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正在看摊子上的胭脂水粉，忽然听到了宋卿的声音。
何苗看过去，是宋卿跟傅如笙，还有一个何苗不认识的女人。
宋卿似乎在对那女人说什么。
“少夫人？”见何苗放下了胭脂盒，目光不知道在什么方向，春杏疑惑。
何苗朝她轻轻摆了摆手，做出噤声的动作，然后猫着腰从摊贩的后方绕过去。
随着她们的靠近，宋卿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姑娘，你对子殷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可是他已有家室。”
何苗愣着，她本以为是宋卿的八卦，靠近之后才发现主角是卫子殷。
何苗有些尴尬。
“可我听说子殷那妻子是用来冲喜的乡下丫头，若是子殷愿意，我可以答应让那丫头留下来做小。”
这小姐以为何苗与卫子殷并没有感情，可她答应让何苗留下来做小，也算是存了一份善心。
何苗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了，她刚要开口，身边一个影子比自己更快就冲了过去。
“我们少爷跟少夫人恩爱着呢，你别想破坏他们关系。我们少夫人会亲自给少爷下厨，少爷还会为…呜…唔？”
何苗在春杏说出更惊骇的话之前跑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将春杏拉到自己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宋卿与傅如笙：“小丫鬟不懂事，各位见笑。”
“弟…”
“见过~宋公子傅公子。”何苗一句话说的大喘气，背对着那小姐对着宋卿跟傅如笙使了个眼色。
宋卿立刻反应过来，神色不变：“哦，原来是小草啊。”
去你妈的小草。
何苗眼睛抽了抽，第一次爆了粗口。
“这是春杏，我跟她出来帮府里采买东西。”何苗解释说。
春杏灵机一动，瞬间反应过来何苗的意思：“见过二位公子。”
傅如笙一脸趣味的看着何苗，觉得她这样很有趣。
何苗转身看向那小姐：“这位小姐，我家少夫人跟少爷感情很好。”
那小姐看着她，神色有些忧伤：“我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吗？”
何苗不言语，看她实在很伤心的样子叹了口气。
“小姐，您这么好，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人。”何苗安慰道。
“找不到了。”小姐哭了。
何苗没再说什么。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她忍不住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看她说出这样的话，宋卿有些疑惑。
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见解。
何苗回头，“这句话是我我相公教我的，我没用错吧？”
宋卿立马明白了。
傅如笙笑了下：“对了。”
何苗虽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表明身份的原因，可这二人都是人中龙凤，早就知悉其中道理，这才觉得何苗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招人喜欢还漂亮。
何苗若是以真正的身份来劝告这位小姐，恐怕会被当成炫耀或是讽刺，只有以下人的嘴做出来的，才更真实。
春杏莽撞，说出的话不一定能得人心。
何苗没觉得自己起到什么作用，但在别人眼里已经做的够好了。
“弟媳出来买东西？”宋卿问。
“我出来逛逛，你们呢？”何苗漫不经心的捡起摊子上的香包看。
“我和傅兄约好去找子殷下棋，傅兄对围棋多有研究，顺便再商量一下茶话会的事。”
“茶话会是什么？”何苗不解。
傅如笙解释道：“就是城里每年一度的比赛，以茶为主，各大茶庄都会受邀参加，将各家在去年一年里研制的新茶拿来参赛，得奖者会在未来一年里总有茶王的称号，还可以拿到为宫中供给茶叶的挑选资格。”
在听到宫中二字，宋卿的面色变了一瞬，很快恢复了正常。
这一变化谁都没有看到。
何苗想起傅如笙家也是城中的种茶大户，调笑道：“你找我相公不会是为了刺探敌情吧？”
傅如笙一愣。
宋卿摇曳着扇子笑的好不招摇：“弟媳你别乱说，要打听你们家新茶的消息傅兄应该找赵阳，而不是你那三不管，整日在家看书下棋的相公。”
何苗笑着看向傅如笙：“我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不会。”傅如笙摇头：“弟媳性格开朗活泼，让在下很是欣赏。”
何苗收下对方的夸奖，“我对茶话会还挺感兴趣的，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你不逛了？”宋卿问她。
何苗看向春杏，见春杏一脸失落，无奈从腰间拽下荷包递给春杏，“麻烦你们让人陪着我这丫鬟逛一圈吧。”
宋卿一脸笑意，“我还从未见主子给钱让丫鬟逛的。”
“我也是。”
何苗毫不在意：“不必惊讶，你们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
“静岳，跟着春杏姑娘。”傅如笙侧目看着何苗，阳光下她的笑脸明艳生动，心念一动。他抬手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身后的人。
“是。”静岳应声。
何苗对傅如笙投去赞赏的目光，孺子可教也。
而后几双眼睛齐齐看着宋卿，宋卿收了扇子，摸摸索索从袖口摸出一张银票给了自己的手下，“好生保护春杏。”
“春杏，别忘了给我带点好吃的。”何苗附在她耳边悄悄说。
春杏点头，感动的看向自家少夫人。
从未想过会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她定会好好待主子的。
若是换了其他丫鬟，可能此时就被吓的不敢动了，可春杏哪里是一般人，能入何苗的眼又得她的心，那性情肯定不会差。
自家少夫人还在这站着，她已经领着两个跟班去逛了。
何苗看着把自己遗忘的春杏，无奈摇了摇头：“这丫头在府里憋坏了，由着她去吧。”
“弟媳可真善良。”宋卿说。
“那要看对谁了。”何苗看他，一脸认真：“凡是对我好的我都会尽我所能报答，别有用心的我也会用尽手段报复。”
宋卿听到她的话便笑了，“果真是性情中人，子殷真是娶了个宝贝。”
在回卫家的路上，傅如笙有些沉默，但何苗与宋卿都很健谈，两人交谈甚欢就没有注意傅如笙。
而傅如笙的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放何苗刚才说的话。
——“对我好的我会尽我所能报答，别有用心的我会用尽手段报复。”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