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由上而下的压迫感让白川几乎喘不过气来，瘫坐在地上，阵阵虚汗从额头上冒了下来。
“现在我给了你机会，你不老实回答。那么等我将你交给他们的时候，我想你就没有那么好受了。”顾昭昭眸光冰冷的说着，随之望向了旁侧面色阴沉的李管家。
就在刚才屋内灯火亮起来的时候，李管家已然带着人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包围，几乎是插翅难逃。故而当白川见到他的瞬间，甚至都能够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别看李管家平日温和的模样，可私底下对于叛徒，绝不手软。
之前白川曾有一次亲眼目睹过，因此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哪儿都剧烈得疼。
“可以说了？”顾昭昭察觉到他神情中的变化，冷声道。
对此，白川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我是能够告诉夫人，可求夫人能够饶我一命，我别无他求。毕竟谁会无缘无故跑进来做奸细，还不是无可奈何。”
哪知顾昭昭完全不吃他这一套，神情漠然地说道：“你要是真有这份心思，当初将椒椒带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同我说了，而不是到了现在来忏悔。你现在不是在忏悔之前的事情，而是在害怕自己没有命。”
“不过你要是交代了，那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你可以死的体面点。不然的话，我想宫中凌迟这种刑法，也会很快出现在你的身上。”
一番话听得白川差点吓晕过去，完全不知这个女人是多么恐怖。
明明都是死路一条，他居然无比渴望是前面一个。
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选择，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乃是雪梅楼安排进来的细作，依照他们的吩咐，平日就是将相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他们。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们雪梅楼在京城的据点，是否就在西市？”顾昭昭蹙着眉头，追问道。
这个答案，着实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对此白川摇头道：“我只是最末尾的细作，完全不能够知道上头有什么命令。为此我只负责将自己所知晓的情况告知于他们，其他一概不知。”
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可见雪梅楼的保密做得很好。
顾昭昭微眯着眼睛：“那……你们平日是在什么地方交头见面？”
白川急忙回道：“就在距离相府有两条街之远的和源路上，从一家名叫清水瓷的店门前开始数，第五个摊位就是了。由于为了不让人怀疑，故而每次同我接头的人都不固定，有时候甚至会变化摊位的数字。不过都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提前通知的。”
“除此之外，你就没有联系过他们的办法吗？”顾昭昭只觉得有些棘手。
她原本以为将白川抓到，定然可以有不少线索。可就眼下来看，完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属实是白费力气。
白川摇了摇头，规规矩矩地接着说：“我是最末等，哪里有资格去联系上头。就算是上头要找我，那也不需要按照规矩来。雪梅楼是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否则格杀勿论！”
看来，想要调查雪梅楼当真是很麻烦。
顾昭昭长叹了一声，却不打算放弃：“那你可知在京城之外的青云山上神迹，是否同你们有所关联？”
这话属实是将白川给问懵了，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
想来传言中的一问三不知，说得就是白川吧？
也不知道是相府的资格不太够，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怎么雪梅楼也不派点好的细作过来，就会知道给这些一问三不知的人，光问话就足够让人一肚子的火气了。
“行了，我知道了。”顾昭昭不耐烦地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见她要走，白川顿时就急了起来。
自己都将话给说到这种程度，在夫人那边，怎么说也算是过关了吧？
然而不等他这个想法持续太久，下一刻就被直接给否定了。
“李管家，此人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办别的事情了。”顾昭昭冷声说着，“总之，做得干净点，我相信李管家明白的。”
李管家配合地应声道：“这点夫人放心，老奴很擅长。”
一句‘擅长’，莫说是白川都吓得半死，就连顾昭昭都颇为意外。
可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人家怎么也是在贺兰玖身边伺候的，要是没有一点本事，如何做得了如今的位置。再说了，只要事情能够办到，其他对于自己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川望着顾昭昭离去的身影，他就知晓自己距离死已经不远了。
可她实在是不想死在这儿，死在这儿也太人不甘了！
在强烈的求生欲下，白川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夫人！我……我有听说过青云山！”
顾昭昭已经不在白川的身上抱有任何希望，将他给解决掉，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一贯的作风。她最喜欢的就是补刀，坚决不会养虎为患。这是曾经的失败，一点点告诉自己的教训。
不过白川突然这么说，倒是惹得她有一点儿希望。
“你确定？”顾昭昭回首望向他，“你要是说错了，我保证有很多个办法折磨你，简直比让你凌迟还要痛苦。”
现在的情况下，白川完全没有胆子。
就连他此刻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怕死，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当初还能够选择当细作，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
“我保证没有胡说，我真的没有那个胆子。”他急切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之前有次在前去同他们会和的时候，无意中听闻上头的人同另外一个细作交谈。当时我猜测，有可能是安插在别处的细作，也就没有多想。”
“不过，他们交谈的话，我到现在还多少有些影响。他们说，青云山……有暗道，从……从暗道走！”
为了活下去，白川算是使出了吃奶劲地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得了这个答复，顾昭昭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
不错，看来青云山之中的确是暗藏玄机。至于是什么玄机的话，自己要会会白川这个上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