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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陈子褏的高光时刻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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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降生, 无人可以匹敌。”

“无论比什么,都不能应。”

一片安静。

但别人都找上门来了,岂能有不应之理, 这要传出去, 他上京文院岂不成了那无胆的缩头乌龟。

这时,突然有人匆忙走了进来,是皇宫中的内侍。

“大王有旨,文院众学士,尽一切可能, 务必要胜那赵太子素丹。”

“……”

陈柏不知道后续如何, 因为他们这些院生呆在了学舍继续上课。

只是,下午的课上到一半,突然有学院的内务跑来给先生说了一句。

先生明显没能掩盖住脸上的震惊,那样子从无法置信, 绝不可能, 变成满脸愤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样,但又无可奈何。

等先生返回学舍后,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宣布, “学院从今天起,开始闭院, 开院时间另行通知。”

哗!

整个教室突然沸腾了起来。

先生虽然没有说原因,但……

那赵太子素丹一来学院没多久,学院就宣布闭院, 加上先前他去拜访的弘学名士府邸也纷纷闭府, 要说和他没有关系恐怕都没人会信。

“一个他国太子竟让我上京文院闭院?”

“这哪里是一个使臣该有的礼仪, 竟然如此轻辱我大乾, 岂有此理。”

整个学舍的学生慷慨激昂,气愤得满脸涨红。

这是他们大乾文人的耻辱。

陈柏也震惊莫名,他能和太子府的门客斗是因为他开了外挂。

而这太子素丹,居然凭一己之力,斗得大乾最高学府闭院。

当真是盖世的人物,天下无双的奇才,当世猛人,不过太子素丹一副文质彬彬的小奶狗样,战斗力强不说,居然这般争强好胜。

座位上,齐政却皱了一下眉,这和他认识的素丹的性格差别太大,为何会如此?

陈柏走出学舍的时候,整个文院都是愤怒奔走的院生,一片大乱的样子。

有心有不平者,有愤怒发狂者,都在到处找赵国的使臣。

这时陈小布跑了过来,“哥,我们都没课上了,回家吗?”

现在文院内这么乱,陈柏也不敢让陈小布一个人呆着,正准备点头。

这时,陈小布身后又屁颠屁颠跟来几个孩子,一人牵一只狗,“柏哥儿,等会一起遛狗不?”

得,都是来找他遛狗的。

“柏哥儿,我的斗牛老是喜欢咬人的鞋,怎么办?”

其他人也将养狗遇到的一些问题问了出来。

狗子都四个月大小,换牙期,牙齿痒喜欢找东西磨牙,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看来得找个地方回答这些小家伙的疑问了。

大手一挥,“走,遛弯去。”

他本来也没怎么逛过这上京城,正好趁今天不上课,好好逛一逛。

上京城的街道是由青石板衔接而成,陈小布滑着滑板都没有什么颠簸,还算平坦。

陈柏看着“气势汹汹”地走在他旁边的几个小家伙,说道,“知道谁是这上京城最靓的仔?”

几个小家伙疑惑地摇摇头。

陈柏一笑,伸出手指在几人身上一一点过。

几个小家伙嘴巴张大,然后脸朝前,屁屁朝后,眉毛都笑弯了,走出一副妖魔横行的样子。

陈柏一笑,也没管他们,内心充满自信也是一种强大,这个年龄正是需要生活得像最美丽的朝阳一样,烦恼这种东西就交给大人吧。

在说,今天他本来就是带着这几个小家伙出来炸街的。

“那不是陈子褏吗?”

“啧啧,他居然还敢出来逛?虽然说现在在传他那案子似乎还有疑点,但他也没有洗脱罪名不是。”

“光是那些流言,一般人恐怕都直接将自己关起来永远不见人了吧。”

陈柏还没说什么,一旁牵着狗的几个小家伙眉毛都立起来了,“你们在说甚?你们说大声点。”

然后气势汹汹地对跟在后面的粗使婆子道,“要是再有人胡说八道,你们上去扇他们耳刮子,扇嘴,扇到他们认错为止,觉得委屈的让他们直接申冤去。”

说完,还笑眯眯地望向陈柏,“柏哥儿,我们怎么样?”

