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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 心不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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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林是美好的,叶尖和草叶上挂满了圆溜溜的露珠,当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林,露珠反射出七彩光泽。一阵清风拂过,露珠从高处滚落到地面,落到泥土上慢慢被土壤吸收。

鸟儿早早就起来,欢快地在枝头跳跃着,清脆的鸟鸣响彻整个山林。

微光穿过树叶缝隙,照射到山洞之中,给昏暗的山洞带进来一丝光明。

洞中间有一个火堆,经过一夜的燃烧,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碳灰,在碳灰之下有还没零星的火光闪耀。

山洞中靠内侧的位置,一男一女相拥着靠在洞壁上睡着了,女的睡颜恬静,男的眉头紧皱,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这一男一女正是躲过狼群截杀的玉墨城和锦悦,锦悦的衣服上全是血迹,可见那晚的截杀是多么惨烈。

一只灰色的兔子来到他们二人藏身的山洞,只见它左嗅嗅右闻闻,一蹦一跳地来到锦悦跟前,以为锦悦纤细的手指是食物,轻轻闻了闻,张嘴就把指尖含在口中,开始咀嚼。

兔子的胡须挠得手心直痒痒,指尖被咀嚼的痛楚把锦悦从熟睡中唤醒。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这只调皮的兔子把自己手指当做食物,她露出温暖的笑容,从兔子口中抽出自己的手,轻轻弹了兔子潮湿的鼻子,"顽皮!"

想要坐起身抱起这只顽皮的兔子,却感觉腰间有什么阻拦她的行动。低眸一看竟然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她的腰间,只是这只手上密布着无数细小的划痕,伤口已经结痂了。

这时从锦悦的身后传来低低的闷哼声,紧接着就是对方疲惫的声音,"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锦悦赶忙回头,发现身后的人竟然是玉墨城,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对方的怀里,他们不会就这样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夜吧。

两片红霞悄悄爬上了锦悦的双颊,她目光躲闪,不敢直视玉墨城的双眼。

虽然在荒郊野外,没有旁人看到他们二人之间亲密的举动,但是锦悦还是被看得很不自在。她移动着自己的身躯,想要从玉墨城的身上站起来。

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前天晚上强行催动厄诅命格,导致身体被抽空了,再加上这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身体哪还有力气站起来,试了好几次,最后再次扑进玉墨城的怀里。

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见,定会被误会成锦悦故作欲拒还迎的姿态接近玉墨城。此刻的锦悦很是懊恼,自己怎么无能到这种地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还要再试,玉墨城一把把锦悦搂住,双手鼓起青筋,让她老老实实待着不要瞎动弹,"如果不想惹火烧身,就给我老实待着。"

玉墨城虽然尽力压抑住内心的躁动,可是锦悦还是能感觉到耳畔有粗重的喘息声。察觉到玉墨城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红霞颜色更深了几分,她无视玉墨城的威胁,掰开玉墨城的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一旁滚去,终于离开了对方。

她跌坐到一旁的泥地上,用手愤慨地指着玉墨城说:"你真不知羞,要是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让你一辈子不能人道。"

玉墨城心里连连叫屈,他没想到这个丫头之前对自己下的不能碰女人的诅咒,在这个时候失效了,这才闹出这样一出。

从遇到锦悦开始,玉墨城就彻底摒弃了以前的自己,尊重她,爱护她,是他内心的坚持。可是论哪个男人在清晨刚睡醒之际,面对美女在怀的诱惑能把持的住。

玉墨城见锦悦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赶忙讪笑两声,缓解现在的尴尬,"那个...我不是有意的,要不...你再对我下一次诅咒?"

