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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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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靖云笑了笑,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待到柳怡柔的身子好些,便带着她回匈奴……

隆冬时节的匈奴,漫天飞雪,银装素裹间,柳怡柔倚在马车里,抱着小暖炉,偶尔逗一逗茵茵,赫连靖云坐在她身旁,眯眼带笑的瞧着她,满是宠爱……

“这样回去真的可以吗?”柳怡柔将孩子哄睡之后,瞧着赫连靖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当初是她不辞而别,她不知道那时候她回到了洛阳之后,赫连靖云独自一人是怎么面对赫连渊的质问的,而如今,又是这般的情景,她跟着他又回到了匈奴,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子,赫连渊会是什么反应?

“我已经向父汗说了清楚……没事的……”

赫连靖云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放心的眼神!马车吱吱呀呀的到了燕京,匈奴已经修好的宫殿,巍峨而又广袤,雪落屋顶,更是生出了一种冷肃的气氛……

即便是在大晋,即便是被囚禁在北宫,被关押在天牢中,她的心里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无底,怀抱着茵茵,很是期盼的瞧着赫连靖云,赫连靖云捉着她的手,和她相对一笑……

“我们走吧……”十指相扣的手更紧了一些,两人却是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赫连渊所在的洛阳宫走去……

编着满头小辫子的侍卫瞧见了赫连靖云,却很是诧异的瞧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柳怡柔,抱胸行礼,“五王子……”

“烦请通报,靖云有事求见……”

握着柳怡柔的手又紧了几分,柳怡柔甚至能感到他的紧张和不安,心也随着他的紧张而紧张,剧烈的跳动,“咚咚”的心跳声刺激着她的耳膜……

侍卫前去通报,柳怡柔举眸瞧着赫连靖云,那金黄色的面具覆在他的脸上,与落在阁楼宫殿的银雪相互辉映,自是生出一种冷冽和傲然……

“有我在……”

他低声说着,即便是心里也是紧张万分,但是在柳怡柔面前,他仍要担下保护她的责任!

“汗王请王子觐见……”

侍卫通传,瞧了瞧赫连靖云又瞧了瞧柳怡柔,心中却是有些不解……

洛阳宫大殿,鎏金的柱子,雕刻着的不再是象征中原的腾龙和凤凰,而是匈奴的图腾,鹰隼,锋利的眼神栩栩如生,展翅翱翔在天际,令人不自觉的便会对蓝天白云产生一种膜拜!

“靖云参见父汗……”

“见过汗王……”

两人齐齐行礼,赫连渊的目光却是率先的落在了柳怡柔的身上,平淡如水的问道:“可愿真心而回?”

柳怡柔先是侧目瞥了一眼赫连渊,而后又瞧了瞧赫连靖云,终是垂首不再言语!

“父汗……”赫连靖云将赫连渊的注意力引开,“靖云想要纳柔儿为王子妃……”

“若她肯抛却原本的身份,肯留在匈奴,本王自是无异议……”

赫连渊的话虽是说与赫连靖云听,但目光却是落在柳怡柔身上不肯离去,茵茵却在这个时候一声啼哭,打破了庄严肃穆的洛阳宫,赫连渊瞧了瞧柳怡柔,很是柔软的说道:“能让本王抱抱孩子吗?”

“恩……”柳怡柔应了一声,将孩子递了过去,赫连渊接过来,瞧着她粉红的脸庞,眉眼之间,像极了一个故人,心中一软,不禁去蹭了蹭这个孩子……

茵茵似乎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和她有着血缘亲情,居然丝毫不害怕,竟然还“咯咯”笑了起来,赫连渊更是心中大喜,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回父汗,孩子名叫茵茵,匈奴名叫做阿云娜……”

赫连渊点点头,“草木茵茵,佑我匈奴……好名字……”说着,他瞧向了赫连靖云,很是赞赏的瞧了瞧他,赫连靖云微微一笑,心底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那天,他们从洛阳宫回到王子府后,天已经黑了个透,柳怡柔的担心终于变成了无谓,赫连渊没有难为她,而是很自然的就接受了,甚至感到他对茵茵,也是有爱的……

心里有些疑惑,她不禁问出了口,“汗王似乎很是喜欢茵茵……”

赫连靖云朝着她淡淡一笑,递给她了一杯热茶,“因为茵茵很像我的母亲!”

他的母亲?柳怡柔不禁有些疑惑了,赫连渊救下了赫连靖云之后应该是熟知赫连靖云的身份的,赫连靖云的母亲,应当是加入大晋的匈奴公主,轮到辈分,应当是赫连渊的妹妹……

“父汗……说起来,应当是舅舅,他和我母亲是亲生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当时的匈奴势弱,为了求和,母亲嫁给了大晋的皇帝,次年,生下了我,后来,母亲被赐死,父汗心中很是悲伤,固执的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所以,他才会冒死救下了我!”