得,一群小纨绔,一群小舔狗。

不过,效果还真不错,果然周围安静了不少,也对,也不看看这一行人都是谁家的后辈,上京能数得上数的大官儿,有三成的关系都在这里了。

陈柏嘀咕了一句,“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以前他任人胡说八道,没怎么反抗,倒是让人觉得他好欺负了,这些人捧着太子蛟骂他几句,怕是忘记了他也是个官二代,哪容得他们嘴碎。

陈柏毕竟现代人的思想占了大半,倒是从来没想过指使人扇人耳刮子这种事情。

后面跟着的粗使婆子瞪着眼睛朝周围看去,气势凶得很。

陈柏:“……”

怎么感觉自己变成牵着狗纵横乡里的恶霸了?

陈柏一笑,似乎也还不错,反正应该没有人会将他当成一个好人,不过连陈柏都不知道让全上京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好人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那时候才是一个精彩,昔日这些辱他骂他的百姓,终归是没有脸面对他的。

将这些抛之脑后,边走边买一些小东西,比如糖人面人……

别看东西小,这几个小家伙玩得高兴到不行,街上都是银铃一样的笑声。

陈柏也在感受着属于这个时代的独特气息。

不过,不知道何时,他们身边跟了个轿子。

跟了已经好几条街了。

陈柏有些皱眉,跟踪么?

就是跟踪得也太明目张胆了。

太子蛟的人?

不对,连齐政都联想不到山君和陈子褏之间的其他关系,更何况没什么接触的太子蛟。

那这轿子上会是谁?

而且这轿子越来越过分,越靠越近。

突然,轿子中一只手伸了出来,伸向了狗。

陈柏:“……”

透过掀开一点的帘子,陈柏看了进去。

陈柏都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白衣,文质彬彬,小奶狗脸。

不是赵太子素丹是谁。

上京文院现在疯狂在找的人,弄得整个上京跟被炸了一样的赵太子素丹,居然跑到他这里来了。

陈小布赶紧将他的大麦町抱在了怀里,“你谁啊,摸我的狗。”

等轿子里面的人稍微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几个小家伙嘴巴都成了o形,他们曾经就在迎接赵太子的队伍中,所以肯定认识。

“妈呀,这不是让我们没学上的罪魁祸首?”

“刚才一路上还听到有人在喊,找到你了就按地上打。”

陈柏也是脸黑,“你这是?”

素丹一脸正经,“路过此地而已。”

结果,商雎鸠和商之洲就道,“你这轿子也忒眼熟了,怎么感觉跟了我们好几条街。”

“……”

半响素丹才道,“我见你们这几只异兽颇为稀奇,不免多看了几眼。”

怕不只是多看了几眼,刚才都没忍住从轿子里面伸出手来摸了。

陈柏黑着脸,斗得上京文院都闭院的绝世奇才,居然偷偷逗他们的狗,这形象反差怎么这么大。

“素丹太子还是回驿馆的好,我们大乾和大赵不同,民风彪悍。”陈柏说道。

说按在地上打肯定不至于,但辱骂几句出出气是肯定的,到时要是哪一方没忍住真动了手,怕是要成为影响两国邦交的事件。

素丹回了一句,“我就跟在旁边看看,应该无事,大乾好客,怎么也不至于当街殴打他国太子。”

“我就呆在轿上,只要你们不说没人会发现。”

陈柏:“……”

几人:“……”

为了看他们的狗,至于冒这么大风险?这太子怎的……一点也不符那争强好胜的形象。

而且,无论是陈柏,还是他们牵着的异兽,本就是整条街关注的焦点,一个轿子跟旁边,不奇怪吗?还时不时将帘子掀开露出脸,不被人发现才怪。

要是出了事,他们几个怕是也脱不了关系。

国之邦交,一举一动本就是大事。

陈柏叹了一口气,别人死活要跟着,他也没有办法,路又不是他修的。

不过就这么不管,笃定要出事。

没办法,陈柏在路边买了个面具递了过去,“不想被揍,好歹掩饰一下。”

素丹接过面具看了看,“你们大乾风俗真是奇特,刚在街上就看到好些穿红衣戴面具的人,这难道有什么讲究?”

