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暗卫还兼职跑腿管事了……
“诺。”
惊鸿去的悄无声息。
夕婧酥回到修竹院时，一抹人影从房间里走出来。
四下无人，只有她们两。
夕婧酥看了她一眼，径自坐到凳子上剥桌子上的葡萄：“你不在清秋阁做事，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她的陪嫁宫女，凝芷。
说是陪嫁宫女，其实就是姜国监视她的眼睛。夕婧酥来到楚国后，几乎都住在修竹苑，身边又有了墨子圭安排的四个侍女。凝芷一直被扔在清秋阁做杂活，今天好不容易才混进修竹院，见到夕婧酥。
“公主殿下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使命。”凝芷一出声就是警告，“大婚当日您的任务已经失败，应当伺机再找机会刺杀楚国太子，你与他同床共枕，处处是机会，为何迟迟不行动？”
她语气严厉：“莫非您真把敌国太子当夫君了？”
面对凝芷的咄咄逼人，夕婧酥只是淡然地坐在凳子上，甚至还往嘴里塞了颗葡萄。
她咽下嘴里的葡萄，语气轻柔：“你是在用什么立场跟本宫说话？”
不管是楚国的太子妃，还是姜国的公主，都不是她一个小小侍女可以指责得起的。
凝芷这胆子，不过是姜国给的。
姜国对她这个公主冷血至此，还指望她对姜国有多热情？
早在出嫁的路上就死心了。
不过还得感谢他们，让她遇到了言兮。
夕婧酥轻柔的语气，比凝芷的厉声指责温和多了。
却让凝芷心惊。
这个女人何时……
凝芷还记得在姜国的时候，永安公主那副粗鄙愚钝的样子。就算其他公主欺负她，她也不敢还手。旁人闲言碎语，她也从不澄清。
就算习武，不能反抗，也是个软柿子。
可现在，永安公主只是坐在那里，轻言细语，那迫人的气势就能逼人臣服。
完全不是姜国时那个任人欺辱的永安公主了。
一个人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这么大的改变。难道……难道她以前都是装的？
凝芷忽然想起，当别人对永安公主口头讥讽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在意。可一旦想对她动手，那些妃子公主们，就总能出各种各样的意外。
而且没有人能怀疑到永安公主的头上。
思及此，凝芷就觉得毛骨悚然。眼前貌若天仙的女子，俨然成了一个恶魔。
她到底是有怎样的立场，敢这么和永安公主说话……
惶恐的凝芷听到公主含笑的声音。
“凝芷，你只是个婢女而已。”
凝芷没有说话，她不敢说话。
夕婧酥又剥了一颗葡萄，悠悠道：“这里是楚国，本宫要你死，你就不能活。”
凝芷起先的优越感已经完全没了，她吓得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婢子僭越了！婢子再也不敢了！”
“叫本宫什么？”
“公……太子妃娘娘。”
夕婧酥这才满意：“记住你的本分。好好在清秋阁打扫你的院子，而不是跑到本宫这来提姜国。刺杀太子殿下的事，你再提一次，本宫就先杀了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夕婧酥不知道言兮算不算她的逆鳞，可她听不得别人说要伤害他。
如果想伤害他，她即便是让自己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诺。婢子知道了。”
出了修竹院的凝芷只觉得自己劫后余生。
想到夕婧酥刚刚的警告，凝芷眼中一抹恨意。
她在姜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谁见了她不是尊称一声凝芷姑姑，可到了楚国，沦为一个打扫院子的二等丫鬟，她怎么甘心。
永安公主已经脱离了姜国的掌控。
凝芷回到房中就开始写信，告诉姜国这一消息。
她倒不是对姜国有多忠心，但她在这儿的前途太渺茫，而在姜国，她会得到荣华富贵。
凝芷添油加醋地告了夕婧酥许多状。
天真的她以为姜国还会是自己的靠山。
却不知在信鸽飞出后不久，就被人射下。
“殿下。”
有暗卫将信鸽上的信交给墨子圭。
墨子圭展开，快速扫了一遍。
“永安公主已叛变……不肯刺杀楚国太子，称婢子再敢提及此事便处死婢子……疑已对楚国太子心生爱慕……”
墨子圭看得勾唇。
暗卫一脸懵逼。
他截下的不是姜国细作的信吗？到底是写了什么才让殿下看的那么开心？
心情很好的墨子圭收起信：“让她死的痛快些。”
这话一出，凝芷已然没了活路。
可墨子圭甚至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