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的故事讲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洛三月。
看了几秒，毫无预兆地改了话题：“洛三月，我爸醒了。”
“昨天我去问我爸，为什么要把苏派拿去给封雨洲做挡箭牌，是不是因为你。”
“我问他，我妈妈哪里不好，哪里不如你洛三月。你是年轻，是漂亮，是有活力，但我妈年轻的时候，不一定就没有你漂亮，没有你有活力。”
“最主要的是，我爸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没有钱，是我妈，顶着和家里决裂的压力和我爸在一起的，后来一起创业，一步步有了今天的地位。”
“我问他，他拿着妈妈的心血，去做这件事，心不会痛吗？”
付清说着，又看了一眼洛三月，从鼻翼里冷哼一声，像是在自嘲：“我以为我爸会内疚，会心怀歉意，可没想到的是，我爸受那么重的伤，在听完我那些话之后，硬是撑着一口气，从床上起来扇了我一巴掌。”
“我爸我妈，从小到处，从未打过我，这一次，我爸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力。”
“他打了我一巴掌，也伤了自己。刚刚醒过来的他，因为那一巴掌，又昏迷了过去。”
“我很不能理解，我爸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那样对我妈。”
“后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付清说完，又将身体靠进沙发，仰头望天花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说：“洛三月，你爸爸妈妈对你好吗？”
今天的付清，是以肉眼可见的怪异。
她的情绪低落，她的故事，都让洛三月不解。
甚至连这个问题，她都觉得这不该是付清会问的。
不过她还是选择回答：“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父亲的印象很淡薄，但从未忘记。”
“我母亲对我很好，为了我，她愿意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送到我面前，只要她能力所及，能做到的。”
“是吗？”付清已经仰着头，轻轻喘着气，良久笑了一声，说：“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似乎没话了。
其实洛三月是有话的，她还对付清那天在电话里说他和苏派董事长付怀仁的事心怀困惑呢。
刚才付清说她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
这些都是她想问的，但这会看着付清的样子，她又实在说不出来。
现在的气氛，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沉默的魔力，连带着刚才付清所讲的那个奇怪的故事，都变得安静起来。
估计是说话说太多，有些累了，靠在沙发上的付清骤然间站起来，拿了旁边的包包，对洛三月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洛三月，再见！”
说那句再见的时候，付清的步子其实已经迈开了，她的步伐匆匆，甚至给洛三月一种逃离的错觉。
她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去，看匆匆离去的付清。
就是这一眼，才刚刚看过去，她的瞳孔就骤然睁大，瞳孔里倏地映出旁边，台式逐渐空调倒下的画面。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动作快过大脑，在那台落地台式空调快要砸在付清身上时，她先一步冲上去，带倒了一路的座椅，一把推开了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