陈柏:“……”

等素丹有了面具后,轿子已经关不住他了……

陈柏看着那个左手抱柯基,右手抱斗牛,脸都捂在了古牧的脖子里,眼睛还看着哈士奇和大麦町的赵太子……

嘴角忍不住一个劲抽。

朝廷应该正在为素丹闹出的事情焦头烂额吧,结果始作俑者……

不管了不管了,他今天仅是出来逛街的,天大的事情也和他无关。

几个小家伙见素丹这么喜欢他们的狗,倒是欢喜,“我们的狗狗好看吧。”

“都是柏哥儿送我们的。”

陈柏也自我介绍了一句,“廷尉府陈柏陈子褏。”

然后将几个小家伙也介绍了一下。

素丹愣了一下,“你就是那个……恩,那个陈子褏?”

陈柏:“……”

才来上京一天就听过他的名字了,果然臭名远扬。

陈柏说道,“边逛边聊。”

怎么也算主人,带他逛逛上京,尽地主之谊。

陈柏逛街虽说漫无目的,但也是有去处的。

几人来到了布店,买了些布,借了布店老板的工具,正在给狗狗做磨牙绳和布球。

到时多给点钱给老板,当场地使用费。

皇子宁的斗牛不是喜欢咬鞋子么,就是因为快换牙了牙痒,只要给它提供磨牙的东西,习惯就能改过来。

正好也做几个布球,教狗衔球玩。

自己给自己的狗做玩具,也挺有意思。

只是……都玩得躺在几只狗中间的素丹是个什么鬼

素丹还一本正经地道,“我给它们每只都做一个布球,你们的用坏了还能用我的。”

“……”

没见过喜欢得如此丧心病狂的,这是别人家的狗,管他啥事啊。

时不时还要问一句,“它们真能将扔出去的布球再捡回来?”

“那真是有灵性的异兽。”眼睛中都是光。

等逛到太阳西斜的时候,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让陈柏都不好意思了。

实在没想到,素丹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太子。

陈柏摇了摇头,果然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素丹,齐政,又或者太子蛟,都跟有第二人格一样。

……

回到家,陈小布就急不可耐地牵着大麦町去玩布球了。

陈柏也检查了一下明天的课件,这时齐政的语音发了过来,“知道赵太子素丹为何一来上京就如此嚣张跋扈,不近人情的羞辱我大乾文士?”

陈柏心道,难怪今天齐政没有召唤自己,应该就是去了解事情的始末了。

不过……嚣张跋扈?不近人情?

如果没有今天的接触,凭素丹做出来的事情,也的确当得起这两句评价。

陈柏也十分好奇,他接触的素丹,完全不像是这种性格的人,不由得问道,“为何?”

齐政回复道,“赵国使臣这一次来我大乾,为的是想用一惊世美玉换我大乾的卞城。”

卞城是大乾和大赵交界处的一座城池,为大乾所有,这座城池十分特殊,因为它建立在一条河流旁边。

有了这座城,就相当于占有了这条河流,有了这条河流就能浇灌周边很多的土地。

卞城水源丰富,年年丰收便是因为此,而和卞城相望的大赵的几座城池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原本用来灌溉的河流完全被大乾所有,没了灌溉的水源,他们的那些地基本都荒芜了。

可以说只要有了卞城,大赵就能养活好几城百姓。

卞城的位置对于大乾来说有些孤零零的,反倒像是插在了大赵领土内一样。

用一美玉换城池,大王怎么也不可能答应才对。

齐政继续道,“大王不允,不过赵国使臣中有一策士,擅长巧辩,用言语激将,说是太子蛟已经答应让他赵国太子素丹拜访大乾弘学名士,所以愿意立一赌注,凭他大赵太子素丹一人,便能胜我大乾整个文教,就问大王敢赌不敢赌。”

陈柏都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竟然当着大王的面叫嚣,以一人之力战一国,如此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大乾都不愿意答应,怕是要成为惊世的笑话。

这是一个阳谋,用一个谁也觉得不可能的结果,来逼着大乾应赌。

但谁能想到,大乾最高学府上京文院都因此闭院了,那个文质彬彬的赵太子素丹居然真的做到了。

陈柏问道,“该不会真让他们用一块玉换去了一城吧?”

