件事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李任城和陈应劭商量好了跟我们要人?

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他们说给我们就给吗?那我们大楚的面子往哪里放?

一个是我们大楚的逃犯,一个是我们友邦的国后,别人一吓唬我们就交出去了,还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啊?”梁清云不耐烦的摆手坐下,一只脚踩在自己的椅子上,腿支着,然后胳膊支在腿上拖着脑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薄凉生勾唇,“话是这么说,可是做事还是要变通的,不是吗?毕竟同时跟东陵北汉交手,还是有些费力的,不是吗?

再说了,东陵又有多少次趁着我们和北汉交手的时候趁机掠夺我们的城池,将趁火打劫四个字演绎的完美至致。”

“他们不要脸,我们就比他们更不要脸呗。难道他们还就没有个三疼两痒的时候?到时候趁他病要他命,就这样,多简单。”梁清云摊手,一副无所谓,理所当然的模样。

“所以,我想,我们该给东陵送个礼物。你觉得呢?”薄凉生猛地把头伸过来。

梁清云大叫了一声,然后拍着胸口:“干啥啊你!想吓死我啊你!”

“梁清云,你知道宇文馥关在哪里是不是?把她偷出来,送到东陵去。”薄凉生盯着梁清云的脸认真的道。

梁清云瞪大了眼,“那你可是想多了,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姐没跟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是吧,藏不住事。

要是我姐知道宇文馥在哪里,她肯定不告诉我,至于我姐夫——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才对啊,你可是上得朝廷入得厅堂!”

“你们——”于若微从房顶上跳下来,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往里看,结果却看到薄凉生身子前倾凑近梁清云,几乎是和梁清云脸对着脸,瞬间花容失色。

梁清云推了薄凉生一把,火烧尾巴一样跳起来,连蹦带跳的跑到于若微的身边抓住了于若微的胳膊:“于大人,你可算来了,我正要派人找你呢!

就这个人,大早起私闯民宅,跑到我家里来,还赖在我家里不走!这会儿还抢走了我的早饭!你可得给我做主!”

于若微看了一眼恢复正襟危坐模样的薄凉生,又看了一眼梁清云,咳了一声,低着头看着脚尖:“皇后娘娘命我前往北汉,给大国舅送信。我是来问问你有什么话或者东西要我带的。”

梁清云挠了挠头,“东西倒是没有,他又不缺钱,什么东西买不到?!

就是吧,你跟他说,北汉这两天不安生,怕是想惹事,让他抓紧把事儿半完回来吧!北汉的厨子有兰陵城的好么?”

于若微点头表示记下了,听到最后一句又问:“没了?”

梁清云乖巧的点头:“没了!对了,于大人,你孤身前往北汉,又身负重任,可以定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按时吃饭,不要受伤——你带的上药够不够?

好不好?要不要我拿一点给你防身?前两天长姐给了我好多!当时我还说呢,她都快把太医院搬来给我了——”

“小国舅的意思下官明白了,若是国舅大人没有其他的吩咐,下官就暂且告退了。”于若微说着推开了梁清云的手,转身逃命似得的纵身飞上了檐角。

梁清云踮着脚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然后略有惆怅的转身,正看到薄凉生脸上玩味的表情。

“你看什么!”梁清云恶声恶气的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刚才我说的你还记得多少。”薄凉生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早点,从袖子里取了帕子擦干净嘴角,气定神闲的道。

梁清云翻了个白眼给他:“不记得,你说什么了?我不知道!”

“我说,你把宇文馥偷出来,送到东陵去。”薄凉生抱着胳膊靠着椅背,像头老狐狸。

梁清云像是卡了带一样僵住,然后暴跳:“薄凉生,你玩我啊!我都不知道宇文馥在哪里,你还让我给你偷出来,再给你送东陵去!你咋不让我送她去上天呢!”

“她上了天,谁去找宇文泽和陈应劭的麻烦?宇文馥敢跑回来对宇文徵下手,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可是现在支持她的人又把她卖了,你觉得以宇文馥的脾气会乖乖听话?”薄凉生敲了梁清云的脑袋一下。

梁清云蹦起来敲回去,“那又怎么样?万一宇文馥很喜欢呢?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干!我只听长姐的!”

薄凉生看着他,摇头,抬脚不管他径自离开。

梁清云在后面跳脚:“喂!姓薄的!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啊!你当这是你家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信不信我去告你私闯民宅,打你四十板子!别以为你是丞相司直就没人敢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