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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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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大概可以列为鵺灼这辈子最尴尬时刻前三了,或者直接可以列为第一位未尝不可。

“我在给哀酒穿衣服”鵺灼的回答似乎没什么毛病,似乎他真的是在阐述这样的一个事实。

而这边,一大清早来找鵺灼的殊野,才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之前殊野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同床共枕,而今天自己来之前却没有考虑到哀酒的存在,自己是不是昨天喝多了?还是最近和哀酒两个人疯傻了?

“一大清早的来啥事啊”哀酒倒是表现的要比鵺灼还要泰然自若,她穿好了外袍之后,一甩袍尾,一边洗脸一边还又问道“难不成安华殿的那家伙来催鵺灼进宫了?”。

殊野见哀酒如此淡定,索性也就一扫之前的尴尬,接着回答哀酒说道“这是其中之一,我是想说,岄恙台来人了,说是岄恙台有一些事情等你去处理,但是考虑到你新婚燕尔,今天还得去宫里,所以他们就先走了,我就是开支会你一声,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还其他的想法?你能有什么想法?我们两个双宿双飞你一个人孤家寡人羡慕了是吧?”哀酒一边覆粉描眉一边还不忘怼上两句殊野,这是他们两个人最近的日常,鵺灼都已经习惯了。

意识到今天事情可能有点多,所以鵺灼就收拾了起来,进宫这件事情一点不能马虎,不管他们在小囹别院和安华殿闹成什么模样,但是在亓国皇帝那里,什么戏该怎么唱还是要怎么唱的。

殊野还要继续等消息,所以平日里若是没事也就是在小囹别院里等着或者是去帝都里转转,见鵺灼准备进宫了,殊野就凑到哀酒身边说道“你家鵺灼要陪阿奎纳进宫了,咱们两个去帝都里找点好吃的去?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想法可以采纳……,要不,我们就和鵺灼一辆马车吧”哀酒此话一出,鵺灼眉毛都一跳,随即心下了然,他知道了,估摸着哀酒是想将“打击阿奎纳以正自威”的战略方针进行到底。

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哀酒的“分内之事”,鵺灼只有配合的份,所以鵺灼也就没多嘴,倒是殊野觉得是不是有些唐突了,谁曾想鵺灼直接说道“你就让她这么做吧,她心里明白着呢”。

鵺灼收拾停当之后先去安华殿和阿奎纳吃早饭去了,这是这里的习俗,新婚之后的第二天,必须由长辈赐食二人共吃,这是规矩,不能破。

而殊野和哀酒两个人既然是打着“吃东西”的名头去帝都的,这个时候要是吃饭可就是显得有点不符合常理了,所以殊野和哀酒两个人一合计,早早的便上了马车坐等鵺灼和阿奎纳了。

因为鵺灼常常出远门,所以小囹别院的马车还是很多的,各种各样的规格都有,哀酒挑了一个可以坐下四个人的马车之后,便和殊野面对面坐在了副位之上,而中间的主位自然是留给了鵺灼和阿奎纳,虽然哀酒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地位的主次还是要分明白的,俗话说得好,不能欺人太甚。

哀酒要做的一个程度,就是让阿奎纳看不惯自己,但是不至于憎恨自己到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地步,所以哀酒对阿奎纳,虽然一再挑衅,但是也不算是步步紧逼,将阿奎纳逼到一个“不杀了哀酒就活不下去”的境界之中。

当殊野和哀酒两个人差点在马车里面无聊的划拳之时,阿奎纳和鵺灼终于来了。

当阿奎纳一进马车的时候,她一副进错了马车的模样立马准备退出去,可是谁曾想哀酒和殊野忽然毕恭毕敬的来了一句“见过徹王妃”。

“怎么了?”鵺灼也是在此刻助攻了一番,阿奎纳虽然一开始见到了哀酒真的是想要扭头就走的,但是见到哀酒一副根本不惧怕自己的模样,并且鵺灼在后面也已经说话了,所以阿奎纳便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和哀酒,终归是要针锋相对的,不如直接正面硬刚算了,索性也就进了马车。

当马车开始绕着后山下山的时候,殊野和哀酒两个人对了一个眼神,殊野随即便说道“在下殊野,出身江湖,不知礼数,还望徹王妃莫要见怪,我们二人就是顺路去往帝都而已,若是徹王妃嫌我们二人碍事,我们下车便是”。