“大王暂时拒绝了,正在调动我大乾地方上的文士回京。”

陈柏:“……”

连上京文院都输了,恐怕也是心有不甘徒劳,素丹这家伙还真是以一敌国的惊世之才,虽然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小奶狗抱着别人的狗不撒手的样子……

又聊了聊,陈柏多少有些吁叹,哪怕是他,借助手机,在四书五经方面恐怕也胜不过这个素丹。

可不要小看了古人,惊艳绝世之辈,千万人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

长夜漫漫,陈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那个信徒既然在你府上当值,你以后对他好点。”

齐政可有可无的“恩”了一声。

陈柏听着就来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罚他站。”

齐政眼睛一沉,又告状?这个陈子褏是个告状精不成?

“我是为他好,他身体单薄。”

陈柏:“……”

哪里单薄了,他从小也……也是舞刀弄枪长大的。

身体修长,要啥有啥,要是放在现代,也是能靠脸吃饭的,齐政眼睛一定是瞎了。

心里恶狠狠地道,莫要让他逮着机会,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看他反手一个回手掏,蛋都给你抓爆。

陈柏挂了视频。

而齐政脸上的表情就复杂了。

他们也愉快地合作过几次了,怎的也算是朋友了吧,居然连一个信徒都比不过?

信徒信徒,必有所图,感情都是假的。

……

第二天,陈柏要去授课。

装扮妥当,到齐政府上的时候,齐政已经准备好了。

一起坐马车出城,路旁居然停了不少学生。

等陈柏路过的时候,这些学生就大喊道,“老师老师,这一段路是我种的向日葵,你快看看都发芽了,瓜子皮都被新芽顶头上了。”

特别的欢喜。

要是让他们去种地,估计得愁死,但不知道怎么的,种这向日葵,却上心得很,每一颗芽他们都能观察半天。

这几天,他们一有空,都出来照顾一下他们的种子。

一心期盼着,秋天的时候,能够开出一路的小太阳。

陈柏也走走停停,将发现的问题说上一两句。

一群学生笑眯眯地拿出个本本记了起来,这是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比起呆在学舍枯燥的学习,不知道有趣了多少。

让陈柏意外的是,路上他们居然遇到了太子蛟,居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也在观察着种下的向日葵。

陈柏不置可否,这个时候大乾的太子不去关心他们即将失去的城池,居然还一心想要和自己斗个高低?

呵。

等陈柏到了学舍的时候,已经有一群学生背着画板,捧着花盆等着了。

陈柏还没说话,结果一学生就道,“皇子政,你地里的向日葵被兔子啃了”

啥?

走过去一看,学舍外多了一块地,地里的瓜子苗已经冒了出来。

倒是记得齐政说过要留一块地种向日葵。

地里有很多三瓣的脚印,好些瓜子苗被掀开了。

热闹得很,拿着笔记指指点点,“皇子政,你这苗太密了。”

“这么密,只长叶不开花,皇子政肯定没认真听课。”

齐政看着被啃的苗,“……”

兔子怎么跑来他地里的,不是用栅栏围住了么?

结果,在小溪边上,因为溪水下降了些,果然有一小块没有拦住。

陈柏说道,“你这苗太密了,得分苗。”

齐政恩了一声,“等下学了,一起?”

陈柏扭头就走了,想得到美,不是喜欢罚他站么?等会他就在一旁光站着看不干活。

今天的学生中有一个新面孔,那就是皇子宁。

没办法,无论是齐政还是陈柏,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再说,皇子宁是个小可爱,十两黄金也一文不少,多一个学生就多一个吧。

教室有80个位置,现在学生只有70个,还坐得下。

“皇子宁,等会你可别惊讶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皇子宁:“……”

怎么看也就是普通的学舍啊?

