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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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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蝉子只觉一阵剑气袭向面部, 再睁开紧闭的双眼时, 面前的剑已经挪开, 白骨突然俯下身, 睁着稀奇的眼儿凑近看他,“虫虫~”

鬼五:“= =”

鬼六:“= =”

邱蝉子绝望地闭上眼, 比起这个白骨,他宁愿刚头那一剑已然刺上来……

白骨见他闭上眼睛, 有些不开心了,眼巴巴瞅了他一阵子, 忽而兴奋道:“虫虫, 你是不是饿了?”

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邱蝉子闻言猛地睁开眼, 看向白骨面色紧绷, 连身上的伤痛都忽略了一半,咬牙切齿恨声道:“你个狗娘养的畜生,你要是再敢……”

白骨闻言当一阵风吹过,全然没有入耳,扭头看向鬼五鬼六使唤道:“你们快去暗厂买两担粪来。”

鬼五鬼六相视一眼差点没哭出声,自家千岁爷又来了, 这大半年也不知哪处练岔了气,每每关键时刻总发病。

鬼五苦着脸,上前一步轻声哄道:“我滴爷呦,您瞧咱们先把人杀了,再去喂他是不是更好一些?”

鬼六瘫着张脸, 语气却很生动,“等邱长老没了气,您想喂多少就喂多少……”

虫儿死了喂还有什么乐趣?半点不懂常识,还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白骨闻言眉间一折,小模样很是凶巴巴,提劲一剑驻地,剑气沿地袭去,邱蝉子痛得歇斯底里叫起。

鬼五鬼六吓疯了,忙一阵风般卷走,前仆后继往暗厂飞奔买屎去。

那剑刺穿了邱蝉子的手背,又被剑气一震波及,五脏六腑如被巨石砸中,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白骨见两人都走了,一时没了好玩的,只能蹲在一旁看着半死不活的虫儿,看着看着便越发觉得他快没气了,忙伸出细白的指头弹了下剑身。

剑身猛然一颤,邱蝉子又是一阵钻骨疼,冷汗一阵阵冒,连骂白骨的力气都没了,只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着,好不容易缓过一阵,这畜生忙又弹了一下剑身。

反复循环宛如酷刑加身,邱蝉子额间青筋一阵阵暴起,恨不得张□□活咬死这个疯子。

白骨紧张兮兮地盯了半响,见虫儿真的快要死了,而鬼五鬼六却还没有将屎买来,一时就急了,忙起身拔剑,一把拽住邱蝉子的脚腕往前拖行而去。

邱蝉子被折腾地险些晕厥而去,一时忍无可忍,卯足了劲歇斯底里恨道:“死变态,玩不了女人,就专门玩屎,我艹&$ ……!孬种,你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我!”

白骨充耳不闻,使了吃奶的劲将他往前拖行,见他这样暴躁,忙喘着气好脾气安慰道:“虫虫撑住,很快就能吃饭了!”

这般用尽全力打全在了棉花上,邱蝉子一时怒极攻心,当即喷出了一口血,一脚已经踏进了棺材板。

白骨拖着虫儿走了一会儿就累了,这以前的狼狗还重,她默站了一阵,开始伸手解腰带。

邱蝉子见状忽想起他当初在京都的传闻,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你干什么?!混账东西,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白骨已经将他的脚一扯,快速绑在了竹子上,转头愣愣看了眼,有些听不懂,不过还是信誓旦旦安慰了句,“虫虫,等着我,我去给你找吃的!”

邱蝉子见人走了,生生松了一口气,好在这畜生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忙咬牙微微起身,却一时动弹不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一时竟只能躺着等死。

邱蝉子看着漫天高耸入天的竹林,忽觉这一生很是荒谬,他自小炼蛊,江湖上谁人见了他不忌惮三分,偏偏遇到这么个玩意儿,施什么蛊都没用,仿佛是天生克自己的一般。

暗厂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般白费了,而厂公的位置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上去了……

他的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昏昏沉沉间见竹林深处慢慢走来一人,入眼檀紫色的华服衣摆,边镶绣繁复花纹越显清贵雅致。

“邱长老可叫在下好等。”

这一句话将秋蝉子的意识拉了回来,他顺着衣摆慢慢往上看去,忽而一惊,“是你……!”

