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我又不识路，乱走的，就像上回不也是乱走，恰好就遇见你了嘛。”
林小福窘了一下，这人最近的问题好多，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把她的秘密扒开。
“遇见或没有遇见，不都是巧合么。”林小福避重就轻地解释。
赵子诚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反驳不了媳妇儿的话。
“我爹以前到是上山去寻过药，和我大致提起过，我自己去年、今年都去过，但我不敢往上走，不是怕迷路，是害怕。”
林小福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胆小的心情，适时牵住了赵子诚的大掌。
“所以我应该是没进深山吧，但是乱走也不辩方向，好在总算是安全下山了，顺便拾了些柴，或是猪草。”
所以，她把情况都说了，剩下的她也不知道啊，再问也不知道。
赵子诚见她说不出来了，就没有再问。
俩人带着一路花香，在天大亮时便来到了镇上。
他们没有去西市，而是进了镇便沿着街道往前走，林小福也开始叫卖。
“卖槐花！槐花香！五文钱一枝、八文钱两枝、十文钱三枝！”
听了她随口的吆喝声，赵子诚有些好笑地撇撇嘴。
这丫头比他还会叫卖。
有过当街卖猎的经历，赵子诚对她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这逼着人多买的吆喝方式也太……好笑了。
有个刚在集上买了菜的年轻妇人听见，便拦路问：“十文钱买四枝行不？”
“姐姐，这槐花新鲜着呢，我就这么多，开张生意就便宜卖了，我今天来镇上不是就赚了个车钱么。”
林小福嘴甜地做起了生意。
“不过再加两文可以拿四枝的，姐姐买回去可以插瓶摆上一两天，再来炒鸡蛋吃，或者摊槐花饼子也好吃呢。”
“十一文我就买四枝，不然不要了。”那年轻妇人看着确实新鲜的槐花，有些纠结。
她是闻香而来，自然想买的，但是还不了价也不乐意。
林小福见她表情，便松了口。
“行，十一文就十一文，开张生意做了。”
林小福让年轻妇人自己挑了四枝花，收了十一文钱，双方都很满意。
于是接下来林小福的叫卖方式又变了。
“新鲜的槐花！可以看嘞、可以吃！五文钱一枝！八文钱两枝！十文钱三枝！十二文钱四枝！十五文钱六枝！”
所以，买得越多越便宜。
但接下来却无人问津。
直到在岔道处遇到来逛街的一对中年夫妇。
妇人似乎很喜欢，便朝林小福这边指了指，侧脸向男人说了句什么。
“小姑娘，卖槐花！”那中年男人立刻便喊了一声。
林小福并未梳妇人发髻，她只是简单地扎了马尾，再戴了一对绢花。
以她的年纪，中年大叔喊她小姑娘，自然当得。
林小福一见又有生意了，立刻走了过去把价再报了一遍。
便笑道：“夫人好眼光，这槐花是入夜沾着露水摘的，我们天未亮就往镇上赶，还新鲜得很呢。”
“买一束回去插瓶，能买几天好心情。”
她不敢说一天好心情，怕人计较，便说几天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