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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刘兴祚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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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兄弟长年漂流在外头,回家的打算却始终在心头,然而当他们历尽艰辛,如愿以偿醉倒在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家中不仅有自由、有烈酒、有问候,还有矛盾、有猜疑、有算计,前面的路并不好走。

距离产生美感,近看就会发现脸上的麻子。明朝这张脸上长着一颗大痦子——内斗,具体来说就是由门户之争引发的种种矛盾斗争。

刘氏兄弟到达东江之时,正值各种矛盾斗争达到巅峰,巨变接连发生,形势纷繁复杂,他们被矛盾斗争的洪流携裹着上下翻腾,后来又变被动为主动,在明金矛盾和明朝内部矛盾的风口浪尖上冲浪,不幸“浪遏飞舟”,结局十分悲惨。

崇祯元年(1628年)九月,刘兴祚等人来到东江,这时的毛文龙日子正难过,朝中正在大规模清洗“阉党”,孤悬海外的毛文龙被东林党人视为异己,一些人对他牵肠挂肚,不断口诛笔伐,欲除之而后快,以至于毛文龙发出了“群臣不计除奴独计除臣”、“操戈矛于同室,江将山而快私忿”的愤怒控诉。

好在百疏一密的崇祯皇帝对此还算清醒,没有听信文臣们的意见,继续对毛文龙采取优容的政策。

然而远在天边的毛文龙仍然担心崇祯皇帝敌不过近在眼前的悠悠众口,会改变主意办他,因此他除了抱怨叫屈之外,还采取各种办法争取崇祯皇帝的信任,其中最主要的手段就是谎报军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体现他老毛存在的价值。

就在这时,刘兴祚兄弟前来投奔。

对于毛文龙来说,他们来的很是时候,他正好可拿此事做文章,堵住那些对他喷粪的嘴巴。

为了邀功,毛文龙发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创作精神,在塘报上伪称刘兴祚、刘兴治等人是他们在镇江高岭与敌作战时“阵获”的。

应该说老毛将刘氏兄弟当作工具的做法很不厚道,抹杀了他们的忠心和英雄事迹,影响了他们的发展前途。

但是我们还要注意几点。

首先,毛文龙是在被朝中言官攻击的背景下不得己采取的损人利己行为。

其次,毛文龙长期与刘氏兄弟保持联系,进行策反,刘氏兄弟的回归,毛功不可没。

第三,毛文龙重用了刘兴祚兄弟,为他们邀功请赏,他向皇帝报告“刘爱塔初到东江即建斩功,其忠顺亦可见矣。”不久,刘兴祚就被正式任命为游击。

然而历经千难万险自行脱逃至皮岛的刘氏兄弟得知此事后激愤难平,刘兴祚密遣生员王维章将其脱归实情以及毛氏的不公正做法告知督师袁崇焕,请袁崇焕代为表白。

此外,在毛文龙一手遮天的皮岛,刘氏兄弟很难有什么作为,前途黯淡,刘兴祚素与袁崇焕保持联络,对毛文龙不满的同时,他逐渐向袁崇焕靠拢,并纳入袁崇焕的系统。

崇祯二年(1629)六月,袁崇焕矫诏诛杀毛文龙,刘氏兄弟采取了欢迎和配合的态度,并协助弹压毛文龙旧部,以致“左右无哗者”,从而与毛文龙旧部产生了尖锐的矛盾。

袁崇焕诛杀毛文龙后,重用刘兴祚,他将东江的二万八千兵分成四协, 刘兴祚与毛文龙义子毛承禄、副将陈继盛、参将徐敷奏各领一协,不久又将四协合为东西两协,由陈继盛、刘兴祚领之。这样,刘兴祚就与陈继盛并列成为岛内的领军人物。

七月,袁崇焕令刘兴祚至宁远相见,八月底,刘兴祚和其六弟刘兴贤自皮岛动身,西协之军由他的五弟,时任皮岛都司的刘兴治代理。

九月下旬刘兴祚到达觉华岛,不巧袁崇焕去了锦州,于是刘兴祚又赶往锦州拜见袁崇焕,袁崇焕令刘兴祚“回皮岛练兵并总管岛民”,但因秋天海上风高浪急难以行船,于是刘兴祚暂时驻扎在宁远。

不久,形势又发生巨变,后金制造了己巳事变,兵逼北京,袁崇焕被捕下狱,老帅孙承宗复出督师山海。

刘兴祚当年和孙承宗也多有联系,袁崇焕倒台以后,刘兴祚立刻前去投奔孙承宗,兄弟二人在关西红花店拜见了孙承宗。

当时战事吃紧,后金在撤退途中兵围永平,孙承宗拨山海关中后所八百人给刘兴祚,令其往护永平及建昌一带。

十二月,刘兴祚等与后金兵战于青山营冒儿头。二十九日,刘兴祚伪装成后金军袭击敌军,斩获五百多人。

皇太极在从俘虏口中得知实情后,勃然大怒,派阿巴泰、济尔哈朗率军追击刘兴祚。

一六三0年正月初三,阿巴泰侦知刘兴祚将去山海关,于是在半路上设伏,阿巴泰围其前,济尔哈朗蹑其后,将刘兴祚包围在一个山沟内,战斗中刘兴祚被乱箭射死,刘兴贤被活捉。

皇太极见到刘兴祚的尸体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下令碎其尸万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