待白骨兴冲冲去附近村落里挑了担屎来,竹林里早已空空如也,地上只余一摊摊血迹,虫儿不见了,连她的腰带也不见了。

白骨杵在原地愣了许久,忽然一脸委屈扬声喊道:“虫虫!!!”

一辆辆马车在京郊缓缓驶着,车帘子微微浮动,轻轻荡出阵阵香气,被风微微掀起一角的车帘子,隐隐约约瞧见里头粉裙。

春猎之际,王孙贵胄、候门世家,皆会下场狩猎,场面不比寻常,场中伺候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白骨闭着眼坐在马车一角,马车之中还有几个女儿家,同行马车之中皆是进猎场伺候的侍女。

这些女子皆是官家层层挑选上来的,面皮一个比一个生得巧,又经过了一众嬷嬷教训,言行举止皆规规矩矩,端庄中又不失女儿家的活泼俏皮。

白骨在这群人之中整整呆了三个月,她这一次要杀得是皇亲国戚,与帝王家牵扯的刺杀一定要非常小心,且这一次她决不能失败。

如今鬼宗在厂公面前失了以往的信重,前有鬼十七叛逃,一直未曾寻到;后有她杀邱蝉子时发病,使之潜逃。

厂公本就疑心极重,这一番直接将追杀鬼十七和邱蝉子的任务交到了毒宗手里。

毒宗这次任务若是成功,那么杜仲在厂公心中位置便更上一层楼,与她鬼宗来说极为不利。

是以这一次任务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她现下甚至不敢动用内力,生怕引得体内蛊虫与武功相抵,又引她走火入魔坏了大事。

白骨一想到体内的蛊虫就微微蹙眉,好不容易能杀了邱蝉子,却偏生让他逃了,白白失了大好机会,还叫自己沦落到现下这般难境,一时烦不胜烦。

而车内的莺莺燕燕却是另一番满怀希冀的模样,想到会见到那些往日绝对不可能触及到的王孙贵胄、世家公子,一时间克制不住女儿家的娇羞,你一言我一语极为兴奋地讨论着这次狩猎。

车内只有白骨闭着眼一声不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众人不自觉便注意到了她。

白骨易得容半点不出挑,在车中是最不起眼的,那模样只能算是勉强入目,若不是因为她是他们中最通骑射的女子,根本不可能被选进来。

这一车车的美人虽说是进里头端茶送水,伺候贵人饮食起居,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贵人们添些新鲜乐趣。

狩猎之时,有一二美人在一旁轻声细语,且个个身娇体软,叫贵人如何会不喜欢?

她们之中若是有伺候得好,说不准就能被贵人们带回去,从此脱离奴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白骨这样的长相显然不可能被看重,这模样至多在外头打打杂,便是连靠近贵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是以她们见白骨闭着眼睛闷闷不乐,一时皆有些同情,未再开口言及贵人之事,免得刺了人的心。

车中唯有面皮生得最好的逢春半点不曾顾及,张口就高高在上,指点道:“古白,你可有中意的贵人?

若是这回在场中遇到,你可要使些手段抓住机会,毕竟这次机会对你来说太过难得……”

这话也不知是委婉还是直接,是好意还是讽刺,总而言之就是叫人下不来台,一车子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皆替白骨感到尴尬。

白骨闻言慢慢睁开眼,语气平平,不咸不淡道了句,“我没有中意的。”

车内美人见白骨这般心如止水的模样,心中越发同情,哪个姑娘家不想嫁得好些,京都这般多的才俊公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中意的,想来是不敢凑上去,平白惹得没了体面。

想着便皆有些看不惯逢春,这人都还没被贵人瞧上,就一番人上人的做派,如何叫人不讨厌?

一时便纷纷开口安慰起白骨,言辞之间极为照顾,再没有人理会逢春。

逢春见状不屑一笑,转头撩起车帘看向外,懒得再理这群人,连半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蠢到连现下该真正讨好谁都不知晓,又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