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先将人带下去吧。等大统领回来，我会将此事告诉他。”
崔氏还要求情，却被齐津止住，“嫂嫂，你不用管我。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好在，我没有毒害了一个好人。”
崔氏落下泪来，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津被带了下去，崔氏要跟卫昭求情。卫昭道，“这事你不要再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肯说，我只能将他交给大统领。你若是还愿意，我就让你继续做雅儿的乳娘。你若是因为此事有怨恨，现在离开也可以。”
崔氏想了一下，磕了头道，“奴婢愿意照顾雅小姐。”
至少在大统领府，她能知道齐津的情况。
“那你抱着雅儿下去吧。或许她是饿了。”
“是。”
等崔氏抱着秦雅下去，凤隐走到卫昭跟前，还有些后怕道，“方才实在是太惊险了，若是小殿下真的吃了那些菜……”
“说明我命不该绝啊。这不又化险为夷了吗？姑姑也别多想了。”
凤隐点点头，可那又字刺痛了一下她的心。她敛了心神，道，“这齐公子关键时刻能跑出来，又听他方才那话，看得出来，其实是个善良之人。只是，他既然不想杀小殿下，又怎么会下毒呢？”
卫昭道，“你忘了他和孟澜之间的关系？”
凤隐惊道，“他是为了孟夫人才对小殿下下毒的？”
卫昭道，“或许不是为了孟澜，而是受了孟澜蛊惑。”
“会是孟夫人吗？你不是说她不知道齐公子在大统领府吗？”
卫昭道，“之前不知道，或许现在知道了。姑姑你想一想，依着一个男人来说，他本能的反应是应该拥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而不会大无畏的就想着帮孟澜排除异己来杀我。这样岂不是雅儿更要叫阿羡一辈子爹了吗？”
“小殿下说的倒也有道理。这天底下哪有几个当爹的是心甘情愿的让孩子管别人叫爹的？”
卫昭道，“所以，他已经见过孟澜了。而且孟澜说服了他，让他来杀我。应该是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拿着孩子说事，才让齐津想着来下手。可他终究还是心善，下不去手，所以在最后时刻阻止了我。”
凤隐道，“既然如此，他也不算是多坏的人，只是被孟夫人蛊惑了。小殿下真打算将他交给大统领，然后送到大理寺去？”
卫昭道，“我刚才不过是骗他的。试试他的反应而已。”
凤隐不解。
卫昭道，“你看不出来吗？其实齐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太单纯了，被孟澜给利用了。可他既然知道自己是雅儿的爹，所以这件事齐津就算是死，估计也不会出卖孟澜。别看他是个文弱书生，兴许也是硬气的很。我看着也有几分担当。”
凤隐更不明白了。
卫昭继续道，“我并不想杀他，也没打算让他受那些苦。说实话，我对他印象不差，孟澜就算是配他，也是配不上的。只是姑姑，现在这情形，是孟澜想杀我啊。她也是利用了齐津的特点，利用他来杀我。如果我真的被毒死了，齐津他不会出卖孟澜，所以孟澜不会有事。我没被毒死，齐津也不会出卖孟澜。所以孟澜这步棋走的实在是高。她想要我的命，也是对齐津的命不屑一顾。或许这就是她一箭双雕的好计策，除了我，也除了齐津，这样这世间再没有人会拿雅儿的身世来威胁她了。”
凤隐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后脊梁骨发凉，不由道，“小殿下，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可怕的女人？这齐公子怎么说也是……哎，不认也就算了，还要利用他，想要他的命，真是用蛇蝎心肠都不足以形容了。”
卫昭道，“原先这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揭发，又该如何揭发。即便是没有包大夫，当初孟芷与我一起听到的包大夫所说的话，也是可以作为证据。尤其是孟芷，是孟澜的亲妹妹，她的话可信度是很高的。我只是不想为难孟芷，便一直没有提。可如今，这孟澜竟真的动了心思要杀了我。先前在宫中已经杀我不成，如今又有了这样的心思，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再好过下去。如今她既然利用了齐津来杀我，那我就利用齐津来将她彻底打垮。”
凤隐看着她双眸清凉，肯定是已经成竹在胸。
只是这一旦揭发，便会带来其他许多不可预料的后果。她眼底载着一些担忧，却又不能多言。
——
