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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我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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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闲来无事,在屋中怔怔出神,身旁的老嬷嬷怕她又胡思乱想,便让她去找了卫昭去闲聊。她想着,有个人陪着说说话,总是好的。以她来看,那位九公主也并非一个俗人,说话做事都有几分度,文锦自小长在深闺之中,没有什么朋友,与她在一起,并非什么坏事。

文锦听了老嬷嬷的劝,便决定去找卫昭。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但又一时间过不去心中那个坎。心情烦闷,也想找个能说的上话的人陪着。

二人一同去了后院,那处僻静,文锦倒是喜欢。若不是她是个外来人,还有那处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屋子,她倒是想也搬过去住了。

刚刚走近,便听到里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文锦听了,像是卫昭那处还有旁人,便带了身边嬷嬷准备回去。此时绾绾出来去端热水,正好瞧见了她,忙对着屋内的卫昭道,“小姐,文夫人来了。”

自上次见了面,文锦总觉得绾绾一口一个王妃叫的不合适。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反倒叫她不自在了。

文锦只好驻足,见卫昭出来,忙浅笑一下,“我也无事,不过过来找你说些闲话。你既然屋中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卫昭忙走了过来,拉了文锦的手道,“里面是我的一位姐姐,也不是外人。四嫂既然来了,也进去坐坐吧。我那姐姐方才在与我说一些趣事,四嫂也一起听了,开心一下。”

老嬷嬷道,“夫人进去吧,听些趣事也无妨。”

文锦点了点头,便被卫昭拉着进了屋。

文锦进屋便见一位妙龄女子,打扮美艳,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这位是花姐姐,这位是我的四嫂。”卫昭介绍了,拉着文锦坐下。

京都城内姓花的不多,又长得这么好看的,便只有怡红院那位花魁花想容了。文锦即便是深居简出,也是听闻过得。她本是书香门第,对这些风尘女子带着些天然的鄙视。可如今见了这位花想容,只觉她容貌端庄,气质出尘,丝毫没有风尘之地那些俗气的胭脂味,反倒是觉得她有些清贵。

当下觉得自己不该以貌取人,这风尘中也不乏品行端正,令人钦佩的女子。又看了她与卫昭,只觉这位九公主真是与众不同。

卫昭便道,“花姐姐,你还有什么趣事,不妨也与我四嫂说了。她呀,许是都闻所未闻。”

花想容一笑,看了看文锦,道,“都是些坊间八卦,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了这位夫人的耳。”

花想容在风月场所,自能修炼了一副察言观色,辨别别人身份高低贵贱的本事。且不说卫昭还与她说了,这是她的四嫂,花想容自然是对她的身份心中有数。不比在卫昭跟前,她在文锦跟前自然要稍微收敛些。

文锦道,“坊间之事最是有趣,我不常出门,想听也是听不着的。花小姐不如说来听听。”

花想容见她十分温婉可亲,便又提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我们那来了一位姑娘,生的倒是标致。妈妈一眼就看中了,还想了个好价钱准备将她买了。那姑娘原本答应好好的,妈妈连银子都准备好了。可临了,她又后悔了。不仅没要妈妈的银子,还给了妈妈一大笔银子,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卫昭笑了笑,见着绾绾已经提了一壶热茶回来,忙避开一些让绾绾给三人斟了茶。她看着那热水流下,便道,“你这妈妈许是头一回收这种钱吧?也不知她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四嫂,你说呢?”

卫昭一边说,一边将绾绾倒好的茶水递到了文锦跟前,又补了一句,“这些都是花茶,按照花姐姐的独家配方弄得,四嫂也尝尝。说是驻颜美容呢,怪不得花姐姐瞧着肤色这么白皙,吹弹可破。”

花想容剜她一眼,“尽是拿我开玩笑。”

文锦将茶杯黏在手中,十指纤纤,递到唇边,有用袖子掩了,樱桃小口与轻轻啜了一口,又搁下,道,“一股清香,还有些甘甜,味道恰到好处。”

卫昭道,“四嫂喜欢,过会儿走的时候,带些走,都已经让绾绾晒干了,一包一包的放好了。”

