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紧张的握紧了秦子煜的手，不知道这个凌瑶到底要说什么，或者她今天把我们都叫过来，是什么目的？
仅仅只是讲故事这么简单？
"没事..."秦子煜抱着我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下，因为他能感受到我身体不停的颤抖。
我自己也分不清楚，现在是生气的颤抖，还是心痛的颤抖。
总之自己只要一紧张，身体就哆嗦个不停。
云霆很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他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难看。
"丝诺啊，来看看，这是我和你奶奶。"
凌瑶笑意的把相册接过去，打开第一张，就是她们以前在草原上的照片。
我接过来看了一下，那张照片有些泛黄了，带着岁月的沉淀，突然心里有些苦涩，其实我并没有见过我的奶奶，我爸说，他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奶奶的概念只有一张爷爷的***，家里就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照片了。
我问过我爸，为什么奶奶那么漂亮，不多照些照片呢？一开始我以为那个时候的照相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但家里一张也找不到就有些刻意了。
就连那天看爷爷的相册，奶奶的照片也是藏在两张照片的夹层里面的，似乎是爷爷故意的，故意不想看见。
不知道是怕睹物思人，还是有其他什么隐情。
"秀莲是个有福气的，她要是地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孙儿，孙女现在都这么优秀，一定会替你们高兴呢。"
凌瑶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说着。
我看了文司铭一眼，他也有些隐忍，可能他也知道凌瑶和奶奶是有仇的，可今天居然说的这么淡然。
"你看看，这是你爷爷那时候的照片，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和司铭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的是让我很怀念啊..."
她的声线有些颤栗了，笑意的看了看文司铭又指了指下面一张照片。
果真，爷爷那时候真的帅的蠢萌蠢萌的，和文司铭很像，因为那个年代的照片没有美化的功能，所以我爷爷反倒成了草原风景里最特别的一个。
"这是...秦爷爷？"在爷爷单独的照片下面，有张爷爷和秦爷爷在一起的照片，他们看上去在打闹，很开心的样子。
"嗯。"凌瑶没有说话，只是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下。
倒是秦子煜点了点头，说那是秦爷爷。
"这些照片啊，那时候都是我拍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凌家一直都是家族式产业，很多新鲜玩意儿只有我有。"
凌瑶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说这些照片都是她拍的。
我翻看照片的手顿了一下，我依稀听父亲说起过，奶奶家是很贫困的，可既然是同学，凌瑶这么有钱，总该会有些心理不平衡吧？
"你奶奶家庭条件不好，我和你爷爷，还有子煜的爷爷一直都很照顾她..."凌瑶说，那个时候很照顾我奶奶。
"我们在草原待了两年，那两年的记忆真的是一生都难以忘记。"
凌瑶在回忆当年事情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在那个时候，正是最美待嫁的花季。
"其实我们一起去考察的团队早就撤离了，当时我和你奶奶没有跟着大部队，偷偷的又跑了回去，是因为你们爷爷的军队还没有接到调回命令，那时候我和你爷爷也算是两情相悦，谁也不愿意分开。"
我愣了一下，果真爷爷在这之前是和凌瑶有过什么的。
"那为什么..."我想问，那为什么，嫁给我爷爷的，却是我奶奶？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最后和你爷爷结婚的人是余秀莲..."
她知道我想问什么，并且眼中开始出现恨意。
"你们有没有养宠物的心得？"凌瑶突然转了话题，话锋变得有些吓人。
"我倒是有只宠物犬，傻二哈。"延津可能是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算是缓解气氛的说了一句。
凌瑶笑了一下，示意阿莎把她推到了后院。
我们都跟在后面，不知道她突然又想干什么？
"我这里也有些小宠物，让你们看看..."
