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的卧室里面，云小梦在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慕晨。
只是因为，刚刚，慕晨又说出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和在南境喀颜山说的一样，甚至，一个字都没有差。
“小梦，我可能，最终会失去你……”
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云小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慕晨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老七，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到底想说什么？”
“你要是觉得老娘在你面前碍眼，老娘二话不说，这就回陌花谷……”
“让你跟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妖精，一起过去吧……”
而现在，慕晨的脸上，只能露出一丝为难的苦笑。
他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应该如何说出口。
犹豫了半晌，慕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小梦，雾花诀的原本，是谁给我的？”
“当然是，那个活了千年的老妖精啊……”
“现在，他又出现了，还问我准备好了没有……”
话到此处，慕晨刻意的顿了一下。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沉默，整个卧室里面，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仿佛是过了很长时间，云小梦终于一拍沙发，猛的抬起头来。
“慕晨，你是说……”
“除了雾花诀以外，那个老妖精，还能给你更多的东西……”
“或者，你能够像他一样，永远……”
“永远……”
一时语塞，云小梦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愣在了那里。
叮！
打火机轻响，一蓬淡蓝的火苗，在慕晨的手中跳动。
点上一支烟，慕晨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后，故作轻松的吐出一个烟圈儿。
“小梦，我可能，也会变成一个老妖精……”
“不仅仅是你，最终，我可能会失去所有的人……”
“我将亲眼看着，你们一点一点的老去……”
“然后，我会陷入一种痛苦之中，那就是一次又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在云小梦的眼中，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又由不得她不信。
雾花诀，慕晨应该是达到了第十一重。
看来，那个自称是“韩国人”的老者，真的并不简单。
而慕晨，也很可能跟着他，得到那种永生的方法。
“慕晨，这是，好事儿啊……”
“怎么可能，是一种痛苦呢……”
永远都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云小梦的心里，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的东西。
“当然是一种痛苦，还是一种，根本无法向别人倾诉的痛苦……”
“小梦，还有一件事情，你听了以后，不要惊讶……”
“嗯，你说……”
“其实咱们的师父薛苦舟，就是那个老者的后代……”
双手在不住的颤抖，现在云小梦的心里，根本就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
“慕晨，你说什么？”
“小梦，我要表达的是，以后，我会像那个老者一样……”
“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甚至是孙子的儿子，孙子的孙子……”
“行了，有话直接说，没工夫听你在这里表演绕口令……”
“我会看着自己的后代，一辈人一辈人的死去……”
“永恒的生命，就是永恒的痛苦……”
“失去亲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现在，云小梦终于明白了。
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都在卧室里面，什么都没有说。
就连慕晨手上的烟蒂，就要烧到手指，也似乎浑然未觉。
“慕晨，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先去学，学会了再说……”
“能这样永远的活下去，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绝的……”
“所以我说，小梦，有一天，我可能会失去你……”
重重的叹了口气，慕晨在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
“嗨，那怎么了？”
看上去，云小梦没有半点儿忧伤的样子。
“我死了，这世界上的小姑娘多得是……”
“到时候，你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就跟咱们的师父一样，活到老，色到老……”
“而你，就是一千年一千年的，永远色下去……”
只是，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云小梦已经哭了。
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种顺理成章的开心。
而眼泪，就从她的腮边滑落。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其实，我还有自己的想法……”
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慕晨再一次开口了。
“永生的办法，既然我能得到，也就能让你们也得到……”
“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完全的掌握，才可以……”
“小梦，那老者告诉我，实力的提升是永无止境的……”
“所以，我会想尽办法，让你们，和我一起，永远在一起生活下去……”
没有说什么，云小梦只是站起身来，走到了慕晨的旁边。
然后，紧紧的靠在了他的怀中。
不过，突然间，云小梦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她猛的一抬头，撞在了慕晨的下巴上。
“慕老七，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叫，让你们也得到？”
“你就你吧，还你们！”
“说，除了老娘我之外，你还惦记着谁呢？！”
疼的有些龇牙咧嘴，慕晨捂着自己的下巴，逃离了这个房间。
而云小梦怔怔的站在窗子边上，再一次，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当然，眼泪也缓缓的，流了下来。
别墅一楼的大厅里面，那个“韩国人”，就坐在沙发上。
至于薛苦舟，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似乎连头也不敢抬。
慕晨看到这一切，心里，又是重重的一叹。
没错，薛苦舟现在面对的，就是自己的老祖宗。
在他的面前，又怎么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放肆。
“小慕晨，商量好了？”
“嗯，老前辈，我已经决定了……”
“好，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去一个地方……”
“我们需要三天的时间，来完全搞定一切……”
只是，那老者所说的话，慕晨并不明白。
为什么，一定要明天才离开。
“老前辈，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呵呵，小慕晨，你师父不是说，要去什么春漾夜总会吗？”
“说起来，那种地方，老夫也很久没有去过了……”
“不然，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咱们都去喝几杯……”
头痛欲裂，慕晨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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