赫连靖云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柳怡柔听的却是心惊胆颤,当他的话语划下了句话,柳怡柔瞪着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瞧着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你都记得……”

“想起来了一点……”他垂下了头,走上了前,将柳怡柔揽到了怀里,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笑了笑,“你从西北走的那日,我喝醉了,酩酊大醉,醒来后,发现有很多的记忆的碎片都浮现在了脑海,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是老天给了我们重逢的机会……”

“嘤嘤嗦嗦”声音,柳怡柔喜极而泣……

“琰……”她将头埋在他胸前,轻轻喊出那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名字……

“柔儿……”赫连靖云回应着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们再不分开了,好吗?”

“好……”带着浓重的鼻腔,柳怡柔回应着他!在这一刻,她觉得,此生的等待,值了!

两个月后,她和赫连靖云在匈奴完婚,从此,柳怡柔不再是大晋的皇太后,而是他赫连靖云的妻,无论今后的路会是怎么样的,她都不会再离开他,她只是他的妻……

厚重的皮草礼服穿在身上,虽然眼色不如大晋那新娘嫁衣那般的艳丽,可是在她眼中,竟是这般的漂亮,紫貂皮裹着曼妙的身子,头上则是简单的缀一红花,肤色胜雪,暮冬之中艳丽无比……

她言笑晏晏,瞧着赫连靖云那闪亮的眸子,抿唇一笑,自是风情翩翩!

洞房之中,他与她结发为夫妻,至此之后,永不分离……

而在此时的洛阳,公孙钊愁眉苦脸的坐在书桌前,心中一片惨然……

长沙王公孙乂太过于欺人,明目张胆的与众臣相互勾结,瓦解了公孙钊的势力,将大权牢牢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不但将公孙颙排挤出洛阳,更是对其他朝臣暗中监视,致使朝中一片怨声载道,可奈何长沙王兵力厚重,人们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这一日,一道罢免大司马李含的奏折放在了公孙钊的面前,公孙乂虽是以请皇上批复来说,可事实上却是在逼公孙钊罢免李含的职务……

当初是李含假借诏书之名,联合河间王公孙颙将齐王逼至金墉城,后赐死齐王,但公孙乂较之公孙颙先回京城,这便占了先机,处处挤兑公孙颙,更是将他逼出洛阳。而今又将矛头转向了李含,却是以假传圣旨的名义,欺君之罪……

公孙钊头疼万分,虽是以他即位以来,诸位王爷轮番挑起祸端,致使江山风雨飘摇,可却无一人像长沙王这般霸道凶残,排除异己的手段甚是凶狠,朝中自是无人再敢反对……

“皇上……英武公主求见……”

小内侍弯身请示,瞧着公孙钊那皱在一起的眉,心中也是有些惴惴……

李秀风在这个时候前来见驾,可是有何事?难道是已经知道了长沙王要对付李含?前来求情的?公孙钊不禁有些头疼,但李秀风还是必须得见……

“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愁眉苦脸的传见了李秀风……

“秀风参见皇上……”

红色的披风,英武挺拔,自是英姿飒爽!李秀风拱手施礼,公孙钊挑眉相问,“秀风前来,所谓何事?”

李秀风淡然一笑,“家父年事已高,最近天气又是极其的诡异,家父感觉身子有恙,特命秀风前来奏请皇上,请皇上准许家父辞官……”

巧了?怎么能这么巧?

前脚公孙乂递了折子参奏李含,后脚李含便提出辞官……

公孙钊心中虽有疑惑,却仍是打着官腔说道:“李大人为国鞠躬尽瘁,实乃国之栋梁,若李大人辞官,朝廷定是损失一位良官……”

李秀风淡然一笑,“朝中后起之秀颇多,还请皇上前去挖掘……”

公孙钊笑了笑,“李大人辞官一事,待朕思索之后再做决定吧……”

不过是个客套话,但李秀风还是坚持留下了李含的辞官表!

于是,书桌上静静的放置着两份奏章,一份是请求剥去李含大司马一职,另一个是李含主动要求辞官,公孙钊想了许久,决定批准李含辞官……

待他伸手掀开了装着传国玉玺的盒子时,蓦地发现,玉玺不见了……

心中一阵慌乱,却是毫无头绪,玉玺是何时不见的?会是谁拿走了玉玺?

却是到了将近子时,公孙乂前来求见,瞧着桌子上那份奏章仍是未盖上玉玺,不觉有些疑惑,阴恻恻的说道:“皇上怎么还没做决定?”

公孙钊瞧了他一眼,垂目低声说道:“玉玺不见了……”

公孙乂心中一震,猛地打开了原本放着玉玺的盒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随即问道!

“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公孙钊的回答让他很是抓狂……

但是很快,公孙乂便冷静了下来,脸色越来越沉,终于,当桌台上那一支烛火熄灭的时候,公孙乂冷然说道:“明日,便请皇上下旨,开棺验尸……”

公孙钊惊恐的瞧着他,追问道:“开谁的棺?验谁的尸?”

公孙乂猛然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齐王公孙冏……”

公孙冏在金墉城被赐了毒酒,尸身早已收敛入地,如今,却要再次重见天日,公孙钊心中真是生出了一种造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