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暖看着张明亮明显慌张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其中一个小哥哥长的唇红齿白，委屈巴拉略带娇嗔的看了张明亮一眼的时候，黎小暖觉得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我的人查账不需要这么多人在场，你们都出去吧。”季星澜这个要求其实挺过分的，虽然签了收购合同，转让合同也都签好了。
可毕竟流程还没走完，合同也还没有做最后公正，目前公司的法人还属于张明亮。
可季少开口谁敢不听？张明亮就算再不满意也不敢反驳，毕竟比起查到账目亏空而言，季星澜拒绝收购且抖出他们公司偷税漏税的事情后果更可怕。
张明亮一步三回头的走出财务部门，门就直接被季风无情的关上了。
如今就只剩下季星澜的人在。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问题的账目都整理到一起统一拿给季风。”季星澜从季氏带来了几个帮手，做事谨慎又有效率，季星澜才交代完，那边就已经开始排查。
“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去找你想要的东西，张明亮不会坐以待毙，顶天一刻钟就会派人进来想方设法拿走最见不得人的一部分，我不会阻拦。至于那部分有没有关于你们黎氏的就看运气了。”
黎小暖很意外季星澜会跟她交代的这么清楚，点了点头算是感谢，迅速开始翻找自己要的东西。
张家跟黎氏的合作大概是从八年前开始的，最开始张家并没有现在的规模，自从跟黎氏合作之后才慢慢壮大，后来甚至成了黎氏第一大合伙人，张明亮更是持有黎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而她要找的主要是八年前到五年前这三年中的一切项目资金往来。
季氏的几个人现在排查的都是电子账目，黎小暖则是直接翻找纸质版。
这样重要的账目是肯定不会被放到电脑里存储下来的。
翻找了半天并没有一点头绪，眼见着五分钟都过去了，黎小暖渐渐有些着急。
直到黎氏两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黎小暖眼神亮了亮，手才伸过去，敲门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黎小暖皱眉，下意识看向季星澜，后者淡淡的摇了摇头，黎小暖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将手拿开，一步步回到了季星澜身边。
“进来。”低沉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怒气。
张明亮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季星澜坐在转椅上老神在在的样子。
“季少，我刚想起来有两本账当年做的时候核算的就不对，后来更改的时候只在电子版本做了修改，我怕您多心，还是先收起来吧，电子版本关于这一部分您可以随便核实，绝对没有造假的地方。”张明亮解释着。
季星澜挑眉，沉默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年查账目基本上都只看电子版本，纸质版已经没人在意了，甚至有的公司压根摒弃了纸质版。
所以季星澜没理由拒绝张明亮的请求。
张明亮暗暗松了一口气，快速走到刚刚黎小暖停驻的位置，一连着拿走了三本账目。
黎小暖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给影发了一条信息。
“季少，那我就不耽误您查账了。”
“出去。”季星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张明亮走到黎小暖身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快速开门离开了，还不忘顺手将门带上。
黎小暖看到张明亮前后的状态就知道，见不得人的东西已经被拿走了，而且正是关于黎氏的。
“让你的人收手，如果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季星澜轻声开口。
黎小暖皱眉，有些不懂季星澜的意思。
“张明亮在试探你。”季星澜眼里闪着一丝精光。
黎小暖皱眉，很快就想通了季星澜话里的深意。
刚刚张明亮一共拿了三本账目，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其中一本是黎氏跟张氏第一年合作的，还有一本是第三年也就是爸爸要跟张家解约那一年的。
另外一本是顺手从别的地方拿的，看起来像是为了掩人耳目在充数，张明亮真正要拿的账本，其实是那本看似充数的，好个一箭双雕。
黎小暖立刻给影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立马取消行动。
直到影回复了一个OK之后，黎小暖提着的心才放了回去。
看到黎小暖的表情，季星澜就知道事情应该是完美解决了。
“就算张明亮跟你父亲的死真的有关系，你认为他会把事关人命的证据摆在明面上吗？下次做事的时候过过脑子。”
季星澜语气不善，其实心里是能理解的，关乎于亲人性命的真相也许就近在眼前，如何能保持绝对冷静？
黎小暖低着头并没说话，心里也在懊恼，她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刚刚要是真的让影去将账本偷过来的话，想必张明亮一定会起疑心，到时候真正跟爸爸有关的证据恐怕要被更加严密的藏起来了。
幸好季星澜及时提醒，否则不知道要惹了多大的乱子。
如今形势严峻，可容不得她出一点差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啊。
“不过你也没必要太懊恼，至少知道了张明亮肯定知道点什么，甚至参与了。”
察觉到黎小暖情绪低落，季星澜没有继续落井下石。
其实他心里也很矛盾，帮小姑娘找证据吧，怕小姑娘离真相越来越近就会越来越不需要他。
不帮小姑娘吧，又不忍心看到小姑娘走弯路之后的失落与悲伤。
季星澜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
一边算计一边心疼，也不知道折磨的到底是谁。
——
查账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有问题的账目都整理好交给了季风，然后季风再负责重新规整之后报告给季星澜。
午饭是季风叫人送到张氏的，吃过之后黎小暖就准备离开。
倒是让季星澜惊讶了一下。
“不继续查了？”虽然账目那块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可还有其他部门与黎氏也有接触的。
黎小暖摇了摇头，拿出手机：
“查不到我想要的，何必浪费时间，今天谢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黎小暖向来知恩图报，从前跟季星澜的来往都是等价交换，自然不需要客套，可今天的的确确是季星澜无偿帮了她。
“哦？那你打算怎么还我？”季星澜似笑非笑的看着黎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