文锦回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倒不如教了我怎么配,我日后嘴馋了,也可以自己来弄。省的拿了你的现成的,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卫昭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明日早上我准备去后山采些花瓣回来,到时候喊了四嫂一起。”

“那真是极好的。”

老嬷嬷在一旁看着,觉得十分欣慰。自家王妃有人陪着,还可以找些事做,总是对身体好的,这桃花庵算是来对了。

当下思虑了,趁着文锦不知道的时候,写封书信回文府,好让家中老爷老夫人知道王妃在这里一切安好,免得他们挂念。

文锦继续了方才的话题,道,“许是那姑娘只是一时想不通与家中呕了气,搞不好是个大家闺秀。气消了,就想着回去了。”

花想容也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文夫人说的却是有理,那姑娘举手投足倒没有小家子气。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更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妈妈见她没那个意思,也就将她放了。”

花想容停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她还说了自己的名字,你们听听是不是个丫鬟的名字。她说她叫琳琅。”

文锦正举着杯子要喝茶,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那手中的茶杯也直接落在了身上。热茶水直接洒在了身上。

老嬷嬷忙将她扶了,一旁的卫昭忙让绾绾取了布巾来,又关切道,“可有烫着?这茶水可是有些烫的,快让我瞧瞧。”

文锦任由老嬷嬷用布巾给她擦了衣裳,摆手道,“无事无事,不过是湿了衣服。你们先聊着,我去换身衣裳。我也有些累了,过会儿就不过来了。小九,花小姐,咱们改日再聊吧。”

卫昭也不好拦她,便送了她到门口,就被文锦推着回去了。

文锦迈了步子往前走,老嬷嬷关切道,“王妃真的没有被烫伤吗?回去还是让老奴瞧瞧吧,若是伤着了,得赶紧涂药的,不然日后会落下疤痕的。”

文锦却一把抓了老嬷嬷的手,道,“嬷嬷,你听到了吗?那位花小姐说,那个人叫琳琅。她还在京都,还在京都。”

“我听到了,听到了。王妃,你莫要激动,许是同名而已。”

文锦摇摇头,“不会的,不可能那么巧。她刚好离开了王府,那怡红院就有一个琳琅出现。而且那位花小姐也说看起来像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这不会错的。嬷嬷,我要找到她,我要问清楚。”

老嬷嬷叹息一声,看着文锦有些心疼,“王妃想清楚什么呢?若是如同王妃猜的那样,王妃是会开心还是会更难过?”

文锦一听,便趴在了老嬷嬷的怀里,又不敢哭出声,恐叫旁人看了去。

老嬷嬷拍着她,轻声道,“老奴知道你委屈,可这事总要过去的。你在这也不能待一辈子,不如好好回去和王爷商议商议。王爷他待你如何,不用老奴多说的。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葬送了你们夫妻多年的感情啊。”

文锦趴在她胸前,直摇头,“我不见他,我不想见他。我见到他,就会想起我那可怜的孩子。嬷嬷,我不去见他。”

“好好好,不去,不去,老奴不逼你去。咱们赶紧回屋吧,将这衣裳换了。”

屋内,花想容有些茫然,问道,“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卫昭摇摇头,“此事许是与花姐姐无关,是四嫂她自己心里有事,花姐姐,你不必放在心上。晚些时候,我去瞧瞧她。”

花想容点了点头,随即起了身,“我也不打扰你了,也该下山去了,不然晚了,回去妈妈又得说我几句。”

“那花姐姐得了空再过来。”

“好。”

送了花想容到门口,卫昭想了一下,道,“花姐姐,回去之后,劳烦你打听一下那个叫琳琅的姑娘后来去哪了。”

“好。若我打听到消息,差人给你传过来。”

“多谢花姐姐。”

刚刚送走了花想容,便见妙心走过来,“方才执金吾快马加鞭来了人,说晚些时候有位宫中贵客要过来,让我们做好准备。小师妹,你看,我们该做些什么。”

卫昭理了一下额前的发,道,“这里是佛门之地,众生平等,谁来都一切照旧。”

“好。”

见妙心要走,卫昭又问了一句,“可知道是宫中何人过来?”

“说是苏嫔娘娘。”

苏莺莺,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