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岸河畔边上，赵雨菲坐在岸边，头埋进了膝盖里。
不到十分钟，一件温暖的毛毯披在赵雨菲背上。
埋下的头，抬起时，眼眶红肿。
范磊廷嗅到长发上浓浓的葡萄酒味，凌乱不堪。
“发生什么事了？”范磊廷似乎也意识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赵雨菲只是说了谢谢，沉默不语望着漆黑的河水。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工作或生活的事，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你帮不到我的。”赵雨菲摇摇头。
“哪怕帮不到，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吧。”
今晚的压力与恐惧让赵雨菲着实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
“我不想做这份工作，想辞职了，我无法适应公司的客户。”赵雨菲低头低语，千思万绪绕成一团。
听到赵雨菲想放弃工作，范磊廷随即明白该是工作上遇到的困难。
在范磊廷再三询问下，赵雨菲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放心，这种人渣不会有好下场的。法律饶不过他，上天饶不过他，我更饶不过他。”范磊廷的眼神中掠过丝丝怒色，捏紧拳头。
赵雨菲一阵自嘲的苦笑：“无凭无据，法律能也奈何不了牛老板。我们这类普通人，更是拿一个公司的老板束手无策。”
随后，赵雨菲语气变得坚定：“至少我不会让他白欺负。他的脑袋被我砸破，明天他一定就会上公司找我算账的。”
范磊廷从头到尾都强忍心中的愤意，在手机上记下牛老板公司的名字。
“相信我，恶人有恶报，他嚣张不了三天的。要是不喜欢现在的公司，我帮你找份更好的工作。”
赵雨菲感谢范磊廷帮自己的忙。
她心里明白，没有人可以帮自己一辈子对吧。
“你能帮我一时，却帮不了我一世。”
范磊廷担忧地问道：“那你接下来呢？要不辞职吧，你适合更好的工作。”
从酒店跑出来时，赵雨菲就想一通电话打给自己的上级，果断辞职。
可她在冷静之后重新审视一遍，辞职不能解决问题，她不能吃了哑巴亏。
包里的手机响，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妈，我在谈业务，大概晚些回去。你们先睡，我会自己回去的。”赵雨菲努力表现出自己平安无事。
这样的事情想必很少有人愿意让父母担心。
父母知道真相，肯定拼了命也要找牛老板算账，还会找自己的公司讨要说法。
可是工薪阶层的他们才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吃亏的往往是自己呀。
鸡蛋是硬杠不过石头的。
妈妈的电话让赵雨菲从低沉的情绪中缓过来。
“我突然又不想辞职了。”赵雨菲转过头看向范磊廷。
“为什么？”范磊廷想不通前一刻她还如此排斥这份工作。
“没为什么吧，可能就是因为缺钱。想到家里的父母，一切就有了动力。”
范磊廷立即对眼前的女孩肃然起敬，她比其他人更吃苦。“那明天怎么办？公司可不会站你这边。”
“我会坚持我的立场和原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至于公司愿不愿意给我继续工作的机会，那就听天由命吧。”赵雨菲撩起头发，向范磊廷表达今晚特意过来陪她的好意。
赵雨菲谢绝范磊廷送她回家的好意，打了辆出租就离开。
范磊廷的车保持距离跟在后头，看见赵雨菲到达，才放心离开。
司机为范磊廷开车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他过主动送一个女生回家。
范少爷性格一向低调，不会主动去撩女生，难不成恋爱了？
好像真的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从前的范磊廷进出都有豪车接送，不少女生为之羡慕，追求者无数。
他看都不看上一眼。
因为他知道，庸俗的女人眼睛看到的都是金钱与物质，不是他喜欢的菜。
司机经不住好奇，开口问道：“范少爷，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你还亲自在后头护送她回家，待遇好得有点过分。”
范磊廷忧心重重的样子，看着窗外静不下心。
“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现在都管到我头上来了。”范磊廷质问。
范氏家族对待下人，一向友善。
尤其是范磊廷，几乎是下人们眼中的国民好老板，好少爷。
平日里跟他们说话一副命令的口吻，但是性格却好得不得了，从来不亏待下人。
下人们还爱跟他唠起日常琐事，问七问八。
“当然你是少爷了。”司机看下后视镜里的他，“少爷，你不会是单相思吧。”
范磊廷心虚似地马上反驳：“我是谁，范氏的继承人。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赖上我，当小三也好。是她们选我，不是我选她们。我怎么可能单相思！”
司机默笑：“少爷，我了解你。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你半夜还要送一个女人回家时，那就代表你对她的感觉了。”
范磊廷的心思被司机猜得透透，一时哑然，只得发点脾气。
“看来我得把你这个季度的奖金和福利统统扣除。”
司机知道范磊廷对待下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来只是嘴上狠，还是把他们一个个都当作朋友。
“范少爷，你上次也说要扣我三个月工资。结果那一次我家里有困难，你不但没扣我工资，还默默多发了五倍工资。
知道我们村里的水果滞销，你一口气把全村的滞销水果收购回，这些事我都记在心里的。”司机像说起一则趣事一般。
范磊廷脾气消下不少，没办法，谁让司机这么了解自己呢。
“我真是用人不善，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个司机。”范磊廷试问道，“今晚的事，应该也就只有你知道吧？”
司机不假思索回答：“当然，少爷的行程也就只有我知道。”
后座无声，氛围不太对劲，范磊廷只作干咳一声。
“少爷，放心，我嘴严，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又是一声干咳，司机才意识到不对劲。
“范少爷，今晚我们不是在外面闲逛嘛，什么事也没有。”
范磊廷满意地点点头：“你明白就好，那我就勉强不扣你这个季度的奖金。对了，晚上发给你的公司名称，查好相关信息告诉我。
什么牛老板，我明天就要让那个人渣知道惹火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