刚才路上他也听了很多,可是完全听不懂。

打开教室的门,一群学生一窝蜂就跑了进去。

“想死我了。”

“天天都想来这里。”

使劲在他们座位上摸。

还有学生轻车熟路的去给自己倒了杯甜水,在休息区的桌子上规规矩矩的喝,笑得跟啥一样。

玩空调风扇的也是一堆一堆的。

皇子宁下巴没掉地上,但嘴巴已经合不拢了,正被陈小布拉着站在空调风扇前,头发吹得跟稻草一样,引来一堆笑声。

陈柏看了看时间,“回到座位,马上开始上课。”

至于皇子宁落下的课程,让齐政给补习呗,他们兄弟不是,至于没朋友的齐政如何教小孩子,他就不知道了。

上午依然是素描课,稍微复杂了一些,涉及到了透视,只有画出透视效果,才能让画真正的看上去是立体的。

一群学生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视频,又好奇又觉得内容有意思。

百看不厌,估计里面的内容看不懂,他们都能盯着不放。

陈柏每次都在重点的地方暂停视频,讲解一番,让学生做好笔记。

齐政居然也如无旁人地学得十分认真。

陈柏:“……”

齐政算不算是自己的学生?

要是算,自己是不是可以随便拿捏他?让他干嘛就干嘛?

等下学就问问他,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些学生也没有那么茫然,没有那么多与课堂无关的问题,所以讲课比较顺畅。

“素描最重要的还是动手能力,眼睛学会了未必手就会了,还得通过不断的练习才能进步。”陈柏说道,“等会我就带大家外出写生,这次我们尝试画一幅比较立体的画。”

陈柏看了看时间,“不过在出去写生之前,我们先看一部电影。”

这是上周就安排好的。

一群学生恨不得课程能长一点,太有趣了,怎么听都不够,不过……电影是个啥?

齐政也满脸疑惑,妖怪也没告诉过他。

“注意屏幕。”陈柏说道,然后点开了电影版《笑傲江湖》。

为什么选这部?

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是它是古装剧,这个时代也有剑客,比如闻名天下的剑圣曹秋,算是比较符合时代背景,不符合的地方,陈柏也通过配音避开了。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笑傲江湖》中有堪称伪君子的模范岳不群。

陈柏要让上京的人知道,平时狗模狗样,一副道德标杆的外表下,也有可能是恶毒心肠的小人。

所以不知全貌时,莫要随便评论他人。

为了撕开太子蛟的伪装,为了让上京的人也能多些怀疑的种子,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以前都是被迫反击,这一次他要利用《笑傲江湖》,主动出击,只要运作得当,足够让太子蛟喝一壶的。

他说过他总有一天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对方是太子,贸然行动只会自讨苦吃,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行动……

一点一点慢慢侵蚀,等太子蛟反应过来,恐怕也已经晚了。

一群学生看着屏幕,又要让他们看石头里面的人人了吗?他们最喜欢这个了。

只是,画面一出,一个个嘴巴慢慢张开,最后比鸭蛋还大。

“马,有人骑着马在石头里面跑。”

“是剑客,怎么石头里面还有山和湖泊。”

以前的视频,只是老师讲课,也就动动手和嘴而已,全貌都看不全。

但现在完全不同,它在完整的展示一个场景。

而且声音,以前是单一的声音,现在里面的声音好奇怪好丰富。

除了角色说话的声音就是背景音环境音了,这些都是烘托气氛用的。

戴着耳机,声音更加震撼和真实。

陈柏看着一个个眼睛睁得洞大,嘴巴张得合不拢的学生,有些好笑……

这就是属于科技的冲击吧。

人类第一次接触灯泡,第一次看电视,第一次接触电脑,估计和他们现在的状态也差不多。

陈柏看了一眼齐政,齐政整个人都是呆的。

好想给他拍一张照片让他自己看看。

“这……这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发问。

陈柏说了一句,“这就是电影,和话本差不多,你们认真看。”

“……”

怎么就和话本差不多了?差太多了。

陈柏也在看,经典就是经典,再看一次也不错。

画面从初入江湖的令狐冲开始,很有代入感,武功平平也是大家的写照。

然后偶遇两袖清风的风清扬,习得惊世剑法独孤九剑。

结交魔门长老曲洋和衡山刘正风,侠义肝胆,不负青春,不负友情。

后面就更精彩了,意外揭露师父岳不群的伪善面目,回忆伪君子以前的所作所为,真恨不得将对方万箭穿心才能解心头之恨……

还有那个走了歪路,但至情至性的东方不败,让人又爱又恨,折磨得人肝肠寸断。

一群学生,除了开始震惊得不知所以,后来慢慢地就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了。

好的电影,加上第一次接触,对他们来说和身临其境也差不了多。

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咬牙切齿……

一部电影,将人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带入了进去。

虽然电影只是一些画面,但也不亚于去经历别人的一生。

直到电影结束,所有人都没有缓过神来。

还好电影的结局还算美好,归隐山林,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虽然过程有遗憾,但至少这最后一幕是温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政说了一句,“这就是电影?”

