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京城, 皇宫
入冬，大殿火盆就烧得极旺。
太子正在朱批奏折，批完一本，就看自己心腹淮安踌躇不已地徘徊在门口, 想进来吧又犹豫, 想转身离开吧, 又下不了决心。
太子放下朱笔, 问道, “怎么了？是又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太子不只口气冷淡, 连眉目也冷淡极了。
淮安踌躇着不敢说, 只能预先说道, “太子, 你不能动怒啊。”
太子自嘲一笑，然是坏消息，“说吧, 是刑长风他们夺了缓化还是汝阴王等人又占了哪里？”针对刑长风计划一次次失败, 太子已经不抱希望能什么好消息了。
“是霍家和刑长风联姻了, 先前派去传旨天使团路遇马贼，不幸罹难。”
太子呼吸一窒, 继而冷笑, 这是明目张胆嫁祸给马贼呢, “很好，牧守四方大将，他们伊春竟得了其二。”没想，一个小小军屯终大患。
淮安头垂得低低。
“咳咳，这些人，一个个都不看好朝廷啊。”霍家弃大梁而就刑长风, 真完全出乎太子意料，霍老将军谓是大梁肱骨，没了他和霍家军，大梁犹如被拔了一半牙齿犬。而且他如今这一选择，只让大梁百姓人心惶惶。
“给缓化增兵吧。”
“这——从何处调兵？”
太子道，“将攻打汝阴大军中卫家军调过去。”总不能让刑长风他们占领了绥化和嘉川，然后沟通北，将伊春等地和北境连一片，雄据北方一带。
“霍家反叛出朝廷一，是否明诏天下？”
太子有些萧索地道，“不必了。”下旨诘问谴责又如何？汝阴王安南王刑长风等人接二连三地反叛，尚以骂他们乱臣贼子，但随着霍老将军等人反叛，恐怕老百姓觉得怪异之余，还说大梁无道致君臣反目。而且了此时此刻，他明显护不住大梁完万里江山了，是时候做个决断了。
徐州，汝阴
无数灾难战乱而生存艰难百姓涌向伊春，一路上，都以看老百姓们背着简单行囊，或者踽踽独行，或者结伴而往。
一路上，他们相互鼓励打气。
“俆州了，再坚持一下，咱们了伊春就好了。”
“说伊春有亩产千斤神种粮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
“岂止千斤？说是三千多斤对。”
周围老百姓闻言，眼睛都直了，这么高产，不愧是神种。他们只要种上一亩神种粮食，一家子一年口粮就够了。
红薯消息泄露，姚春暖并不意外，为种植红薯不止伊春，还有北境那边。即使他们伊春能做好保密工作，北境那边也不一定。能保密这，姚春暖已经很满意了。
汝阴王府
汝阴王等人也接了霍家与刑长风联?继续消息。
汝阴王叹息道，“牧守四方大将，他们伊春得了其二，此乃劲敌啊。”生平劲敌。
司马贤摇着扇子，对此没有附和，心里是认汝阴王话，但作为谋士，在主子明显有些心灰意冷或者意兴阑珊时候，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主公，伊春发展迅速，咱们这边也不慢啊。况且朝廷主力一直都是我们扛着，我们还打下了整个徐州，并且兵力发展三十万，很厉害了。”
完他话，汝阴王然高兴了，但一想目前流民北上情况，又皱了眉头，“你说那伊春怎么有那么多粮食，敢吸收那么多老百姓呢？”太多老百姓涌去伊春了。甚者，很多人对他们经营徐州过而不入，就很心酸。
他知道，这么些日子以来，伊春一直做着平抑粮价，加之巴渊存在，故而伊春对老百姓吸引力也大。
至于像伊春一平抑粮价？说实话，在徐州境内，他们也做不。为他们储存粮食，养着二三十万大军就已经很吃力了。只能开设一些粥棚施粥，以此来赚取民心。但目前看来，效不是很好。
司马贤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照伊春这子毫无限制地招收难民流民，对伊春存粮消耗一定很大。
他知道，伊春有存粮，数量还不少。俗话说，谷贱则伤农，谷贵则伤民，粟米价格即粮价，维持在一个稳定范围内，是一国重中之重。
