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九？”
老夫人浇水的动作一顿，见到外面那戴着面纱笼罩在淡淡雾色的身影，一眼便认出了是自家孙女儿：“出九？！快，宋嬷嬷，让出九进来吧！”
“是。”
宋嬷嬷连忙走到院子门口将云出九迎了进来，看了一眼云出九戴着的面纱，小心翼翼地说道：“出九小姐，您没事吧？”
云出九淡淡开口：“我没事，今日来找祖母是想给祖母看看身体，这些日子因为受伤耽搁了，都没有过来，有些担心祖母，不知祖母现在有没有空呢？”
宋嬷嬷顿时点头如捣蒜：“当然有空，唉，其实老夫人一直想要去看您，却又怕刺激到了您，一直熬着不敢去，如今您主动来真是太好了，老夫人就在那儿，进大堂聊吧，别在这儿站着。”
云出九点了点头：“好，玉墨，你去偏厅那边等着吧，宋嬷嬷，可以吗？”
“这……当然可以，玉墨姑娘，你随我来吧。”
宋嬷嬷猜出云出九是不想让别人撞见她这个时候过来看老夫人，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要么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来拜访老夫人了，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事要跟老夫人说。
得到允许之后云出九径直走到了大堂，老夫人已经在那儿等候着了，一见到云出九便招了招手：“出九，把门扉关上，就让我们祖孙两人好好聊聊。”
“是，祖母。”
云出九关上房门，乖巧地走到了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盯着云出九看了一会儿，拉起云出九的手惋惜地说道：“你没事吧？出九。”
见老夫人担忧关切的眼神云出九心头一暖，反握住了老夫人的手：“我没事的，祖母，真的没事。”
听云出九的声线似乎真挺了过来，老夫人心中的大石头这才稍微松了一点——
“你想开了就好，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办法再挽回，人呐，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向前看，回顾以前是没有意义了，你必须积极跟随宋大夫做治疗，你父亲也发话了，不管需要什么药他都会努力寻来的，一定会治好你的。”
云出九垂眸说道：“我会的，祖母，来，今日过来我是想为您检查一下身体的，祖母近来的脸色……很好。”
如今在云出九眼前的老夫人脸色红润，神色飞扬，一扫之前因为衰老染指的颓废，连发色都明亮了起来，好似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虽说云出九之前一直没有放松对老夫人的治疗以及康复训练，可任何事都不能急于所成，更别提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许多药物的副作用联合到一起难以承受，云出九选择是一条系统并且健康，副作用极地的法子调养老夫人的身子，根本没可能会在短短一段时间发挥出如此神效！
除非……
提及此事老夫人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出九，你给我的那些药真是神了，这些日子你没来，我的气色反而越来越好，浑身有劲，唉，就是劲头太过了，搞得我半夜都精神充沛难以入睡，到了天亮精神还是那么好，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呢！这样的情况我服用那些药是不是要减量啊？”
云出九眯了眯眸子：“祖母，真有此事？”
老夫人点了点头：“是啊，我昨晚可是到了丑时才入睡，以往都是亥时便睡了，然后寅时就行了，精神气儿那是那么足，所以我便起来看看盆栽，跟宋嬷嬷一起搭理搭理，话说……你这次偷偷来找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没有发现什么……不过祖母，你这情况十分不正常，按理说我那些药不会让你产生这么大的亢奋作用的，具体情况我得先帮你做个简单的检查才能确认。”
说着云出九从医药空间取出了听诊器等医疗器具，老夫人对此一幕见怪不怪，十分信任地点了点头，寻了个躺椅躺平任由云出九检查。
随着检查过程的时间流逝云出九面色越发凝重，眉头紧皱仿佛能挤出墨水般，老夫人见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看云出九还没检查完，几番想要开口还是作罢。
末了云出九取下听诊器，道：“祖母……您现在的身体十分糟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的血液等因素太过亢奋了！”
老夫人被吓了一跳：“什么？！身体十分糟糕？可是……我现在却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啊，出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寻常人的血液亢奋程度不会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这种亢奋会短暂性地刺激祖母全身，确实会有一种神清气爽，浑身有劲，脱胎换骨的感觉，可这样疯狂的刺激对人体消耗是巨大的。”
“若再这样下去，最多不过一个月，祖母就会变得什么都吃不下，身体被透支完毕，躺在床上郁郁寡欢，用不严重的说法都会危害到生命！祖母如今已经六十有余，经受不起任何折腾了！”
“祖母，您老实告诉我，除了服用我给的药，您还用了什么吗？一定要想清楚再说！这关乎于祖母的生命！”
事关老夫人的安危云出九的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在这相府之中老夫人可以说是云出九唯二的牵挂，从一开始的彼此利用到现在真正视为的亲情，于情于理，云出九是最不想让老夫人出事的那个人了。
见云出九言之凿凿语气之中充满着浓浓的担忧，老夫人也不由得重视起来，道——
“我的膳食一向由宋嬷嬷管理负责，过去了数十年了都没出什么问题，我信佛，爱吃素，荤食少见，用膳之前都有下人先验食，再由宋嬷嬷验一遍，准确无误之后再送到我这儿来，应该不是膳食被下了毒……”
“虽说我老了，已经到了可以颐养天年的年纪，可我也知道府中有些人会被收买，想我这个老婆子死，我还未舍得活到头，不能死，防人之心我是一点都不少的，这……我也捉摸不透为何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