竟不可思议到了此等地步。

一群学生也茫然得很,他们刚才经历了什么?

陈柏说道,“就当成看了一本话本吧,就像是一个故事,更加具体深刻地展示给你们而已。”

“我的娘啊,刚才那是甚!”突然陈小布嚎了一声。

其他人也跟醒过来了一样,“你快咬我一口,我刚才一定在做梦,做梦都没有那么清楚。”

整个学舍激动热烈,一群学生涨红着脸互相确认真实性。

陈柏:“……”

得,他刚才的解释白解释了。

习惯就好,反正又不会只放这一部。

陈柏还给这些学生复盘了一下,从头讲一讲整个故事概况,当然……重心肯定要偏向岳不群。

果然一说起岳不群,一个个学生小眉毛都皱曲了,“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虚伪的人。”

“简直可恶得很,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

“他装得也太好了,还好被人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不然我都想钻进去打他一顿,虽然我觉得我打不过他。”

“那什么风清扬,我看比那剑圣曹秋还厉害……”

兴奋激动的讨论着。

等他们嘴巴都讨论干了的时候,都过了饭点了。

等走出教室那热闹激动的劲儿都没有停下来,看懵了一群外面等着的仆人。

说的什么完全听不懂。

下午的课程,先是带这些学生出去写生。

所有人背着画板,浩浩荡荡的,还挺有意思。

因为他们的画技还有限,画的东西不能太复杂。

陈柏选的是画茅草屋,四四方方,算简单的。

这是一处已经被遗弃的茅草屋,估计里面的人已经返回家乡了。

一群学生各自找了个好位置,搭起了画架,笑眯眯地画了起来。

陈柏在巡场,时不时指点一下。

有些养兔子种葡萄的百姓路过,看得啧啧称奇。

“这不是我们那群去读书识字的孩子吗?”

当然他们也不敢过来,这些孩子中明显有些是达官贵族之后。

其实这样的画面在他们看来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他们以前还是一群难民而已,他们的孩子现在居然在跟上京的小公子们一起学习。

想到束脩得十两黄金,他们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是他们一辈子或者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至于那些犹豫着没肯迁户来齐政封地的,现在是个什么想法,陈柏就不知道了。

他们以前哪里知道,这个山君是连他们的孩子一起教。

现在没办法了,招生已经结束了,也不像皇子宁背景那么硬,能让齐政和陈柏都拒绝不了。

天气虽然炎热,但他们选择的地方刚好有些树木,躲在树影下也不是无法忍受。

关键是这些学生一点也不在乎热不热。

原来上课还可以这样?

在野外上课就比学舍自由多了,跑到旁边去看看好朋友画得如何,然后还笑眯眯地交流一番。

乐在其中。

能够愉快的学习,何乐而不为。

胆子大的还偷偷跑去看齐政的画,然后捂住嘴巴往陈柏这边跑,“老师,皇子政画了一个怪东西。”

陈柏也看了一眼:“……”

齐政还一本正经的反问了一句,“画得不像?”

呵。

果然画画也是需要天赋的。

课堂的气氛十分的不错,开心的笑容,明朗的声音。

陈柏看着这些,也对收的束脩更加心安理得了。

不过今天还安排了其他课,素描是固定课程,下午的课就需要自由安排了。

家庭作业肯定还是要有的,“素描课的家庭作业和上次一样,交一幅你们画的茅草屋的素描。”

离上京城外其实就有茅草屋,不用每次都跑这么远。

收上来的画,陈柏也有用处,到时给他们开一个画展,总得给这些家长一个交代,当然肯定展示的不仅仅是画而已。

“接下来是下一节课,先回多功能电子教室。”

回到教室后,陈柏正式开始了下一课,“这是一节急救和卫生的课题。”