呵呵,马车都跑起来了说这样的话了,一开始跑马车上早早的坐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当然了,阿奎纳虽然心里这么想的,但是台面上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说,所以就只见阿奎纳非常得体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无妨,既然大家都是去往一个方向,同乘一辆车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我生在塞外,素来不拘小节,只要徹王殿下不觉得有问题,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的”。

这个阿奎纳果然还真的是和传闻中一模一样啊,虽然说阿奎纳是一个公主,并且脾气性格都比较热烈,但是柏寐那边给的消息已经很明确的说了,这个阿奎纳实际上也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主儿,原本哀酒以为这一句话能够直接让阿奎纳阴沉一张脸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不过这原本也就不是在人前,所以哀酒也不会把话给说死,反正哀酒要做的,就是三千柏寐自己自己和阿奎纳可以斗上一个势均力敌,甚至是占据上风,现在没人,哀酒也就没有整出一副不的了的模样,然后说道“中原有一句老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句话当然不是在贬低徹王殿下和王妃殿下的,我只是想夸赞一下王妃,这觉悟,果然是高”。

“多谢夸奖”阿奎纳回哀酒的话的时候,那表情,可以说是明摆着的笑里藏刀,此时此刻,鵺灼和殊野两个人忽然对视一眼,都识趣的不说话了。

女人的斗争,是最可怕的。

只见哀酒一直保持这她皮笑肉不笑的官方笑容,像是一个反派一般没事找事的说道“只是王妃殿下终归不是出身中原,虽然王妃殿下你容貌生的娇美,让人一见倾心,可是在中原,在亓国,美则美矣,最重的,更是能耐如何,不知王妃殿下自幼习的什么书练的什么琴?师承哪位大家?琴棋书画是否精通?”。

一看哀酒开始摆谱了,殊野便往旁边一倚靠,整个一副看戏的模样。

突然被询问这些事情,尤其是在鵺灼和殊野这样一个外人的面前,阿奎纳肯定不能按照自己以往的脾气来一句“你什么身份敢和我如此说话?”,她必须和哀酒和颜悦色的,因为鵺灼喜欢哀酒,她不能在鵺灼的面前对鵺灼喜欢的东西表现出来自己的不满。

“我自幼生养在塞外,对中原文化习俗并非精通,看的书识的字虽然有一部分来自中原,但是大部分都是威古氏的文书,说了恐怕妹妹不懂,我的老师则是威古氏的帝师,是太子的师傅,而这琴棋书画,虽然不能说是精通,却也略知一二”阿奎纳可以说是拿出了自己毕生的好脾气,一字一句都没有流露出来她的不耐烦。

看到阿奎纳如此强颜欢笑的模样,哀酒自然是知道自己得逞了,她也不打算多说什么,随即就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将阿奎纳问的想发火但是又偏偏卡在理智的边缘,最终终于到了帝都,殊野和哀酒两个人告辞了。

马车之中忽然安静了下来,阿奎纳也可以说是松了一口气,她放松了自己几乎快要抓破的手帕,接着看了看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鵺灼,随即说道“今天在父皇母后的面前,我们两个表现的亲密一些,不要让他们多心,也让我远在威古氏的父亲安心”。

“会的”鵺灼虽然一直闭眼不想和阿奎纳多说话,但是对于这一句话,鵺灼还是回答了。

他不想和阿奎纳说话,实际上也并非是讨厌阿奎纳,阿奎纳是一个很漂亮的人,一般漂亮的人都不会惹人讨厌,鵺灼之所以和阿奎纳保持距离,主要还是因为哀酒。

因为哀酒和柏寐的计划也好,单纯的因为哀酒也好,鵺灼感觉自己都必须和阿奎纳保持距离,也算是为了阿奎纳吧,阿奎纳如果不是因为和亲,她一定能够遇见一个真正值得让她开心的人。

而不是此时此刻守在鵺灼的身边,过这样的一种貌合神离的生活。

“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也不认为你心里应该有我,只是我觉得你可以给我们两个彼此一些机会,让我多了解了解你,也让你见识到一个真正的阿奎纳,我们都需要时间,并且我们也不缺时间”阿奎纳看着闭着眼睛的鵺灼,突然掏心窝子一般的和鵺灼认真的说了一番话。

她的认真鵺灼当然感受到了,甚至鵺灼也明白,阿奎纳对自己是真的在用心,不管这一份用心出自和亲的责任也好,还是阿奎纳自己也好,鵺灼都不能够接受,他不是这不负责的人。

所以,鵺灼仅仅只是敷衍一般的,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