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炽痛得近乎昏迷过去。
他浑身早就被冷汗浸湿，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痛到翻滚……
他想开口，却发现根本说不了话！
姜炽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元渊，眼角几乎渗出血来。
元渊勾唇，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一字一句道：“不必客气。”
姜炽奋力地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啊！啊……”
元渊轻嗤了一声，背对着大殿之下的禁军，抬手道：“把四皇子殿下带下去，务必好好伺候！”
“是！”
几个人高马大的禁军冲上阶梯，将姜炽架走。
姜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元渊冷冷道：“不许弄死他！十日后，带来我面前！谁弄死他，谁就给他偿命！”
几个禁军，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将军放心！我等知晓分寸！”
元渊点头：“带下去！”
姜炽想要挣扎，可手脚皆中针的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想自戕都没法……
“嘎吱”一声，元渊推开大殿殿门。
浩然殿，本是处理政务的大殿，可，皇帝姜旭登基后，说浩然殿正气足，便搬了进来。
殿中烧着炭火，燃着味道浓郁的龙涎香。
元渊敛了气息，内力铺开，进了大殿。
走过大殿，绕过一面巨大屏风，再往后，又是一面小屏风，屏风后，就是龙榻。
元渊耳朵动了动。
除了奄奄一息的老皇帝，寝殿内，还藏了四女两男。
其中两人，手上有武器……
元渊弯了唇角，眸色一片冰凉。
他干净漂亮地挽了个剑花，剑尖就拖在大殿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滋滋”的火花。
火花声，在大殿内格外清晰。
听到火花声，寝殿内，有人吞了口水，还有人心跳加速了许多……
元渊抬了眸子，带着内力的声音，带着回音，传遍寝殿：“怎么，这就怕了？”
声音落下，屏风后，顿时传来两道吸气声。
元渊长腿一迈，绕过屏风，目光直直对视上龙榻前的几人：“元渊有礼了。”
“元……”穿着玫红色宫装，身段丰腴、妆容艳丽的女人惊得失了声：“你是元渊？你……你竟还没死？”
此人，正是姜炽的生母，海贵妃。
寝殿内，除了除了海贵妃，还有一个十**岁的年轻妃子，一个三十来岁、面色阴郁的中年男子，一个蓄着花白的山羊须、颧骨凸起的太医，外加两名青衣宫女。
元渊眯眼，扫了一眼几人。
年轻妃子，是海家送进宫的，而那中年男子，约摸着也是海家的人。
至于那山羊须太医，正是如今的太医院院判——左青槐！
当年，元家被灭满门，元商陆身死之后，要说最大受益者，就是这位当时籍籍无名的左太医了！
元渊勾唇一扬，阴测测道：“巧了，今儿，人都凑齐了，倒为我省了不少力气。”
海若山眼皮狠狠跳了跳：“元渊！你早就该死了，即便活着，也该夹着尾巴做人！
现如今，你倒是敢跑进宫来了！
我看，你是来找死……”
元渊冷冷打断海若山的话：“找死的人不是我，是你们。”
“元……元渊……”左青槐藏在衣袖下的手，使劲儿哆嗦着，连声音，也有些不利索：“我劝你别乱来……”
“乱来？”
元渊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龙榻上。
龙榻上的皇帝，面容枯槁，呼吸声，微弱得近乎不可闻。
若非元渊有内力，只怕，都会以为老皇帝已经驾崩了。
元渊狭长眸子微转，冷冷扫过殿中人：“海氏一族，伙同四皇子姜炽，挟持皇上，谋朝篡位，对内血洗皇城，对外，屠杀无辜百姓……
西翎军千里奔波，只为解救皇上，解救大齐百姓！
来人，将逆贼全部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浩然殿的地砖，发出轻微震动。
殿外，厮杀声不断。
很快，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
穿着盔甲的禁军，训练有素地冲入寝殿内。
为首的人拱手行了一礼：“将军！”
元渊颔首。
顿时，禁军就要上前拿下海家的人。
海家新送入宫的小妃子海凝烟，吓得脸色苍白，呼救道：“姐姐，救我！”
海贵妃却当机立断道：“烟儿，护好皇上！”
说是护，却拔下一支尖锐的发钗，递给了海凝烟。
海凝烟怔了怔。
“你……”海贵妃气得一把推开海凝烟，朝床边的老皇帝扑过去。
元渊冷眼瞧着：“怎么，要拿皇上威胁我？”
海贵妃浑身发着抖，胆子却是很大：“元渊，本宫劝你立刻住手，缴械投降！
否则，别怪本宫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
元渊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
他漂亮的唇角微微扬着，讥讽道：“当年，我曾求过姜炽杀了我。
贵妃娘娘猜猜，姜炽是怎么说的？
他说，得让我活着，一根根折断我的傲骨……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贵妃娘娘与其有空在这里谋反，还是关心关心您的儿子罢。”
海贵妃闻言，拿着发钗的手一抖，怒道：“元渊，你对炽儿做了什么？”
元渊唇边的弧度扩大：“以姜炽的性子，他当年对我做过什么，不可能会藏着掖着吧？”
海贵妃身子狠狠一震。
元渊轻飘飘道：“四皇子殿下送了我那么大一份大礼，作为礼尚往来，我当然得送他一份更大的礼。”
海贵妃身子一晃，手中发钗就脱落在地。
“铮！”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
海贵妃彻底瘫软在龙榻边。
海若山见状，怒斥道：“元渊！你敢伤炽儿一分，我就万分地还给你！”
“哦？”元渊勾唇：“海大人，还是管管自己吧。”
说着，他抬手，轻挥了一下。
顿时，禁军围了上来。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海家的人，以及太医院院判，通通被拿下。
恰逢这时，寝殿外，响起通传声：“将军，有文臣求见，可否拿下？”
文臣？
来得可真好！
元渊冷淡道：“请进来！”
很快，十来个穿着文臣官袍的人，匆匆进了寝殿，跪在屏风后：“皇上！皇上，臣等救驾来迟……”
元渊拎着剑，冲禁军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