可以说这一课是专门为这些平民孩子设立的。

陈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住的地方,因为条件如此,环境的确不好。

但也太脏乱了一些。

上一次那些得了痢疾被商望舒带进城里救治的人,之所以得病,多半就是不注意卫生的原因。

住的条件不好,但并不代表就得如此脏乱。

陈柏讲的也是一些基础的东西,内容需要慢慢深入。

卫生方面就是一些常识。

当然只能说对陈柏来说是常识。

急救稍微要复杂一些,包括受外伤如何处理,落水如何处理,昏迷如何处理等等。

当然也不是一节课能够讲得清楚的。

听得一群学生懵得很。

其实陈柏也不要求他们学得多精,只希望他们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不需要惊慌,惊慌往往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如此。

只是陈柏都没有想到,他无意间教的这些东西,这些学生……很快就要用到了,比陈柏想象中还要来得突然来得惊心动魄。

“最后我会教大家种植板蓝根。”

种植课还是要上的。

于是在齐政的向日葵地旁边,又多了一块种板蓝根的地。

一个学生分到了一个田埂,当然现在它还是全是杂草而已。

板蓝根在现代被广泛运用,自然有它的道理。

一天的课程又这么结束了。

陈柏决定下次再开一个研究课题,让这些孩子分组研究一些东西,培养他们的动手动脑能力。

至于研究什么?肯定是对这个时代有意义的东西。

等一群学生出了教室,皇子宁还跟个木头人一样。

“皇子宁,还没有回过神?”

皇子宁摇了摇小脑袋,“让我理一理。”

一群笑声,其实他们上一节课何尝不是如此。

有些不舍的开始离开。

“要是天天能在这里上课就好了。”

“可是我们是上京文院的学生。”

“上京文院不是都闭院了嘛。”

他们带回去的还有一个名叫《笑傲江湖》的电影故事,虽然上京人觉得应该是话本。

陈柏为什么看完电影后,还给他们理了下剧情,不就是让他们将故事带回去。

果然,一回到上京,这些学生就给他们的家长朋友分享了。

其他的听不懂。

但这么扑朔迷离,激动人心的故事,他们还是要听个乐呵的。

比起这个时代单调的话本,《笑傲江湖》的内容实在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活灵活现。

不过几日,上京的茶馆中就开始讲起了这名叫《笑傲江湖》的新话本。

不讲这新话本,都没有生意。

一个名叫岳不群的伪君子,开始变成了人人唾骂的对象。

而太子府中,太子蛟已经砸了好些东西。

这个传遍上京的新话本,为什么他听着就这么不舒服?心里堵得慌。

然后他跟生了心病一样。

这还是陈柏没有故意将岳不群和太子蛟联系在一起的结果,无凭无据诋毁当朝太子,可是要掉脑袋的。

陈柏要的效果,不过是让大家对伪君子这个概念更加深刻而已,以后才能顺理成章。

而陈柏现在,正拿着手机看齐政分苗。

齐政那块向日葵苗,已经到了可以分苗的程度了。

陈柏时不时说上一句,“我那些学生都是自己完成的,你可得一个人完成。”

“还有直播得用到我的本体,你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齐政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开心,反而干得起劲。

看一个皇子干农活,陈柏看得也是笑眯眯的。

等齐政手上都是泥,额头都是汗,分苗分了几个小时后。

陈柏这才说了一句,“让你欺负陈子褏,你欺负他我就欺负你。”

然后慌乱地挂了视频。

神清气爽。

齐政整个人都僵硬了,用满是泥土的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低语了一句,“很好。”

声音沉得很。

当然� ��柏也是心惊胆战地,用山君的身份报复了齐政,让他干了一天农活,齐政会不会将怒气报复到“陈子褏”身上?

这也不能怪他啊,是齐政先开战的。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齐政他也就会罚个站。”

相对于陈柏的小打小闹,上京的气氛就有些不一样了。

一共发生了两件事,一就是赵太子素丹压得整个上京文士抬不起头,赵国使臣借此势不断施压让大乾实现承诺,美玉换边城。

无轮朝廷之上还是市井,都揪心到不行。

二就是……上京城中突然出现了古怪的邪祟之事,脸上大面积红斑,斑上长满颗粒,如同戴了一个丑陋的恶鬼面具一样,实在恐怖。