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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泪洒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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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秋慕霜早早起来,梳洗已毕,亲自到王府正堂的天井中看着侍从安置坐席,铺设礼席,安排香案等物。一切停当已经是巳时了。梅鹤庭、梅竹庭带着梅报春等人护着梅公;几位王妃公主护着白采茹乘车辇来到王府,另有古井国一些倚重的老臣携带家眷前来观礼。

秋慕霜连慌忙领着梅笑春,桂羽秋以及府里有身份的仆从人等迎接。直接把梅公和白采茹接进正堂落座,秋慕霜再次领着梅笑春夫妻行国礼拜见。梅公让他们免礼,打量着梅笑春身边的桂羽秋,微微颔首表示对这位孙媳妇的满意。

王后白采茹作为正宾亲自为怜雪主持笈礼,有司官由朝里掌管礼乐祭祀的官员出任,梅若兰和梅若萱姐妹作为赞者在旁边协助白采茹。

梅公亲自立于东阶下迎候宾客;有司官捧着金漆托盘站在西阶下;正堂前的大门外是前来观礼的宾客;怜雪一大早就沐浴更衣,换上了彩衣彩履,在侍女仆妇的簇拥下来到正堂前的东厢等候笈礼开始。

有司官报:“吉时已到!”随着有司官的话音,两边的笙箫乐手连忙起乐。白采茹缓步从正堂出来,秋慕霜连忙上前,用正礼相见,各自归位。然后前后观礼的朝臣进来,拜见梅公。拜罢,依次落座。

等宾主都坐好了,梅公看了看在座的满堂子孙、各位朝臣。今天是怜雪的笈礼,众人都在,单单缺少了本来应该是主人的梅松庭。想起爱子,梅公忍不住一阵伤心。又想到怜雪即将和亲到古鱼国,更觉得对不起梅松庭。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沉声说:“今天是梅氏孙辈,昭月公主怜雪笈礼之期,多谢诸位前来观礼。梅怜雪笈礼正式开始,宣昭月公主拜谒诸宾。”

随侍的宫人应声高呼:“请昭月公主拜谒诸宾。”

随着话音,梅若兰和梅若萱姐妹走出东厢,在阶下净手已毕,站在西阶下等候协助笈礼。怜雪身着彩衣彩履缓步走出东厢,来到天井之中,面南而立,向前来观礼的宾客深深一揖。转身走到彩茵上,面向西方跪坐在席上。梅若兰和梅若萱姐妹过来,拿过碧玉凤首梳为怜雪梳理好长长的秀发,梳理完毕,把手里的玉梳放在彩茵的南侧边上。

此时,白采茹已经净手完毕,走到已经面向东的怜雪面前,一边诵吟祝辞,一边给怜雪梳理好秀发,绾起云髻。有司官连忙递过一支羊脂玉笄,白采茹接过来别在了怜雪的发髻上。站起身退归本位依旧落座。

梅若兰连忙过来为怜雪正好玉笄,扶着怜雪站起身来。白采茹看着依旧初褪少儿模样的怜雪,含笑向她道贺。怜雪退回东厢,梅若兰姐妹连忙从有司官手里接过一身素白短襦长裙走进东厢,帮着怜雪穿着身上。

更衣已毕,怜雪在梅若兰姐妹的陪伴下,再次走出东厢,走到秋慕霜的面前。早有侍女拿过拜垫放好,怜雪长跪礼拜。秋慕霜看着怜雪,说不上是高兴,是失落,还是伤感,轻轻抬手,想要说免礼,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梅若兰引着怜雪走到彩茵上仍面向东跪坐好。白采茹净手已毕,有司官捧上一支攒珠累丝梅花金钗。白采茹接过金钗走到怜雪面前。梅若兰已经去除了怜雪发髻上的玉笄。白采茹一边吟诵祝辞,一边轻轻把金钗给她簪在发髻上。梅若兰再次帮怜雪正好了金钗。白采茹又向怜雪道贺,怜雪含笑答礼,退回东厢。梅若兰姐妹捧着一身淡红色白缎滚边的曲裾深衣进来,帮怜雪换好。再次步出东厢,向白采茹行大礼拜谢。

拜谢已毕,怜雪第三次走到彩茵上面向东方跪坐下。白采茹净手已毕,有司官捧过一顶嵌百宝,金丝制成的钗冠。白采茹接在手里捧着走到怜雪的面前。梅若兰连忙去了怜雪发髻上的金钗。白采茹依旧是一边诵着祝辞,一边给怜雪戴上钗冠,然后退回本位。梅若兰正好了冠,扶着怜雪回到东厢,更换上锦绣礼衣。

换好衣服出来,向梅公施大礼参拜。梅公看着已经是云鬓翠冠,满身礼衣的怜雪,几乎落下泪来,含泪抬手示意免礼。

此时,有司官早已经撤去了笈礼加冠的彩茵等物,摆好了醴酒席。白采茹请怜雪入席。怜雪面南站在酒席的西侧。白采茹向西而立,梅若兰用一个白玉酒爵捧过一杯酒。白采茹接在手里,向已经面向北方站立的怜雪吟诵祝辞。怜雪接过酒爵入席,洒了半杯在地上,以示祭告天地之意。剩下的半杯放在唇边呷了一口,把酒爵放下。有司官又送来饭食,怜雪吃了一点儿。起身向白采茹行礼拜谢,然后离席面向南方站在阶下。

白采茹和秋慕霜相对而立,白采茹为怜雪取表字,“凝雨。”怜雪连忙拜谢。

有司官请秋慕霜归座,怜雪长跪而拜,秋慕霜看着自己已经是成人模样的女儿,百感交集,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你已经是成人了,以后凡事好自为之吧!”说未说完,已经掩面而泣了。

秋慕霜一哭,惹得梅公、白采茹和梅笑春忍不住也低泣出声。梅鹤庭等人也忍不住跟着落下泪来。偌大的庭院里顿时呜咽声一片。

怜雪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转了几转,但是她忍住了。不仅忍住了泪水,也忍住了几乎失声的哭泣。依旧沉着地向在场的所有人依次施礼表示答谢,将几乎进行不下去的笈礼的最后一项进行完毕。行完礼,没等有人说话,就转身疾步走出了庭院。穿宅过院,一路回到落雪苑,进了屋子,扑在床上失声痛哭。

笈礼结束了,她已经是大人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母亲怀里撒娇,而她要承担的也会更多。所以,她哭了。不仅是对自己失去的童年的祭奠,更是对将来自己不可测是前途的担忧。虽然她做好了迎接一切不测的准备,虽然她把自己的心冰封了起来,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子,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女子。有她的担忧;有她的恐惧;有她的伤心;有她的失望,甚至绝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