看着对方那极为认真的眼神,锦悦心中的气恼消了大半,摆弄着手指,嘟着嘴小声嘟囔两句,"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

玉墨城看着心中的人儿可爱的模样,爽朗地大笑出声,没笑几声就变成一阵阵的轻咳,在咳嗽中还夹杂着抽气的声音。

锦悦先是一愣,然后担忧地看着玉墨城。只见他散乱的发丝垂落在肩头,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半眯着有些疲惫,眼睛浮肿且眼袋很重还有黑眼圈,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探过身子伸出一只手握住玉墨城的手,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玉墨城对锦悦投去一抹让她安心的眼神,轻咳了几声,缓了口气,柔声说:"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清晨的空气有些凉,刺激到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如今只能这样安慰虚弱的锦悦,他不会告诉对方,自己带着他杀出狼群的围剿,寻了好久才找到这处山洞,不但强行催动风命格,替她烘干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不眠不休守了她一天一夜,也就在刚刚因为太过疲惫,小憩了一会儿。

锦悦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因为她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高的惊人,呼吸不但急促,而且呼出的气体都是热的。

原来是自己想歪了,这个男人是因为生病了,并不是对她抱有别的心思才气息灼热粗重。自认为误会玉墨城的锦悦,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对对方的态度也更加温柔。

"你真的没事?"锦悦再次确定,视线下移,落到玉墨城破烂不堪的衣服上,衣服已经碎成一条一条,根本遮不住蜜色的肌肤。

那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虽然自己后来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意识陷入黑暗之中,但是感官却格外清晰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这个男人如何艰难地带着自己摆脱险境,她再清楚不过。

自己被这个男人护得滴水不漏,身上还是受了不少的伤,那这个男人的情况又怎会太乐观。

指尖颤抖地扒开玉墨城前胸的碎布条,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

玉墨城瞧见她这副模样,出言打趣道:"怎么想趁着我身体虚弱的时候占我便宜啊?对我动手动脚以后,可就要对我..."还不等话说完,发现锦悦表情凝重,眼睛不停地眨动,像是在压抑着某些情绪,后面调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安静地看着锦悦。

锦悦看到玉墨城胸膛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长短不一的伤口,感觉嗓子像被石块给堵住了一般难受,鼻子酸酸的,眼睛**的。

自己一直被这个男人护在胸前,他都能伤成这样,那毫无遮挡的后背会是什么样子,锦悦不敢想象。

调整了一下情绪,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我力气还没恢复,你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玉墨城了解锦悦的性子,更何况自己现在情况这么糟糕也瞒不住,只能听从她的话转过身,让后背朝着锦悦。

当看到玉墨城的后背的时候,锦悦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声音颤抖地说:"阿城,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玉墨城没想到一直和自己保持距离的锦悦,在此刻会喊自己一声"阿城",只有和自己亲近之人才允许这样称呼自己。

苍白疲惫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自己受这么重的伤能换来丫头的这两个字——值了。

当看到玉墨城惨不忍睹的后背以后,她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整个后背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伤痕。由于长时间被湖水浸泡,伤口的皮肉已经外翻。还有一些抓痕一样的伤口,血迹干涸了,和破碎的衣服黏在一起。

最为严重的一处伤口位于后背靠近心脏位置,伤口深可见骨,已经开始化脓,脓水带着血水从伤口处往下淌。

锦悦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抽了抽鼻子,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可是心底的疼惜之意并没有减轻,反而在有逐渐加重的趋势,让她刚刚擦干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轻易流泪的人,就连被华国公府抛弃,也没让她流下一滴泪水,为何现在眼泪像泛滥的洪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丫头,你..."玉墨城拉长了语音,小心翼翼地问,"你哭了?"

锦悦把头扭到一旁,"没有!"回答的很干脆,可她擦眼泪的动作恰巧被转过身的玉墨城收到眼中,伸手让锦悦的脑袋转回来,让对方看着自己的双眼,用拇指轻轻替锦悦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地安慰,"傻丫头,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你再哭我要心疼了。"

玉墨城的话仿佛有治愈的作用,锦悦的情绪真的平静了一些,"伤的这样重还说没事,你身上有药吗?我给你处理伤口。"

锦悦情绪平静下来以后,知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替玉墨城处理好伤口,他发烧的情况很复杂,除了身体虚弱着凉之外,还有伤口发炎化脓的原因在内。

一瓶伤药递到锦悦面前,玉墨城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瓶疗伤药是放在腰间的,不然一定会被水流冲走。