下午秦羡刚从军中回来，便知道了齐津对卫昭下毒一事。此事在大统领府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猜测着原因，可怎么也猜不到。
秦羡到屋中的时候，却没看到她。一问，才知道她去了书房。秦羡又赶紧快步过去。进了屋，见卫昭坐在他的书桌前，拿了一本书在看。
见到秦羡过来，只抬了眼，又垂下，道，“上次从你这拿过去的那本书已经看完了。今日送过来，又选了一本，便坐在这里看了。”
秦羡走到她跟前，上下早已将她打量了一番，确定果然如长生方才和他说的一样，她毫发未损。随即便将那份担心隐了去，问道，“齐津是怎么回事？”
卫昭道，“我也不知道呢，这不是关着吗？”
秦羡道，“我去审他。”
卫昭这才将书放下，道，“他能不能让我来处理？”
秦羡皱眉。
卫昭道，“他既然来毒害我，我便是当事人，我想通过我自己的方式来知道他为什么害我。”
秦羡道，“你确定不送官？或者可以直接送到大理寺去。”
卫昭摇头，“先将他关几天吧，兴许就说了。毕竟没狠下心对我真的下手，我不好对他太狠，而且……”卫昭顿了一下，道，“他不是崔氏的小叔子么，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秦羡道，“已经要杀你了，便是万种理由，也是不能姑息的。”
卫昭指了指他道，“戾气太重，可别拿这里当战场上。”
秦羡先前的担忧一扫而光，走到她跟前将她抱了坐在了自己腿上，这才道，“你这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险些被毒害了，竟还这般气定神闲。”
卫昭一笑，“经历的多了，便也不怕了。何况，作为秦大统领的女人，还能胆小怯弱？”
秦羡失笑，握了她的手在手中，道，“你可是想好了要怎么对待齐津了？”
卫昭道，“其实真的没想好。只是觉得后天就是除夕了，就先不要兴师动众了。关他几天，等过了年再说。兴许到时候不费周折他就说出来了。”
秦羡点头，“这事便由你自己做主了。只不许逞能，有任何需要就来找我。”
卫昭笑着点了头，想了一下又道，“前几日我身子不舒服便对雅儿少了照顾，总觉得有些亏欠。今日这事我又差点丧了命，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我想了一下，毕竟过年了，不如叫姐姐恢复自由吧。一家人团聚一下，雅儿也可以见她的生母。”
秦羡定定看着她，竟一时难以相信。
卫昭撇嘴道，“你别以为我是主动向她示好的，我不过是为了雅儿，为了这一大家子。你若是觉得不好，不这么做也行。”
秦羡忙道，“你能这么想，我实在是高兴。你这般善良大度，娶你为妻，是我的荣幸。”
卫昭白他一眼，“少拿这些漂亮话哄我开心。她就算恢复自由了，你也别忘了你的话，你这心里头，只能有我一个。”
秦羡握了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
卫昭又道，“这些日子，我瞧着倩儿忙里忙外十分辛苦，不过做事倒也有些能力。”
秦羡道，“这事有目共睹，崔嬷嬷与我说过几回了，觉得她是个可以培养之人。”
卫昭却道，“不用培养她。我不希望她做一辈子奴婢。她是个有主见的人，若是嫁人过日子，也能过得很好。只是因为先前家里人的缘故才将她送进了宫。我觉得她这次办事稳妥，想为她向大统领讨个赏。”
秦羡饶有兴致的问道，“是什么？你素来是为身边人打算的。”
卫昭道，“你那军中可还有些不错的人？赵立和郭仁就算了，话太多，没个正经，我怕他们对待感情的事不认真。”
秦羡本来到嘴边的两个名字被卫昭给憋了回去，他笑了笑道，“军中倒也有些不错的，只你没怎么见过。改日带过来让你瞧瞧。”
卫昭道，“你觉得不错的，那一定差不了。我倒不用多看，得倩儿自己满意。这丫头，有自己的主意，我看中的她未必喜欢。”
秦羡点头，“都按你说得来。只这事要安排在年后了吧？”
“自然，她这几日还忙着呢。”
秦羡见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便又道，“等年后，去宫中时找太医瞧瞧吧。”
卫昭微微一怔，便反应过来秦羡说的何事。出了包大夫一事，秦羡怕是不信任这宫外的大夫了。
卫昭垂首点了头。
秦羡看着她，正好能看到她玉白光洁的脖子，一时动了情，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上抬吻住了她的唇。
卫昭胡乱呜咽，用手捶打。
这人竟又在书房做这等事。她余光一瞧，那房门还敞开着，真是羞死人了。
可她推不开秦羡，就瞧见长生在外将门给掩上了。
一把好腰，一身强劲，带着她去领略身体融合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