往年每逢收获季节，都是农民卖粮高峰期，这个时候粮食是便宜，甚至还出现奸商压低价格购入粟米。这时候，国家参与进来，一来以让粮价维稳在一定范围，不至于价格太低而伤农，二来以补充仓禀，以防灾年或者战争之用。伊春城主府那帮人，之前就一直在吸纳老百姓卖出粮食。等后面粮食价格为战乱等原疯涨之时，伊春粮价反倒没怎么涨，一直维持在一个较低价格水平。
平抑粮价其实是大梁责任，但大梁为旱情为战乱原，加上国库空虚，地方糜烂，并不能很好地履行这一职能。反倒是伊春，一直在做着平抑粮价。
但他们储存粮食是有限，却在无限地招收涌向伊春难民灾民，显然似乎没有限制百姓想法。如此一来，他们存粮一定告急。对方就敢这么干，难道那个传言是真？伊春真有神种粮食？
伊春
北狄败退，戎退兵，北方平定，甘化城屯兵绥化不动，伊春也跟着进入休整期和平稳发展期。
姚春暖等人也难得不用那么忙了，每天都能准时下值。
入冬之后，伊春在不断地接收和安置难民，统一发放新身份凭证，从他们拿新身份凭证那日起，他们就属于伊春老百姓了。进去伊春之后，他们以去当兵，或者凭着新身份凭证，领活干，在食堂领饭吃，或者去粮铺按人头买限额粮食。
宁和松花府用同方法接收难民。正好印证了那句话，在伊春城主府治下，只有你有手有脚愿意干活，就饿不死。
这日，姚春暖休沐。
她睡了一个长长觉，从晚上一直睡将近中午，睡了整整六个时辰，差没将家里人吓坏。
罗素衣进去了她卧室两三回，发现她只是熟睡，而且睡得脸蛋红朴朴，罢。
睡饱之后，她吃了一顿美食，陪女儿玩了一，热水烧好了，就去洗头了。下午洗头正好，伊春冬天，晚上冷得很，她晚上不敢洗头。花了小半个时辰，她终于能将一头及腰长发好好儿梳洗了。梳洗完毕之后，由着罗素衣将她头发擦得半干，她人就懒洋洋地倚在临穿大炕上了。
就在这时，小姚晞缠了过来，三头身小人儿，抱着她腿撒娇，“娘，糖糖……”如今小姚晞已经得很稳当了，刚就是自己。
姚春暖轻轻了她额头，“还糖糖呢，再吃糖，你两颗小米牙别想要了！”
在后世时，她堂哥儿子就是这了，家里人宠得不行，吃糖吃前排好几颗牙齿都蛀得黑黑，三四岁就天喊牙疼，后面换牙时，甚至还形了四环素牙。
反正她是严禁给孩子吃太多糖，奈何她爹娘宠孩子，总背着她阳奉阴违，还有罗素衣也是个宠孩子，没办法之下，她只能交待罗素衣每次她吃完糖之后，让她漱口帮她刷牙。小姚晞很讨厌漱口刷牙，但这个是姚春暖严令，不然就别吃了。
还有就是，小家伙休想从她这里拿一块糖！小姚晞得糖来源太多了，她制止不了，但她能狠下心不给她。
就在这时，戚应善回来了。
小家伙眼睛一亮，直接蹬蹬蹬地跑过去抱住了他大腿，“叔-叔-，好——”那个好字，撒娇原，音拉得长长。
姚春暖好笑地双手环胸，想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叔叔，抱我鸭！”小姚晞催促。
戚应善笑着将她抱了起来，“好，抱我们小姚晞。”这孩子真是乖得让人心软呼呼。
小姚晞觑了自家娘亲一眼，抱着戚应善脖子，小嘴凑近了他耳朵，叭叭地说道，“叔叔，哦们出七说鸭。”
“去哪说都没用，反正你今天吃糖量已经用完了。你就问你叔叔敢不敢偷偷给你糖吃？”姚春暖哼哼两声，小，和她斗？
小姚晞立即朝她叔叔看过去，戚应善给了她一个他也没办法表情。
明白吃糖无望，小姚晞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娘坏！”
女儿哭她也不管，径直拿起书看着。这里没有牙医，这糖再吃下去，要蛀牙了。
倒是她娘哭声直奔而来，看小姚晞在哭，又看女儿老神在在地看书，再看罗素衣朝她使眼色摇头，就知道这她开口也没用。
一刻钟之后，小姚晞又挨了过来，“娘亲——”
“哭好了？”
“嗯。”说着，她还用小手抹了一把脸。
“娘亲……哦不吃糖了，我能七别吗？”
“以，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奶奶（neinei）。”哭了一，她正好渴了。
“以，让你姥姥带你去喝吧。”
“好。”小姚晞哒哒地过去，将自己小手手塞进她姥姥手里，催促道，“姥姥，给小晞冲奶奶呀。”
姚母带小姚晞出去时，白了女儿一眼，“也就是你了，能狠得下心肠来对待这么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