锦悦撕下自己一截衣袖,着手替玉墨城处理伤口。现在在野外,条件太过简陋,只能简单处理一下,控制伤口的恶化,等回去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治疗。

细数玉墨城背后的新伤,都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除了愧疚,还有感恩,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开了花。锦悦这边带着对玉墨城复杂的情绪处理伤口,那边玉墨城开始说话,音调不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锦悦交谈。

"你不用有心里压力,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也知道我活不过四十岁,现在我的寿命已经过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双眼一闭魂归天地,在生命的后半程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喜欢的,并愿意以此为信念守护她平安快乐,我已经知足了。我承认在过去没和她相遇的日子里,我是一个滥情的人,经常流连花丛,但我想从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人的影子。"

之前也听过玉墨城说喜欢自己的话,但当时的场合很容易就让人误解是这个男人在开玩笑,正八经对自己表白心迹这还是头一次。

在旁人眼中这个口碑极差的闲王,拿出自己所有的诚意向自己表明心意,要说锦悦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更何况锦悦还是情窦初开清白纯情的少女。

看着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后背,锦悦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两次,这次更把生死置之度外,自己真的要狠心无情地拒绝他吗?

锦悦把手放到心脏,扪心自问,得到的答案是她不能无视对方的付出,即便是现在回应不了这份情感,但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的人,喜欢就是喜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组织了一下语言,锦悦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不讨厌你,甚至对你有那么一丝好感,但是你的过去太****了,让我多少有些忌惮,所以我不能这么快就回应你的感情。"

锦悦能正面回应自己的感情,玉墨城很欣慰,但欣慰的同时也有苦涩的味道在其中。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会成为他追妻路上最大的障碍,那他一定让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清清白白。

"你的顾虑我能理解,我会用我的行动来继续证明。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就不怕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要获得你的好感,然后从你身上找到解决玉家男人诅咒的方法吗?"

锦悦对玉墨城的这个问题嗤之以鼻,"我自己眼睛也没瞎,什么人对我是真心实意的,我心里是有数的。难不成你会和那个大皇子是一路人?"

想起这次见到自己莫名献殷勤的玉墨卿就恶心反胃,想必他是从上次见面之后,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身具厄诅命格之事了吧,所以这次才对自己笑脸相迎。

只是大皇子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不得不让人深思,难不成玉墨城遇袭是他一手安排的?可是如果是他一手安排的,明知自己也在场的情况下动手,就不怕自己有所损伤,让玉家男人继续受短命的诅咒折磨?

毕竟和始皇后拥有相同命格的自己活着一天,他们就有机会找出解开诅咒的办法,保护自己还来不及,怎会把自己至于险境。

只是一瞬间,锦悦就把事情分析个大概,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这一切都不是玉墨卿的本意,而且不留活口这件事是卓文君自己自作主张。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沉默,"在想什么?"

"你知道是谁要取你性命吗?"锦悦想听听玉墨城的想法。

"不要你呀,你呀的喊我,像刚才那样,喊我阿城。"

锦悦翻了个白眼,都这个时候了,这个男人怎么还纠结这个小小的称呼问题。喊就喊吧,反正一次都喊了,多喊几次又不会少块肉。

"阿城,阿城,阿城,这下行了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三声"阿城"听得玉墨城内心舒坦,就连讨论刺杀他这码事也面带笑容。即便是笑容满脸,可话中的杀意不减半分。

"自是知道,丫头你不也和他见过面吗?只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以玉墨卿的胆色不敢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玉墨城这句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情果然有猫腻,玉墨卿是吧,这笔账我锦悦记下了,我们以后慢慢算。

伤口处理完毕,身上也恢复了一些气力,说了很多话感觉口干舌燥腹中空空。从地上站起,朝着洞外走去,叮嘱玉墨城说:"你有伤在身,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些水和吃的。"

本想要陪着锦悦一起去,但看到对方命令式的眼神,玉墨城只好叮嘱对方要注意安全,乖乖地待在原地。

看着从渐行渐远的倩影,抚摸着自己的薄唇,想起在水中的触碰,玉墨城的心甜蜜蜜的,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丫头终于改口叫自己阿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