凌家的后院真的很大，高台下面有个观赏深坑，我过去看了一下，吓得立马缩在了秦子煜身后。
那下面的是些什么啊？狗？
"阿莎，是不是该喂食了？"凌瑶低声问着，问完以后就看见阿莎让人把一只活羊扔了下去，瞬间那些大狗就扑过去撕咬啃食了起来，场面很血腥。
"狼是群居性动物，尤其是草原狼，他们在攻击猎物的时候不会一口咬死，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撕裂，折磨它们。"凌瑶笑意的说着，苍老的面容一直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场面，不知道她怎么看下去了。
"呕..."我有些忍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下面血腥的味道太过浓郁，我想吐。
"丝诺！"
"丝诺！"
云霆和秦子煜都很紧张，担心的看着我，脸色很难看。
"这么喂食是残忍了些，不过一方面能锻炼他们猎杀的本事，另一方面也算是让它们狼群保持野性的一种方式。"
凌瑶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很满意，依旧淡笑的说着，神态很淡然。
"奶奶，您说够了吗？没有人想看你怎么饲养宠物！"云霆有些生气，大声的说着，想拽我离开，但被秦子煜推开。
"是吗？若是奶奶一个不小心...把你在意的人推了下去，你会不会还有心情离开？"
凌瑶，在威胁他，也是在威胁所有人！
"您试试看！"云霆冷冷的快看着凌瑶，愤怒到红了眼眶的样子，像极了下面的狼。
"别怕，有我在。"秦子煜也很生气，但好在子筠司铭他们都在，把我护在身后莫名还是很安心的。
"我没事，让她继续说。"
我摆了摆手，说让凌瑶继续说。
"我这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嫁过人...一声都在守着一个承诺，虽然活到了最后，却没有笑到最后，有些时候，活着不见得是好事，反而是一种折磨。"
她跟我们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下面的狼群，眼中的恨意和怒火，似乎在燃烧。
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有这么强大气场。
"部队撤离的那一天啊，我和你爷爷吵架了，因为我说让他转业，跟我回A市，以我们凌家的能力，他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可他却觉得我不理解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哭了很久，赌气说要离开，这辈子都不见他了，他也在气头上，没有追我。
那天晚上，我真的要走了，但是你奶奶拦住我，劝我想清楚，说你爷爷有自己的想法，他是男人，总要给他自由选择的空间。
我想明白了，也觉得自己太强势，没有替他考虑，我让你奶奶替我去约他们最后看一次草原的日出，他也同意了，所以我和你奶奶很早就去了，本来想躲起来看看你爷爷他们的反应，可是我却脚下一滑摔到了山石下面...
我昏迷了很久，以为醒来会被他们救走，但我睁眼的时候，四周全是狼群。
你奶奶，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我摔倒了山石下面，而是撒谎说...我已经赌气离开了。"
凌瑶在说起以前这些事情的时候，越说越激动，最后的恨意几乎是冲着我来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吓得我一个颤栗。
她说的...就是真的吗？
"这怎么可能..."我惊愕的看着凌瑶，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老夫人，现在您说什么都没有人和你反驳，那时候的人都已经去世了，您是那一辈唯一的老人。"文司铭也有些不敢相信，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奶奶，会是这么自私的人。
"是啊，他们都死了，没有人来...跟我反驳这些了。"凌瑶笑了一下，抬了抬苍老的手臂。"我这胳膊上撕咬的伤痕，就算是岁月也是无法磨灭的..."
我惊恐的捂住嘴巴，那些疤痕是被狼咬伤的...
凌瑶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啊？
"若不是放牧的游民发现我，救了我，也许你们今天都会好过很多，我说的对吧？"她眼中除了恨意，还有泪水，抬头看了云霆一眼，问他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我...没有。"云霆，后退了一步，显然这些事情，凌瑶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
他只知道凌瑶狠戾，无情，生生夺走他所有在意的东西，却不知道凌瑶以前，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喜欢...饲养狼群。
"所以，你才这么恨我吗？"我有些站不稳脚跟了，慌张的想要靠近问她，但被秦子煜抱在了怀里。
"恨你？一个晚辈而已，何来恨你这一说。"凌瑶摆了摆手，冷笑了一声。"不过是有些睹物思人，看见你就想到了当年的秀莲，让我这心啊觉得不平衡，总想让你们也体验一下，我当年的那种绝望。"
她的话刚说完，阿莎就示意身后那些黑衣的保镖把我们围了起来，有些威胁的意思，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把我们推下去？
"你...你想干嘛？"我有些害怕，看了看脚下的狼群，心慌慌的跳着。
"奶奶！"云霆也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双手握的咯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