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涵咧嘴一笑，青鸟下意识觉得要不好，可惜压根拦不住酒量奇差的赵婧涵。
只听她嘿嘿傻笑了一声，一甩手豪迈道:“太子爷偷跑出来的，赵菁那老王八知道的时候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哈哈哈。”
列老将军眯了眯眼。青鸟打定主意不管不问，低下头默不作声。
“嗝儿。”太子殿下又打了一个酒嗝，双眼越发朦胧，看向列老将军，又看向青鸟，不知怎的，咧嘴笑的更傻了。
旁人不知她此刻心里想的是前世时，她引狼入室，不顾一切的拿赵国的前路去换一个李睿彦时，那为赵国卖命了一辈子，已然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满目苍夷，愤然摔了虎符归隐山林。
彼时老将军的请辞词是:“老臣年迈，无力为国效力，恳回乡含饴弄孙。”
举国上下都知道，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失了心爱女子，终生未再娶妻，何来子孙含饴？
赵婧涵踉踉跄跄起身，朦胧醉眼亮的逼人，朝列老将军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咧嘴笑道:“老将军，赵婧涵无能，此生恐无功于赵国。能答应您的，只敢保证，日后列家十万铁骑，绝不会败在赵婧涵手里。日后，赵婧涵愿为老将军扶棺。”
列老将军怔愣，眼眶微湿，青鸟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赵婧涵摇摇晃晃又看向青鸟，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像个走失的小孩再遇家人时一般，略微哽咽道:“青鸟，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天知道上一世青鸟被李睿彦处死的时候她有多绝望。父皇去了，列老将军归隐了，整个皇宫都是李国的人，她众叛亲离，孤零零的好像天底下就剩她和青鸟两个人了。
而唯一属于她的青鸟，李睿彦也要赶尽杀绝。青鸟死的那一刻，才是赵婧涵上一世真正心如死灰的时候。
青鸟略有些手足无措，她见过赵婧涵插科打诨没个正行的样子，见过她赌气耍混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此刻这样，好似天塌下来了一般无助的样子。
所幸，说完这些之后，太子殿下脚步一顿，便往后倒去，想是醉的狠了，没一会儿便起了鼾声。
徒留两个被她吓到的人哭笑不得。
青鸟只得扶着赵婧涵离开，列老将军独自一人待在原地，过了不知多久后，才轻笑了一声，低低骂了一句:“臭小子。”
年纪大了，也变得容易悲春伤秋啦。
第二天早上赵婧涵醒来的时候，对昨天晚上做过的事已经一无所知，唯一见证她荒唐醉过的证明便是宿醉后头疼欲裂的痛楚。
赵婧涵捂着额头倒吸了一口冷气，朦胧的坐在床上缓了很久才清醒过来，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哑着嗓子唤了一声青鸟。
声音里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惶恐不安。曾经有许多个日日夜夜，她睁开眼睛醒来，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没了敬她爱她的青鸟，没了父皇。
她真的怕了那段回忆，宁可永远不要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