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好像闻到肉的味道了。”
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渴望，还有更多的不确定，似乎是害怕自己的期望太高最后失望也太高。
白沐雨的心里忍不住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这姐妹三人这么多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这万恶的旧社会，放在现代文明社会，每顿饭都是有肉的，而且很多人的口味都被养叼了，吃肉的时候都只吃瘦肉不吃肥肉。
有些心疼的伸手揉了揉白夜的脑袋：“没错，就是肉，咱们今天晚上吃肉，去吧，把你师父也叫过来，人家收你做弟子，按理来说咱们该带着大礼去谢师恩的，因为家里穷也没什么表示，今晚姐姐做几个好菜，叫你师父过来吃饭。”
“好嘞，这就去。”
白夜答应了之后一溜烟的就跑了，白沐雨看着他欢快的步伐内心百味杂陈。
一顿肉就能满足高兴成这样的孩子，可爱又有些可怜。
白沐雨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白夜的速度够快的，很快就把吴老给请了过来，好在白沐雨做饭的速度也不慢，吴老坐在餐桌前等了的一会，桌子上就摆满了菜肴，荤素搭配，十分的丰盛。
“白家姑娘，你快别弄了，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几张嘴能吃多少，你做那么多吃不完的，太浪费了，老头子我今天来就是来讨几口酒喝的，够了够了。”
“最后一道汤了，马上就好。”
吴老看着白沐雨转身朝厨房走去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捋了下他的羊须胡子。
其实一开始他要收白夜的时候，只是看这家孩子挺可怜的，再加上资质方面也确实是好，从没想着从白家姐妹的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他们姐妹日子过的本来就不如意，今天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来招待他，可能把家里唯一的一点家当都花光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更苦，这叫他怎么能吃的心安理得啊。
不过这样看起来，这些孩子们年纪虽小，礼数却很懂，以后必成大器。
白沐雨将汤端上桌子，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了，可以吃了。”
吴老拿起筷子，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放下了：“白姑娘啊，其实……你真的不用……”
“老师，我可以这样叫您吧，您是白夜的老师，自然也是我们三个人的老师。老师，我十分感谢您能收白夜为徒，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远见，感激的话也不会说，今天这一桌子酒菜，就当我孝敬师父您的了。”
这一席话可真是说到了吴老的心坎里。
吴老点点头，二话不说先喝了一杯酒。
白霖梓很快就吃饱了，她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家在餐桌上也不会说什么，所以主动提出将把院子里晾晒的棉被拿过来拆了，好用里面的棉花再做几床被。
白沐雨点点头之后他就去了。
吴老多喝了两杯，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今天这一顿饭着实丰盛，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银子，你们几个孩子以后……”
白沐雨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也很是感动，没想到白沐雨的亲人这样对待她，一个外人却时时刻刻的为他着想，难怪吴老曾经也是朝中元老，这人品上是绝对过硬的。
为了避免吴老拿出银子来贴补，白沐雨赶忙打断他的话：“吴老，我在镇上找了份厨娘的工作，工钱给的甚高，只是日后往来镇上和村里，怕是无许多时间照顾家中小子，还望吴老您多帮忙劳心一些。”
吴老一听，心中甚是欣慰：“这倒是一桩美事，丫头你尽管放心去就是了，你家小子有我看管，你大可安心。”
“那就多谢您老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白沐雨说着，再次举起酒杯敬了吴老一杯，她前世经历的多，生死场上走惯了，内心冷漠又成熟，并没有几分小孩子的天真，即便是和年龄相差如此之多的吴老交谈起来也并不费力，两人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白沐雨正准备举杯再敬吴老一杯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白霖梓的惊声尖叫。
“哎呀！”
二人齐齐放下杯子，就连一直贪吃的白夜也放下了筷子，都跑到院子里去看。
白霖梓此时正笔直的站在院子里，面前摆放着一堆棉花，看她的样子倒更像是发呆。
“怎么了？”白沐雨最先上前询问。
白霖梓回过头来，眼神中满是委屈，眼眶红红的，隐约有亮晶晶的眼泪正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白霖梓伸手一指地面上的那团：“姐姐你看看，这被子里面的哪里是棉花啊，是柳絮！若是不拆开根本发现不了，冬天盖在身上，看着挺厚实的，实际上是要被冻死的啊。”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悲苦，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这黑漆漆的，白沐雨方才还真没看清，白霖梓这样一说，她立刻快走了两步，在那一团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抓起一把仔细一看，果然是柳絮。
王家的心，怕是被狗给吃了！
吴老也蹲在白沐雨的身边查看了一下，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这王明舒适顽固不化，我还以为有了上次的事情他会老实许多，没想到竟然也只是做做表面样子，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你们！我得上门去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白沐雨上辈子，从来都是自己刀口上舔血，不管是生活里的大小事还是上战场，总是单枪匹马，从来没有一个人，照顾过她，偏爱过她，为她出头。
看着吴老如此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白沐雨心中一阵感动。
吴老起身就要走，白沐雨赶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吴老，不过是一床棉被而已，算了，我既然与王家已经划清了界限，自然也是不稀罕他们王家的东西。此时若是上门去找，怕是我那个父亲还要反过来说我们贪图王家的救济。”
“那你们……这冬天可这么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